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根本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邓乐思,一心拉住肖麦,他神色冷峻,面部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双眼暗沉沉盯着眼前满脸不耐烦的肖麦。
肖麦从以前就会看别人脸色,做不到苏问那种八面不动的架势,除了惊讶的小泽,也看到了惨白着脸的邓乐思,心中更是一阵烦恼,大概是太久没有牵扯进去这种男女关系之中,让她厌烦不已。
她压低声音,甩了甩胳膊:“我们别在这说了……邓乐思还在了……”
苏问奇怪看了一眼邓乐思,不知道肖麦什么意思,邓乐思在就在了,关他们的话有什么关系,但看到肖麦停了下来,也没多问,就被肖麦拉走了。
两位当事人走了,小泽却觉得更加尴尬无比,搜刮肚肠想安慰一下对方。
“乐思啊,你别想太多,他们的事我听说了,是之前一起调查案子,被人绑架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邓乐思摇摇头:“苏问……苏问从来只关心老板他们,其他人都不管不顾的,现在……肯定是……”她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控制不住的忧愁与不甘。
那么多人,我从那么多人里看中了你,你又从那么多人里偏偏看中了别人。
小泽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能拍拍邓乐思的肩膀,世间太多求而不得了,人与人之间感情有时坚不可摧,有时候却薄薄得一击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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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事务所,也没去哪里坐下,就走到一街口说话。
肖麦满脸不耐烦:“你不会真得以为只是看了……就觉得要负责吧!”
苏问则皱着眉头:“你不要扯这些事情,我在劝解你,不要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肖麦呵了一声:‘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帮助别人了,在你眼里不是瞧不上我么?干嘛现在这么关心我?“
肖麦奇怪得看了她一眼,否认道:“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肖麦又连续呵呵笑了好几声,明显是不相信苏问说的话。
两人僵持下来。
苏问换了一种口气:“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如果还要牵扯进去,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的!”
肖麦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不是真心实意的东西。
只是苏问表情却十分认真,似乎真的没有一丝在欺骗她的意味。
肖麦甩开苏问的手,心里没由来有些慌张,她的语气缓和了些:“别说了,他……他是我的恩人,现在……有了线索,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我不想听你说了!不管你只是因为那天看见我的疤痕……还是别的什么的,我都不相信!”说道后面语气又提了提。
说完,就怕再接触到对方的视线,就要转身离去。
苏问烦躁得挠挠头,掏出口袋里的东西,看了许久。
到底用什么办法,才可以制止之后的事情发生……
肖麦脚步匆匆回到了事务所,心神不安得坐了下来,刚刚在门口的邓乐思和小泽都已经不见了,她喘了一口气,像是躲过一劫,心里却是有些烦闷,怕邓乐思过来质问自己什么。
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无力应对,她脑子乱得可以,真的不想牵扯进去什么三角恋,况且,这个三角,彼此都没有成立。
而且现在有比她更看重的事情,前几天回家的时候,她在门缝又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和纸样同上次一样,都是在那都能看见得普通款,没有任何标志,上面的字却没和上次一样是机打出来的,反倒是很潦草得被人写下来的。
上面只简单写了,廖家秘书就是云天。
她心里吃了一惊,自己和那个人说过话,丝毫没有注意过那个秘书小姐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在事务所里呆了一段时间,知道该怎么查,等匆忙查调查之后,就发现那个秘书小姐也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
这下,就更加肯定了那人肯定就是云天。
肖麦不知道对方是谁,几次都偷偷告诉自己消息,并且每次都是真的,她找上铁真一他们,也是这个人告诉自己,说那两人有渊源。
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即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自己一时忘记了,但目的从来没有改变。
云天是自己的英雄,是把自己从泥沼里带出来的,她活下来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只想要……
滴滴滴滴……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声音,猛得把肖麦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她左右看了一下,是什么发出了声音。
办公室里这会没人,最近铁真一开是有意无意削减人数,现在经常有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
小泽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谁在啊!快去接一下电话,我在忙,走不开!”
肖麦跑到电话机旁,却没看见闪烁的亮灯,但声音还在,脑袋一转就看到原来是旁边的传真机在滴滴滴作响。
自从肖麦来了之后,她几乎就没见过传真机使用过,摆在这里好像只是个摆设,现在滴滴作响,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来的。
小泽的声音还在不远处传来,肖麦赶忙按下了键。
之后便发出长长一串声音,传真机底部就开始哐哐哐得出东西,然后一张纸就打了出来。
肖麦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人物素描,只有头像,眉眼画得很漂亮,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个现实存在的,下面还有一行字,字迹十分乱。
‘他的复原图我找人模拟出来了,你看看需要么,不需要就丢了。’
肖麦拿着纸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她往下一瞧,发现下半部的字被挡住了,但上面的字还清楚印在上面,不难辨认。
是董天乐的那个警局。
肖麦死死盯住这个人的头像,脑子搜刮着自己在哪里看见过。
夕阳沉下来的沙滩,染成血一样的海面,海风吹过来,有一股咸湿得味道。
她那天不由自主得就跟了过去,到如今她也没想到是为了什么,只是在当时他扮演得那个人的病床前听了两句,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杀了那么多人,救自己脱离的苦海。
她跟了过去,在那个小小的房子里,她看见最后一个人如何苦苦求饶,怎么丑态百出,怎么歇斯底里,怎么……被云天杀掉。
他把面具扯了下来,漏出那张好看出奇的脸,只是朝这边一看,自己就记住了。
……
肖麦手一抖,眼睛不可置信得又看了好几眼这张人物头像素描,即使和记忆中的脸并不是完全一样,但起码有七八分相似,确实就是那个人的样子……甚至不用再多想什么,瞬间肖麦就明白了。
铁真一和董天乐他们两已经抓住了云天的踪迹了。
一想到这里,肖麦手里不禁用了些力气,纸也变了形,上面人的脸也动了动,隐晦不定得看着自己。
肖麦闭上了眼,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得把手里那张纸折好,收了起来。
上面董天乐的话意思大概是铁真一并不是很想知道云天的样子,而且用了模拟两个字,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云天小时候的样子才模拟出来的,最近有什么事情能忽然关联起来的呢?
那个吸毒死了的明星?
过了一阵等小泽从库房出来,就看见肖麦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敲敲打打着什么。
她随口问了一句:“刚刚是什么人打电话来?”
小泽也许久没听到过传真机叫,也以为是电话响。
肖麦没抬头,手也没停下回道:“哦,打错了电话。”
打错了电话?事务所最近对电话敏感得很,前一段时间骚扰电话的事情还记忆深刻,小泽按了一下按钮,上面显示最近一条电话是上午打来的,还是自己接的?
她疑惑得把头偏过肖麦那里,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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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吵吵闹闹的一天,尤卿回了家之后就感觉到了很疲倦了。
饭吃的好好的,卡琳娜和斯老头那两个人不知不觉又开始拼酒了,斯老头外表看起来是表情凶悍,剃着大光头的肌肉的壮汉,但在卡琳娜眼里,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等二人喝了三四瓶,两人都疯了,嬉笑怒骂,说着话就吵了起来,等吵完又开始哭。
苏苏一开始还解释说卡琳娜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卡琳娜和斯老头其实也算是父女,两个人虽然总吵架,但其实都十分在乎对方。
等闹了好一通,苏苏去照顾斯老头,自己只能帮卡琳娜洗漱完了,又照顾伊丽莎白和卡琳娜睡觉。
等一通忙完,已经临近深夜了。
婉拒了苏苏要留下过夜的提议,自己就回家了。
等到了家,铁真一已经早早在家了,在客厅的桌子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旁边放在泡好的面,已经凉透了,叉子还插在上面。
尤卿抱住铁真一的肩膀,整个人瘫了下来。
铁真一放下了手里的笔,拍了拍尤卿的手:“回来了啊?今天怎么样?玩得开心么?”
尤卿蹭到铁真一的脖颈处,动了动。
铁真一一笑,半歪着身子,把脑袋一凑,亲了亲尤卿的嘴。
尤卿眨眨眼,用力抱紧铁真一的头。
慢慢得尤卿整个身子已经坐到了铁真一怀里,但二人的嘴唇却再也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