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继续问道：“是不是，脸圆圆的，扎了一个马尾的服务生。”
“对对对，你们认识她么？”
三人已经听不清这个服务生还在说些什么，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刚刚铁真一在惊恐什么了。
妻子用力扶住铁真一轻声问道：“刚刚那个人是云……天么？”
铁真一闭上双眼，回想起刚刚他假扮成服务生的模样，和自己交谈自若的神情，还有留下那张点菜单上的内容，点了点头。
苏问不由得好奇起来：“那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只是留下痕迹让你知道他还在你身边么。”
铁真一不知道解释云天的这些做法，他只能肯定，云天现在肯定在角落里嘻嘻嘻得笑着，看自己变成高兴得不得了。
可能在梦中已经习惯了他的出现，知道那是梦境，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但一旦入侵了现实生活，他还是止不住颤抖。
妻子左右看了看，饭馆的人还在四处寻找着犯案的人，他们三个人呆着这里早晚会被人起疑的，还是尽早离开。
就朝着苏问说道：“小问，我们去你家吧，这里离事务所有些远，回去也麻烦。”
苏问点点头。
寂静的小巷里，只能传出水管里的水一滴滴低落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忽然，从深处慢慢传来一整叮铃相互碰撞的声音，躲在暗处的男子看见云天走了过来。
云天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十几个硬币，在手中轻轻抛到半空中，又悉数又落到他手心，慢慢朝他走来。
男子开口道：“不是说好，先不要打扰他么。”
还在远处的云天回道：“看他那么高兴，有些不爽而已。”
男子哼哼得笑了两声：“哈哈……是看见自己的哥哥有幸福的家庭，还有好友，可以活在太阳底下，自己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这时，云天正巧走到了男子旁边，他冷着脸，细长双眼中的眼睛移到男子这边，他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只能从丝丝露出的光亮，看到男子染成粉红的头发。
云天转过眼神：“你再怎么模仿宜修，也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丑。”
男子的呼吸一停，咬牙切齿的回道：“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宜修哥和你，我帮你解决铁真一就好了，还有他娶得小老婆，让他知道当背叛者的下场。”
云天本来已经越过男子，听到他这么说，瞬间转过身，就伸手掐住男子的脖子，男子顿时觉得呼吸不顺，还有刚刚在云天手里的硬币也硬生生硌在自己的脖子上，之前还一个个看起来圆滑的硬币，如今却成为一个个锋利的武器。
云天的眼神中露着寒意：“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不要插手，否则我杀了你，宜修也不会说什么。”
男子粉色的头发挡住额头，他低着眼睛看着云天，倒是眼神中并没有恐惧，甚至可以说有些轻蔑张狂。
“难道是曲家萤死后，你没了寄托，转到铁真一身上了。”
男子说完，本以为云天会更加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甚至从另一手里掏出其他武器来威慑自己，没想到云天却放开了手。
刚刚挡在脖子中间的硬币，咣当咣当一个个掉落在地上，散落在一地。
云天背过身：“把钱捡起来。”
就再也没和他废话，消失在小巷里。
男子低头看着散落在地的硬币，难道真的被自己刺激到了，这么多年了，死去的曲家萤对他还是这么有影响力么，想了想，还是弯下身子捡起硬币。
毕竟他们一向是不浪费一分为原则。
这都是宜修教他们的。
男子也摘掉手套，一个个捡了起来，当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他刚刚触碰到硬币，忽然一阵刺痛从指间传来，随即一大片红色珠子就从他手指上冒出，低落在地上。
男子拿脚轻轻踢开硬币上的椭圆刀片，勾起嘴角：“哼，还真是睚眦必报。”
刀片轻轻滚开，男子捡起最后一个硬币也消失在小巷子。
巷子又恢复了原先寂静，墙壁上的水管还在滴落着水滴，水滴顺着蜿蜒道路，游到有一片红色滩记这里，然后迅速覆盖，混在一起变成红黑的颜色，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妻子本来是打算先让铁真一到苏问家休息一下，但是走到中间苏问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虽然给了他们钥匙，但是坐在车里半中间铁真一好似已经恢复过来，对着出租车司机报上了张家的地址，让他掉转头。
窗口还有呼啸呼啸而过的春风，两人坐着车后面，即使头各偏向一方，但彼此的双手却紧紧的握住。
司机从后视镜望着奇怪的两个人，很少有一起乘车却不吭一句的人，难道是吵架了，但又握着手，奇怪的很。
铁真一胳膊还附在眼睛上，闷闷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妻子偏过去的头，让自己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只是过了许久，才听到她的回复。
“没有。”
因为之前李平一家连番四次的骚扰，张立天一家就搬到这一个普通的矮旧民居里，左右邻居都不知道他们这处破旧的小区住着最近里名声燥大的人。
铁真一拉着妻子的手走上了二楼，轻轻得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隔音不好的里面立刻传出了拖鞋哒哒哒的声音，随即门就被打开了。
张太太在家里没有画浓妆，虽然面目还是有些吓人，但反而平和了许多，还带着一副老花镜，此刻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妇人。
张太太看见铁真一今天没有装扮的模样瞬间愣了一下，迟疑得问道：“你是？”
铁真一微微一笑：“张太太，你现在处境这么危险，还随便给人开门，真的挺危险的。”
一听到铁真一的声音，张太太就回想起这屋外的男人是谁了，她推了推眼镜：“恩，你今天打扮得还挺正常的，我都认不出来了，进来吧，小声点，我丈夫和儿子都在休息。”
张太太刚说完，铁真一就感觉到握在自己手中的妻子的手稍稍掐了一下自己。
现在不能大声反驳，明明是刚刚你着急见苏问，我才没换衣服，现在又怪我。
铁真一只敢稍稍吐槽一下，立刻换上职业的笑容：“恩，不用每天穿得那么正式啊。”说罢就走到了屋子里。
这个家也十分小，铁真一目测了一下，大概只有六十平左右，虽说比李平家还是大上许多，但是更称得上家的感觉，四处都有家的氛围。
整个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但是任何东西都不是多余得。
妻子也悄悄放开铁真一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张太太放下眼镜为二人准备茶水去，她动作麻利得很，没一分钟就端着两杯茶杯就走了出来。
铁真一和妻子也入了座位。
铁真一端起茶杯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香，只窜到鼻腔，相比自己事务所简易的茶水，即使他不太懂这些茶道，但也知道这应该是好东西，造价不菲。
妻子也稍稍闻到了铁真一和张太太杯子的茶香，对着自己杯子里的果汁皱皱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心中。
张太太细细得喝了一口茶，才慢慢放下杯子，看见妻子没有动，微微动动鼻翼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姑娘，果汁不好喝么？虽然是我上午打得，但是应该没有坏啊。”
张太太对待妻子的态度十分温和，她以前就喜欢小姑娘，只可惜生得是儿子。
妻子摇摇头。
张太太又拿起老花镜戴上，左右看了一下二人，疑惑说道：“铁先生，你出来做事，怎么还带着自己的女儿？她是你女儿么？还是还亲戚的孩子啊。”
铁真一脑袋发紧，暗自想着，是自己真的太老了，还是妻子长得太小了，怎么老是被认为是父女，随即说道：“不是……“
张太太点点头：“恩，到不太像父女，像叔侄。”
妻子重重得把手中碍事的果汁放到茶杯上，双手圈在铁真一胳膊上：“我是他妻子，明媒正娶的，合法的，我成年了！”
张太太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探究的眼神：“恩，是么。”
口气虽还是不信，但也不想过分探究这个问题，她也算是在社会摸打滚爬很多年，也遇到过许多这种老夫少妻，其中的什么她从来不去过分深究。
铁真一尴尬得咳了一声，任由这妻子握紧自己的胳膊，然后说道：“那个张太太，刚刚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您想让我做什么？”
张太太叹了一口气：“就是我儿子，张帆天，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之后，一直躲在屋子里，除了吃饭有点动静之外，就一直躺在屋子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我让你来，看看是否有什么方法，让他恢复正常，或者，跟我们说说话也好。”
铁真一沉思下来，这种心理辅导自己其实并不擅长，只是听张太太折磨说，这个孩子确实不太对劲，虽然有铁证证明他打了人，心里会有创行，但是为什么却躲在屋子里，好像在逃避现实一样，十分反常。
铁真一想了想说道：“他现在还在睡觉吗？”
张太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几乎一整天都在屋子，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睡着了，我真的不知道。”
妻子也若有所思看着张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