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大师双手合十:“虎施主当真没害过人?”
“我向我虎帝外公和狐帝太外公发誓,真没有!”苏赞想了想,又补充道:“打架不算吧?赌钱也不能算,我都是输钱的那个!玩……呃,谈情说爱也不算,都是你情我愿的!”
历数自己的所作所为,苏赞欣慰的点头:“我真没害过人!”
“阿弥陀佛!既如此,施主便在此歇息吧,想必稍后轩辕侍卫还要来看你。”
苏赞忙问:“大师你不会揭穿我吧?”
慧灵大师和蔼一笑:“老衲不多言便是。”
“得嘞,谢谢您啊大师!”
苏赞拿起旁边的布带,把伤口处裹得严严实实。检查了一番后觉得很满意,便躺下装昏,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翻了个个,趴着装昏迷。
唉,庄冰玉给他的茶里加了料,他一闻就闻出来了。本想假装一番,吓吓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别的目的,于是他就继续装死。本来就要达成目的了,不料半路杀出个孟荀,多管闲事的要救他。坏了他的事不说,还把他送到一个得道高僧眼前来,差点吓死他!
这下好了,他得有好长一段时间得在家“养伤”了!
刚趴好,轩辕树又回来了,见苏赞趴在床上,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探了探口鼻,呼吸平稳,不禁暗叹,不愧是慧灵大师,出手不凡!抢回了苏赞一条小命!
他刚刚把那两个人带到一间禅房捆好,苏赞这里暂时无事,他便可安心去审问他们。
十里亭处,小狐妖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打倒在地,然后走到苏欢跟前:“拜见二小姐!”顿了顿,她又道:“拜见大皇子殿下!”
两名差役并吴家四口也来拜见孟荀,并感谢救命恩人。
孟荀目光灼灼的看着小狐妖:“姑娘好身手!不知师从何人,出自哪门哪派?”
苏欢把他的头扳过来,叫道:“不许你这么看她!不许你挖墙脚!我们家的墙脚你只能挖我!”
孟荀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果然冲动了,哪有当着主人面抢人的:“好啦,不挖行了吧?”
“不行!你得挖我!”
“我不是已经把你挖过来了吗?”
苏欢想想也是,刚想甜蜜点头,又立刻傲娇道:“洞房才算挖到!”
孟荀不想理她,这丫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们先回刑部,向刑部尚书禀告此事。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众行凶,转告李尚书务必严查此事!”
想了想,孟荀又看向苏欢:“吴家要推迟几天出发了,你既发了善心,不如送佛送到西如何?”
苏欢点头,孟荀对小狐妖说道:“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苏绿。”
“苏姑娘,从现在开始,到吴家四口并押送差役到达南华的这段时间,可否请苏姑娘保护他们?”
两名差役听到,大皇子殿下还提到了他俩,顿时感动得不得了。
苏绿看了一眼苏欢,拱手道:“是!”
孟荀带着苏欢往京城里赶,同时决定告诉她苏赞的事。
“我刚从岩山寺回来,在那里看到苏赞被人捅了一刀,性命垂危。”
苏欢眨眨眼睛,怎么可能?
“你也不用着急,我已经请慧灵大师救治他了。慧灵大师是得道高僧,应该能救的了他。”
如果连慧灵大师都无能为了,那苏赞也就是命该如此。
“谁干的?”苏欢觉得,能伤得了苏赞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孟荀想了想,为了防止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还是告诉她的好。“似乎是庄冰玉,但还没有确切证据,你不许冲动。”
苏欢想到的却是别的,她眉眼一耷,嘟着嘴问道:“你今天去岩山寺是为了见庄冰玉?”
孟荀失笑:“你这小脑袋里想得都是什么东西?是母后想要岩山寺的红豆,我帮她来讨几颗。”
皇后娘娘?不对!苏欢一下子坐直了:“皇后娘娘要你来的?写信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是传的口谕给我。”
啊!苏欢尖叫起来:“一定是苏赞,他变成轩辕树骗我!我知道了,庄冰玉针对的是我!她想把我骗到岩山寺,可她为什么要害苏赞?”
孟荀不由得停下马,一把把她转移到身前来,一双剑目凝视着她:“你说庄冰玉的目标其实是你?还有,苏赞‘变成’轩辕树?”
遭了,说漏嘴了!
苏欢低下头,她真的不想再说谎话了。
孟荀也没逼她:“把能说的先说了。”
“前天我看见轩辕树鬼鬼祟祟的,说话吞吞吐吐,我就觉得不对,然后见他怀里有东西,就抢了过来。是一封信,写着‘本月十五岩山寺辰时正’。我当时就猜测那是写给你的密信,但是轩辕树不承认,我就假装猜到那是他跟相好幽会的情书,之后躲起来,发现他果然自言自语那信其实给你的,幸好骗过了我。”
孟荀接着说道:“你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从头到尾被他耍了。果然中计,今天也早早的出发去岩山寺。”
苏欢蔫蔫的点头,孟荀懒得说她笨,更懒得问她,若是他真有要事,她来岂不是捣乱?
反正她胡闹惯了。
不过孟荀却留了个心眼,苏欢说看见了轩辕树,此时还是那是苏赞“变”的。那就是说苏家人有易容成他人的能力?
苏家,一直给他惊喜啊。
催马前行,孟荀说道:“我现在要回刑部,庄冰玉是朝廷命宫,想要抓她,需要我的手令。你便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应该对我坦白。”
苏欢马上说道:“刺虎部的人可以参与抓捕。”
“不必,依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来看,用你们刺虎部的人危险太大。”
不知道轩辕树那里审问出来什么没有,要拿到黑衣人的口供也需要时间。但是万一庄冰玉发现不对逃走了,或者找了什么靠山,再想抓就麻烦了。所以,哪怕现在还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他也决定先抓了再说。
从这点来说,他是偏信苏欢的。
快到城门的时候,孟荀把她放了下来。苏欢有些遗憾,却也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再说,她自己其实也没那么着急。狐生漫漫,慢点才有情调。
苏欢顺着城门到刑部的路溜达,看到顺眼的酒楼就进去点了酒菜。很快,她就看到大街上一队捕快骑着马,威风凛凛的跑过。大概就是去抓庄冰玉的吧。
庄冰玉还没觉察到不对,刑部的捕快已经到眼前了。她本想发怒呵斥,哪怕是见到轩辕树带着她那两个手下出现后,也不肯就范,却在看到孟荀亲手签发的手令之后状若癫狂,很快被拿下。
刑部审案的时候苏欢本想去瞧个热闹,可朝廷终究是顾忌了自家脸面,没有公开审理,在最后定罪的时候也不许其他人在场。
苏欢就不明白了,她是被陷害者,还有个亲哥因此“差点死了”,怎么就成了无关人等?
不过事情她总算搞明白了,庄冰玉利用苏赞骗她在某个时辰去岩山寺。等她出了城门,吴家婆媳正好也出京了。庄冰玉在十里亭埋伏了杀手,等苏欢过去之后,便对之后到达的吴家婆媳下手。
而苏赞,庄冰玉原本的计划是弄死他之后,再把他扔到十里亭处,伪装成刀伤致死。然后再往现场扔一些苏欢和刺虎部的物件,将整件事情伪装成苏欢苏赞兄妹联手杀人。
至于杀人动机,那自然是因为苏欢不满判决,觉得在对手面前丢了脸,所以杀人泄愤。
庄冰玉的手下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尤其是她的贴身丫鬟,更是把庄冰玉做过的所有恶事都抖了个干净。
这幸好是不公开审理,否则庄冰玉的恶名怕是会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不过想必也瞒不了多久,起码官宦阶层很快就会听到风声。
虽然手下已尽数背叛,但庄冰玉拒不认罪,将一切都推到了手下身上,嘴硬得很。她祖父又是二品大员,亲自求了圣旨督察审案,每次审问必在一旁虎视眈眈,刑部根本不敢对她用刑,反而得好好招待着。
苏欢问孟荀:“不是得避嫌吗?那庄老头怎地不用?”
孟荀笑笑不答,心道那是因为庄老二摸清了父皇的脉门。不过身为人子,他不好非议父亲。
好在苏欢也并不非要个答案,只是惊讶一下而已。
笑过之后孟荀眼睛渐渐幽暗,这朝廷,是从上到下的腐烂了。
因为没有人员死亡,再加上庄大人跪在御书房外,一个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皇帝最终批示:从轻发落。
“发配八百里,那根吴刘氏一开始判的一样,还真是从轻发落啊。”苏欢看着抄来的判决词:“到同城。同城知府不是说,他那里接受的流犯太多,已经放不下了吗?”
虽然知道吴刘氏改判是孟荀的手笔,但同城知府必定是真有上疏的。如今又把庄冰玉流放到那里,这算不算明晃晃的自打自脸?
“总能挤下一个人的。”孟荀笑道。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从第一个女官进府开始,他的脸早就丢光了。
而且他早就看透了,他的名声好与不好,他的好父皇都不会把皇位给他。反倒是民间,百姓们爱戴他的战绩和政绩,对他称颂有加啊,那些桃色消息,最多津津乐道一番,并不妨碍他在他们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