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现在还是这个连环杀人案里最重要的一个关键，牛达还是把那多余的同情心收了起来。
几个分局的警车纷纷来到了南分局。
南分局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没有东分局那么气派，但是比西分局有好的太多，总体是一个警局应有的配置。
牛达一下车就拉着火珂往审讯室里带。
董天乐越看越不对劲，就拉着牛达：“怎么往审讯室带啊，他现在顶多算协助调查吧。”
火珂的耳朵动了动。
牛达指着自己脸上多处伤口：“他这算袭警，还不够格带审讯室啊。”
安静许久了火珂暗自嘀咕道：“我哪里知道你是警察。”
牛达回道：“呦，我要一开始说我是警察，你不跑得更欢。”
火珂：“…”
董天乐知道他上的火，心里不太爽，说的也不错，就顺着他把火珂带入审讯室。
牛达把火珂交给同事，自己准备洗个脸，刚刚和那个火珂一阵扭打，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而且他还在垃圾桶里呆着，总归是要换一套衣服，总觉得身上一股怪味，让他不舒服。
董天乐和张乐其在外面等着，每个警局都有点规矩，他们就先等着。
吴家没有跟过来。
张乐其真的是怕了这个惹祸精，以前还是看他会看脸色，会行事，把他从别的地方调了过来，这一通通的事情让他明白了，这个人是只会看领导的脸色，在同阶级或下属面前就立刻是小人模样。
等了一小会，牛达就出现楼道里，他打了个手势，就叫二人一起进审讯室了。
隔着铁栅栏，火珂被铐在椅子上，旁边还站着个警服警察。
他在今天还没遇到牛达之前，还是市里优秀大学的良好大学生，每天勤工俭学，努力生活。
而现在他稍不注意就可能成为阶下囚。
三人入了座。
牛达敲了敲桌子，喊道：“哎哎哎，清醒点，开始审讯了。”
火珂焉焉的耷拉着脑袋。
牛达拿起笔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么？”
“不就是袭击你了么。”
牛达冷笑一声：“会装傻，我也不拐弯抹角。”他顿了一下，又说：“刚刚在那条道上给谁打电话呢？”
火珂脸色一阵吃惊，他现在都没弄清楚眼前的警察是从哪冒出来，敢情是刚刚一直在潜伏着。
但是他也有他的对策。
火珂装傻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打什么电话。”
牛达想起来着家伙打完电话，确实销毁了电话卡，这才忘了和同事交代，去找那片电话卡，修复它。
就低声和董天乐和张乐其交待一声，出去通知别的警察。
火珂看自己刚说了一句，那个凶恶的警察就出去了，觉自己的方法有用。
就坐直了身体。
董天乐仔细的盯着他。
牛达出去前后没两分钟就回来。
就接着审问：“行，这个不承认没关系，我再问你，你的网名是不是叫‘火’。”
火珂迟疑一下点点头。
牛达从许多材料中拎出一张纸，递给铁栅栏里的警察：“那你给朱越发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火珂一看，瞳孔一缩，这几日自己每日联系朱越，一点回应也没有，虽然朱越三令五申不要在网上找他，容易暴露，但是心里实在太害怕了，果然还是被警察抓了个正行。
但他还是摇摇头：“我忘了？”
“你忘了，这是今天发的？你忘了？”
火珂一听，又立刻装做满脸思考的模样，断断续续的说：“恩，真的忘了，说啥来，你们也知道我每天打很多工，有时候就脑袋不清楚，说不定就一抽风。”
满嘴胡话。
“那你认识王珊珊吴雄和朱越这几个死者？”
“死者？”火珂一听，惊叫一声。
张乐其都觉得这人演得太过夸张：“怎么你不知道他们死了？”
“王珊珊和吴雄死了我知道…但越哥…也死了…”他说到越哥，说的极慢，看样子是真的不相信朱越竟然也死了。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全市确实铺天盖地的流言飞去，后来朱越的家人行动，封锁了很大一部分流言，虽然流言一半真一半假。到后来，虽然还有一些消息在小道传来传去，倒是很多人知道前几天因为斗殴有人死在警察局，但还真没有确切消息死的人是首富公子朱越。
但现在已经泄了底，火珂已经知道了。
董天乐和颜悦色的说：“是叫小火吧，别紧张，你知道什么说什么，没做错事情能有什么事？
他知道牛达在追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这个火珂只会打死不承认。
牛达是那种有证据去审问，讲个快准狠，但是对待火珂这种刻意逃避的可能行不通。
他只会把你的快准狠一次次打回来。
火珂盯着老好人样有点面熟的董天乐，点了点头。
其实他确实没做什么，，那件事，他真的算没做什么。
“好，那我问你，你认识他们三人么？”
“认识。”
“怎么认识的？”
火珂一犹豫，还是说了实话：“线下活动。”
“什么活动？”
“一个游戏的。”
董天乐也听小郑说过，现在很多人确实会参与这种活动。
“那你们关系怎么样？”
“也就吃过几顿饭。”
董天乐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写道：你赶紧接上问王珊珊死前向吴雄发的信息。
“关系还不错？”
“一般般…”
火珂刚说完，牛达就立刻追问道：“凶手给吴雄发了一条消息，也提到了那件事，你该知道是什么吧。”
火珂刚刚被董天乐和风细雨的询问一些无关精要的事情，精神没那么绷得紧，这么一问，立刻又紧张起来。
“我哪里知道他们说什么？他闪躲着牛达咄咄逼人的眼神。
不能泄，一旦说了就完蛋了。
二人见任何方式都打不通这个火珂，不料，一旁的张乐其却使了两个眼神给他们。
接口说道：‘火珂啊，你之前虽然不知道朱越已经死了，但你知道他之前还死了三个人么？”
火珂沉默不语。
“不回答没关系，那你知道他们三个怎么个死法么？”
董天乐赶忙制止他，这个算是保密的，三人死法都算太惨烈，不引起恐慌，都要保密的。
张乐其摆摆手，继续说道：“第一个人被碎尸了。”
火珂闻言惊恐的睁大眼睛，张乐其能想象得倒火珂肯定能立刻联想到什么。
他又继续说道：“第二个被放血了，第三个下部被砸烂了。”
火珂一听，身体又软了下来。
“这下你知道，我们带你回来，一是为了寻求事实，二是为了保护你的！”
这下，火珂难免有些动摇了。
毕竟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跟前，任何心机打算都要暂且放一放。
那个凶手是穷凶极恶的。
就算牛达不屑于张乐其他们的为人处世，但此刻对于张乐其打开的突破口还是有些佩服。
董天乐是长期不办要案，对这种已经有些生疏了，而牛达总是寻求直接的方法，不会去迂回。
沉默了一会，火珂缓缓的说道：“让我考虑一下。”
三人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
但没想到的是，才过了半个小时，再提审火珂的时候。
火珂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人，不管问什么说什么，通通回道的是不知道不明白了。
张乐其再用凶手威胁论也不抵用。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和他们就是线下的活动认识的，他们被杀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看看他们生活，肯定经常招惹了人，但我只是个大学生，我能惹到谁啊，警察先生你快放我出去吧！”
牛达双眼仿佛有着怒火：“你倒是不怕死啊，你不怕出去，你就被人杀了！”
“我是良民，谁会杀我！你快放我出去，要不我去举报你，我去网站发帖。”
牛达按住不断跳动的青筋，丢下几句踹门而走：“你袭击了我，拘留你几天再说！”
张乐其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半个小时，他的态度就翻天覆地变了呢？”
三人现在坐在牛达办公室里商讨。
董天乐抿了抿嘴：“他很聪明，从牛达说他销毁了电话卡，我就感觉到这个人很聪明。”
牛达在一旁无奈说道：“是啊，知道反侦察。”
董天乐敲打着桌子：“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但是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了不说。”
张乐其说道：“怎么说，董哥？”
“今天我们还讯问两个人，一个是朱越的女朋友，一个是情敌，这两人虽然也是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是总体上说得是实话，在他们心中，他们确实没犯什么罪，所以说实话也没关系，而他满嘴谎话，知道的内情肯定不少。
张乐其在屋子里插着腰走了走：“那怎么办？我们也没证据证明这个火珂确实和这个案子有关。”
董天乐眯起眼去：“也不算完全没收获，忘记了那个群聊还有一个人那，如果能从他嘴里问了出来，也不算没收获，而且这几个人的关系是值得调查的。”
那个“Z”，无名男尸，还有凶手留下的汉字都是他们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