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上召幸的可是娴贵嫔?”
昭阳宫中,柳贵妃兴致索然的看着眼前的精致可口的菜肴,完全没有了胃口。
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以前凡是皇帝来后宫,首选必然是她柳贵妃的昭阳宫,可是今日却是召幸了新进宫的娴贵嫔,虽然说新进宫的妃嫔总有一天也是会被召幸的,可是柳贵妃不想居然这么快,早晨才觐见皇后,黄昏就被抬进了正阳宫。
“娘娘,您还是吃点吧,出了长信宫到现在,您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呢!”
昭阳宫的掌事姑姑款冬在一旁给柳贵妃布菜,一边神色担忧的看向了柳溶月,就连眼神里边都是满怀关切的。
款冬是柳贵妃的奶娘,柳溶月十分依赖她,就连进宫也是一道把她带进来的,凡事都会和她商量。
“姑姑,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每次皇上召幸其他女人,我这心里总是堵得慌,就像压了一团棉花,总感觉喘不上气。”
都说情之一字伤心,的确不假,哪怕就是高高在上,看似荣宠万千的柳贵妃,也会有如此感伤的一面。
“娘娘,后宫之中,嫔妃无数,有些事情您还是得看开些。”
款冬毕竟是个过来人,情爱之事早已经看得透彻,只是深陷其中的柳溶月却不一定能够抽身而出了。
“我才进宫的时候,一个月之内,皇上只见我一人,皇后娘娘算什么,六宫里的那些女人又算什么,哼。”
说到最后,柳贵妃一声冷哼,嘴角的笑愈发诡异,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就连周身都遍布了寒气。
都说女人的嫉妒是世上最锋利的武器,它能变成刀,变成剑,变成一个个阴谋诡计施展在别人身上,果然如此。
“可是娘娘,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若流云殿能与昭阳宫一条心,娴贵嫔不还是要乖乖在娘娘手上讨生活吗?”
款冬不愧是浸淫后宫多年的人,一语中的,如果娴贵嫔为昭阳宫所用,今日的宠爱就是明日对付皇后的筹码。
“话虽如此,可是本宫还是容忍不了抢走皇上的任何女人。”
柳溶月之所以能成为贵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家世还有美貌,而智谋这个东西,除了款冬在一旁提点,更多的就是靠着她的宠爱在后宫为所欲为,真正说到心里深沉,她可是比不过皇后的,这种女人就是个醋缸子,只要是有人得宠了,她定然看不过去。
周淑仪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同是毓秀宫的,皇上宠幸娴贵嫔的时候可没周淑仪什么事了,而柳溶月信任她,绝大部分也是因为周淑仪不会与她争夺皇帝的宠爱,或者说不敢。
“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娘还是先忍忍,或许皇上不过今夜宠幸了她,明日也就忘在脑后了。”
款冬依旧十分耐心的规劝着柳贵妃,她是柳贵妃带进宫里的,也是柳贵妃的奶娘,身家性命都在柳家握着,若是柳家荣宠也就罢了,若是因为柳贵妃在宫中不得宠了,柳家就此败落,她身后的家人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这便是款冬尽心尽力的原因,说起来还是因为有交易的因素在里头。
“与本宫争宠的都是贱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刻的柳贵妃早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哪有半分理智可言,款冬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想着自己的宠爱被娴贵嫔夺了,从此便是恨上了流云殿了。
款冬知道,这个时候再劝,无异于火上浇油,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桌上的菜肴一口没动,款冬也不再劝柳贵妃用膳,便让人撤了,静候贵妃的吩咐。
这一夜,虽然各宫依旧灯火辉煌,只是却是没有多少人睡得着的。
昭阳宫如此,长信宫也是如此。
“娘娘,夜深了,今日接见各种小主也累了半日,赶紧休息吧。”
辛夷将寝宫内窗户的灯盏吹灭了两盏,瞬间皇后的寝宫中就暗了下去,摇曳的烛火映照在皇后晦明不清的脸上,徒增了一抹忧伤的色彩。
“想来正阳宫的烛火早就灭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辛夷听着皇后的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娘娘还是要看开些,娘娘已是皇后,不管怎么样,皇上心里都是有娘娘的。”
宫中的夜如此的长,宫中的嫔妃如此的多,而当今就一个皇帝,有人得宠,自然就会有人失意。
“自我进宫那日起我便知道,他不会属于任何人。”
其实皇后心里明白,即便她已经贵为皇后,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是多么的寂寥,而她却必须大度的看着一个个妃子进入正阳宫,她就独自忍受着,忍受着。
宫中就是如此,要么隐忍,要么爆发,而这两种结果,早在各自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