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娴贵嫔回到流云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了,就连回来也是正阳宫的轿辇送回来的,这事又在后宫中掀起了一阵波涛。
只因各个宫中头次侍寝的嫔妃都是次日自己宫里的轿辇去接,从来没有见过哪位嫔妃是用正阳宫的轿辇送回来的,这样的荣幸可不是要让后宫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了,看来这娴贵嫔却是有些本事的。
“小主金安,奴婢们给小主道喜了。”
娴贵嫔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流云殿,才坐下,就看见殿中跪了一地,脸上皆是笑容洋溢,纷纷在给她请安道喜。
其实说起来,昨日娴贵嫔去了正阳宫中,见到了南宫若凡,她心中以为皇帝是铁面无情而又毫无温柔可言的人,可昨日她才知道,南宫若凡不仅气宇轩昂,更是温柔至极,待她极好。
原本不愿进宫的子佩,似乎心中已经有一种情愫在慢慢深根发芽,即便她知道后宫嫔妃成百,她也愿意在这满是娇艳的花丛中做那最为靓丽的一朵,只为帝王的目光企及之处,有她的身影。
“小主,侍寝次日是要到长信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只是现在时辰尚早,小主是与淑仪娘娘一道走还是先走?”
青黛试探性的问着娴贵嫔,昨日流云殿不仅得了赏赐,晚上又是正阳宫来接娴贵嫔侍寝,青黛便觉得云霞殿中那一位隐隐有些不快活,不知道今日如何,所以问问娴贵嫔的意思。
“昨日便是淑仪姐姐过来与本宫一道去的长信宫,今日还早,我便邀淑仪姐姐一道去吧。”
宫中有人得宠,有人自然就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即便是这样,该维护的关系还是要维护,娴贵嫔知道,同是一个宫中的,周淑仪昨晚心头肯定有不舒服的地方,可正是因为是一个宫中的,何况她还是主位,娴贵嫔自然就不会因为一晚的宠幸而沾沾自喜,在这毓秀宫,终归还是周淑仪最大,收敛与忍让是流云殿必须学会的。
青黛听得娴贵嫔如此说,心下对这个小主更是敬佩了几分,不会因一时的荣宠得意,这样的人心中有算计,懂得隐忍,如此才能在宫中长久。
青黛这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在宫中待的长久了,宫里的生存法则早已经看透领悟,她见过太多因一时荣宠便目中无人的小主,如今这些人的归宿不是在冷宫终老,便是尸沉太液池。
还记得那是皇帝登基的第二年间,那时并未像现在这样大肆选秀,只是皇上看上了哪个宫的女子,便随意封了个四品小主。
那次正是昭阳宫中的一个宫女得了晋封,才侍寝第二日,就听闻她眼中就没了旧主柳贵妃,占着自己得了召幸,便敢甩脸子不去给贵妃请安,结果第三日就听闻在太液池边赏景时失脚滑落进了,那时她身边并无伺候的人,听闻侍卫将她打捞上来时,尸体都已经泡的发胀了。
因得无人知晓究竟是何原因,便也就作罢了。
其实聪明人都知道,自然是有人故意的,不过没有证据不敢乱说,从那时起,凡是这种得了恩宠就开始张狂起来的小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今日娴贵嫔得宠,没有沾沾自喜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分,青黛心中稍稍宽慰了些。
“怎么不见子衿?”
回来了这半日,娴贵嫔只见青黛与冬青忙进忙出,没有叫着子衿,心中有些担心,拉着冬青便问了几句。
“回禀小主,子衿昨日自御花园回来后,青黛姑姑便让她去休息了,昨日看着倒是没什么,只是今日却是在床上起不来了,膝盖之处肿了好大一块,连床都下不得,青黛姑姑说今日她陪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让子衿好好休养呢。”
子佩一听,脸上一抹担忧,昨日她不在宫中,还担心子衿回来饿着肚子,又恐她膝盖疼,就连跌打药都让青黛备下了,不想今日却还是越发严重了。
“算了,一会儿从长信宫回来再去看她吧,现时辰也不早了,告诉青黛,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要紧。”
眼看着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娴贵嫔带着青黛便往云霞殿中而去。
只是此时的云霞殿中却是已经不见了周淑仪的身影,殿中宫女告诉娴贵嫔,周淑仪大早便已经去了昭阳宫。
娴贵嫔既没有见着周淑仪,索性也就带着青黛直接往皇后的长信宫中而去了,一路上只见春光正好,繁花盛开,子佩的心中亦是心情爽朗,笑眼明媚,宛如刚打苞的海棠,正是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