“你说吧，怎么比。”莫藏花看向曹涣。
“你我二人各做一套香物，分别是香膏、面脂、胭脂、唇脂，谁的东西好，谁就赢了。我们请金会长找人做评判，如何？”
曹涣说完，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们，仿佛不答应就是莫家人傻。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论制作香物的本事，莫藏花绝对不输曹涣，这次制作一套香物，似乎正中莫藏花下怀。
但他既然先提出比试，又带来如此封后的条件，总不会是为了让自己输给他吧？
鄙夷地看着曹涣，洛伊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有阴谋。
“你、你们已经答应了同我比试，不能再反悔了！”曹涣见她这般看着自己，连忙开口。
“放心，在下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莫藏花蹙着眉，“不过既然形式是你定的，那时间和场地便由在下决定，没有问题吧？”
曹涣点头：“可以，你说。”
“你我分别用三日的时间准备材料，三日后各自拿着制作好的成品，请金会长以及他找来的评审团来裁判。不用搞多么隆重的仪式，只是我们各自心里有数便好。”
莫藏花怕他有阴谋诡计，便提出自己的条件。
“行，都听你的！”曹涣想都没想就应了，“三日之后，我们在齐州商会的分会门口见！”
他转身走了，莫家两口子却觉得事情奇怪。
“夫君，他这是说什么也要和你比了。”洛伊人不解地看着曹涣的背影，“我怎么觉得，与其说他着急打败你，不如说他着急输给你啊……”
被她这么一说，莫藏花怔了一下：“伊人，为夫……也这么觉得。只是，曹涣是齐州著名香师曹泯的独子，应该有家传绝学傍身，怎么可能想要拜我为师？”
搞不懂，索性不琢磨。
洛伊人建议给醉长歌传信，请他帮忙查查看，曹家到底想干嘛。
莫藏花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如果此事和齐州府李无央有关，他一定会先我们一步做出防范。且由着我去准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吧。”
一转眼，三日时间已过。
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齐齐聚在齐州商会分会里，由专人负责接待。
在得知莫藏花要和曹涣比斗的时候，金百万就用了最快的时间来组织和策划。在洛伊人的建议下，对外并没有宣布是二人比试，而是做成新品展示的形式。
莫藏花和曹涣的作品均有精美的外包装和足够多的试用品，分别放在两张桌子上，只待比赛开始后，由评审们试用，然后选出最喜欢的东西。
平日里经常购买香物的夫人小姐自然是评审团的成员。
不得不佩服金百万的手段，无论宣传还是招待，都十分到位。不但让镇子上的富贵人家来参加，便是邻镇也招来了不少人，一时间，整个镇子如同过节。
落花集今日暂时歇业，专门坐在下面旁观。
曹涣这次竟然是孤身前来，没有家丁，也没见曹泯。
作为制作方的莫藏花和曹涣则躲在幕后默默观察。
金百万宣布，今日的活动将在正午前结束，在此之前，所有参与的妇人都可以免费试用新品，唯一的条件就是给最喜欢的作品投票。
女人没有不爱香物的，这免费试用的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洛伊人偷眼望去，便是县太爷的夫人都被请过来。
一众贵女们试用完，又轮到商家女眷。大家都是用惯了好东西，一看便知道这次给大伙儿试用的不差。
“你们这形式搞得不错嘛。”慵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洛伊人回头，旋即微微垂眸：“是长歌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骚包地摇了摇白纸扇，醉长歌身边并没有跟着人：“伊人总说些见外的话，羡之是我好友，你是我……好友的爱妻，于情于理，我也该来看看不是？”
他说话有趣，洛伊人被逗笑，醉长歌一眼瞥见正抱着莫离的曲如君，与他四目相对。
“这位小公子是——”
“他是我夫君的徒弟，曲如君。”洛伊人含笑介绍。
曲如君也注意到醉长歌，这男人一袭白衣，潇洒中透着不羁，只是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可不似是一般的江湖人。
“曲如君见过先生。”微微行礼，端的大方稳重。
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醉长歌看向他：“羡之的徒儿，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眼瞳微缩，曲如君连忙垂首：“先生过奖，不过是随师父学了几日本事，不成器的徒弟罢了。”
“小公子莫要妄自菲薄。”醉长歌微微一笑，“无论是你的名字，抑或是你的谈吐气质，绝不是‘不成器’的。”
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洛伊人干净凑过来：“长歌先生在夸你将来必定有出息，还不赶紧谢过？”
曲如君见状，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如君多谢先生吉言。”
“好说，好说。”醉长歌也没继续追问，眼眸眯了眯，又转而同洛伊人讲话。
“伊人真是好本事，我听说这次的比斗是你和金会长建议，改了形式？”
微微一笑，洛伊人也没否认：“长歌先生不觉得，这样才有趣吗？”
看向场中，各位夫人小姐欢欢喜喜地试用香物，不时还互相讨论，给着建议，气氛很是和谐。
“你倒是会利用机会。不知伊人有没有想过，若是羡之输了，落花集会如何。”
被他这么一问，洛伊人略挑眉：“长歌先生是认为我夫君比不过那曹涣？”
“嘿嘿，我可没这么说。”摇了摇白纸扇，醉长歌依旧笑看着她。
唇角轻勾，那小女人笑得有些狡黠：“最多不过是铺子关门。不叫‘落花集’，我换个名头继续开店，有地有花有手艺，难道还怕了不成？”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醉长歌大笑，“我就知道，伊人的脑子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喝了口落花集提供的茉莉花茶，醉长歌从怀里摸出一块上好的暖玉递给她。
“这个你收好，算是我对你们的一份心意。”
洛伊人一惊：“先生，此物甚重，怕是伊人和莫家都当不起。”
深深看了在那里吃点心的莫离一眼，醉长歌又将脸转过来：“我说送你，便是送你。羡之这人，执拗得很，伊人拿这玉，权当是个保障。若是今后有事，可以此为信物，去任何地方的官府求助一次。”
心中一紧，洛伊人将那暖玉攥紧：“多谢先生！”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醉长歌轻声点头，眼底的笑意淡淡。
时间很快过去，经过一番试用，各位夫人小姐也都对两份产品有了定论，开始进入最后的投票阶段。
所有参加的人员都屏息凝神，想看看哪种产品最受欢迎。
统计之后，金百万将最终结果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后，面不改色地上台。
“各位，今日的展示活动，有了结果。最受欢迎的一组产品是一号组合！”
在众人的掌声中，洛伊人如释重负。不出意料地，莫藏花赢了，落花集不但不用关门换名，还能在齐州府开一间分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伊人，恭喜你们了。”醉长歌笑眯眯地看着她。
比斗之后，金会长又着人将各个香料铺子带来的成品予以展示，但凡有人看上的，直接买回去，很多铺子也赚了钱。
莫藏花和曹涣在后面，已经知道了结果。
定定看着沉默的曹涣，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曹公子，你又输了。”莫藏花淡淡开口。
“是，我始终不及你。”他点点头，倒没有那般沮丧，反倒像是松了口气。
“在下先行一步，至于在齐州府开分号的事情，我们可以容后再议。”莫藏花说完便要离开，却被曹涣叫住。
“噗通”一声，他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还来真的！
莫藏花双瞳一缩，没着急扶他：“曹公子，你真心拜师？”
“师父，曹涣说到做到，从今以后，在你门下拜师学艺三年，但凭驱使！”
莫藏花不再多说，只是叫他跟在自己身后，二人一起从后门出来，去找洛伊人。
“夫君。”见他出来，小女人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碍于大家都在，没好意思太过亲密。
见曹涣正在他身后，恭敬地一反常态，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拜莫藏花为师，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羡之，恭喜你了。”骚包似的摇着扇子，醉长歌眯着眼道贺。
曹涣见他也在，微微往后缩了缩，似有忌惮。
眉头微蹙，莫藏花看着这个貌似整日无所事事的人：“你没事可做吗，怎么又来了？”
“真没良心！今日你收徒，我不能来庆贺吗？”鼻中轻哼，醉长歌抱怨着他。
“若是真的拜师，需有些正规的礼节，我们稍后回家，取了茶香，再来行礼吧。”洛伊人微笑。
“伊人，你们先回去，为夫和他说几句话。”
将小女人打发了，莫藏花和醉长歌来到一僻静处。
“羡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轻摇着扇，醉长歌一脸恣意。
眉头微微蹙了下，莫藏花冷声开口：“醉长歌，把曹涣送来我身边，你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