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让你像现在一样……”乔子墨目光闪烁,眼里都是心疼。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陪着你的,现在就不要说话了,我去喊医生。”我安慰着他。
说话的过程当中,他虽然没有用多大的力,但我看得出来,他是越来越虚弱了,他这个时候能醒来,一定是个好现象,我得赶紧喊医生来。
可他又抓紧了我。
“不用了,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没用的。”乔子墨摇头。
我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眸,在他的眼眸里,我竟然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不……”我不想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当下我就转身去找医生。
但我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扑通’一声。
我转身看去,他竟然摔倒在地。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摔的疼吗?要不要紧?”我慌了,赶忙去扶起他。
可他好重,我用尽全力就是抱不动他。
我哭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我恨我自己无能,他为了我,都搭上了生命,而我不能帮他减压也就罢了,就连这么点的小事都做不好……
“千乐……别哭。”他无比心疼的帮我擦拭着眼泪。
看着他的眼神,我蹲在地上,无声的痛苦起来。
突然间,我被佣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自责,这一切,跟你都没有关系,真的,都是我自愿的。”乔子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的话让我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
“千万别怪自己,这样,我就算离开,也是不会安心的。”
“你说什么傻话?不会的,你现在都醒了,别说手术了,或许不手术就可以康复了,一定要坚持住。”我说着在他身边加油鼓气。
一半说给他听,一半说给我自己听!
乔子墨轻笑。
“对,会好的。”乔子墨目光带笑。
可听着他的话,我却更觉得希望渺茫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安慰我。
“你老实待着,我去找人来,找医生来。”我看着他。
这次,他终于点头了。
我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在冲我笑,就像烟花,在绽放着自己最灿烂的那一刻。
心中跳的厉害,当我跑出去待着医生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双眼紧闭躺在地上昏迷的乔子墨。
“子墨!”我大惊一声,慌忙跑过去。
大家一起把他抬到了床上。
我看着医生在乔子墨身上坐着各种各样的检查,我的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医生,他怎么样?”看着愁眉不展的医生,我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确定他刚刚醒过来了吗?”医生问着我,一脸严谨。
“是!”我使劲点头。
可我却看到了医生一脸的不相信。
“他刚真的醒了,我们还说话了,他还抓我的手了,你看,你感受感受,我手上还有他的温度。”我紧张的解释着,一边伸出手让他们看,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生怕那残留的感觉消失掉。
那医生脸色特别暗沉。
“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这种情况,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和可能,如果真的醒过来了,那就只能称之为——奇迹。”
我愣住,他这句话就是在说,根本不相信乔子墨刚醒过。
“真的!”我不想放过一丝一毫机会,再次强调着,就在众人的疑惑下,床上的乔子墨手指动了动。
“医生,医生,你看,他又动了。”我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医生这个时候才诧异的看着乔子墨,大致检查了一下。
“之前的手术同意书,家属签好字了吗?”医生慌张地问我。
我赶紧点头。
“现在必须马上手术,快,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推病人进手术室。”医生立马吩咐着。
我看着瞬间,忙起来的人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医生医生,什么情况。”
看着被推出去的乔子墨,我拉住要离开的医生。
“依现在的情况,手术的话,可能会加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既然决定手术,这就是最佳时期。”医生说完就忘手术室的方向跑去。
看着医生的背影,我不知道是喜是悲,但慌忙给伯父伯母打了电话。
紧接着也跑到了手术室门口。
没多久,伯父伯母就赶了过来,我把请款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他们点头,同时担忧的看着手术室的门。
一个小时,手术室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护士。
“谁是病人的家属?”护士问。
“我……我们。”伯母慌忙上前。
“护士啊,子墨怎么样了?”伯父开口问着。
“病人现在出血量太多,需要输血,你们两个谁是B型血,跟我来抽血。”护士简单的说着。
“我!”这个时候,我大声喊了出来。
护士看了一眼伯父伯母,然后看着我:“那你跟我来吧。”
我冲伯父伯母点了点头,便赶紧跟着护士进了去。
被带到一个房间里,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地充满血袋,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乔子墨能平安,再多的血我也给。
“护士小姐,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护士拿着血袋准备离开,我开口祈求着。
“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你突然抽调这么多血,身子虚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护士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这会哪里躺得下,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得守在手术室门口。
就这么忐忑着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医生出来的时候,却一个个戳头丧气的模样,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犹如一道雷,我被劈的再也动不了了。
“怎么会……医生……”伯父扶着一个没站稳的伯母,不可思议的问着。
“这手术风险太大了,之前病人能醒过来,大概是因为意念,本想着抓住他的意念,却没想到还是没撑过去……”医生摇摇头解释着,最终无奈地离开了。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不知道伯父伯母是怎么离开的,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天黑地明,直到眼前一黑,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病床上,护士在我旁边照顾着我。
“你终于醒了,你因为被抽了血,再加上体力不支,已经昏迷了两天了。”那护士见我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
“乔子墨呢。”我坐起身子,张口就问。
“谁?”那护士一脸迷茫。
“之前脑部淤血积块的一个病人。”
这护士比较面生,不是之前照顾乔子墨的病人。
“哦……他啊,他手术……”那护士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了一般,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在我疑惑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了:“尸体已经被家属领走了。”
尸体,尸体,尸体……
脑海中来回响着这两个字,看着收拾着病房的护士,我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原来,生命是这么的脆弱,根本不给人反映的时间。
我起身,穿过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步走到了乔子墨以前的病房里。
此时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的空荡荡的了,只剩下干净的被褥,等待着下一个病人。
我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乔子墨牵我手散步的影子出现在我视线里?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也留不出来了。
我就这么待在这个病房里,白天,黑夜,就连乔子墨的葬礼,我都没有去参加。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病房的门再次打开了。
“子墨……”
我下意识转身喊着,可进来的人,竟然是陈晨。
“天冷,跟我回家吧。”陈晨看到我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服,把我裹得紧紧地。
不知怎的,他一开口,我眼泪便涌了出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身上的罪恶怎么赶都赶不走。
而这个时候,空了这么多天的病房,再次推进来了一位病人。
在手忙脚乱的医生和护士中,我被陈晨护在怀里站在了一旁。
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我眼眸低垂,轻轻地推开了他。
随后视线落到冰场上躺着的人身上,这又是个被病魔折磨的人,希望他能平安。
一切安顿下来,陈晨拉着我离开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以后,不要不接电话。”在车上,陈晨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低头,看来这几天他找我没少花力气,既然他能在医院找到我,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嗯。”我点头。
不管怎样,让别人担心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是少数的几个关心我的人。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低沉也不是办法,活着的人依旧要往前看。”
到了家门口,陈晨见我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奈开口安慰着我这么一句。
我再次轻轻点头。
我知道,他说的我都知道,这么长时间了,我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关心我的人,尤其是为救我而付出惨重代价的人。
但知道归知道,现实归现实。
“算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还没刚打开门,陈晨便拦住了我,说了这么一句,拉着我就走。
“去哪?”我这才抬眼看着他。
“到了就知道了。”他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