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夫妻并没有呆多久,临走时,王顺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宛枝真的不知道吗。见宛枝摇头,王顺有些不甘心的叹了口气,终是带着哀戚哭泣的王氏道了声打扰了便走了。
宛枝站在园门前,目送步履颤微离去的两人,默然关上门。
虽心生怜悯,同情二人,但她确实也不曾说谎,她的确是不知道那贼人是谁。不过,之前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现在或许顺藤能够摸出点儿什么。
宛枝伸手摸着下巴,温柔的双眼中闪烁着睿智冷漠的光芒。
太阳落山时荣褚回到村子,正巧在村口碰见几个老大爷,老大娘坐在那大榕树下乘凉,聊天儿。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家伙闲下时就喜欢凑一块儿摆闲话,不足为奇。偏生那几人见着他回来了,顿时噤了声儿,个个看向他的眼神儿都十分怪异。
荣褚眉头一皱,不喜的扫了那几人一眼,将那几个眼神飘过来正准备瞅瞅荣褚反应的老人给吓得老骨头一抖,赶紧的收回目光,绷紧皮肉。
荣褚平淡的收回目光,不再管这几人异样的态度,直接提着菜回去了。
见人走了,那几个明显被吓着了的老大爷这才松了口气。
这荣大汉儿的眼神真是凶啊,只这么的看过来,就骇人得不行,更别说那板起的脸了。莫大娘那婆娘还说什么人不错,不难相处,去他妈的好相处,尽说些豁人的话。
其实真正接触过荣褚的人,并不会觉得荣褚人难相处。他不过只是习惯性的对着不熟的人不苟言笑,对于身边亲近之人,比如宛枝,那真是掏心掏肺,只差把命交出去了。
想到宛枝,想到那张俏焉恬笑的小脸儿,荣褚不禁脚步加快了些许。奈何这好心情在碰见莫大娘,听了她说的话后,瞬间化为浓浓怒火。
“大娘,这事儿是谁告诉您的?”荣褚脸色阴沉,犹如那暴雨前乌云滚滚的天空。
“哎哟,现在还谁告诉啊,全村人儿都在传这话。今天下午啊,那王顺夫妇还上门儿找丫头去了。也不晓得哪个缺德的龟儿子,这么败坏人姑娘名声,王八羔子。”莫大娘可是替宛枝着急,在院子外边儿来回转悠,就怕那王顺仗势欺人,宛枝吃亏,不过还好,没事儿。
荣褚压住胸腔翻滚的怒意与担忧问道:“大娘,这事儿您先别理。您别急,这事儿我自有办法,您只当做笑话听了就事。”
莫大娘本来是不干的,就准备跟荣褚急,但听见荣褚有办法,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不过她还是告诉荣褚,要是有难处需要帮忙的,不要跟她客气。
荣褚谢过莫大娘后,便说自己担心宛枝,得赶紧回去看看。
在荣褚眼中,宛枝是十分脆弱的,像个易破碎的瓷娃娃,禁受不住一点外界的风雨。再想到莫大娘说的人找上门儿闹事儿,也不知道他的瓷娃娃是怎么度过的,想着心中担忧又深了几分,脚下步子也越快了。
荣褚匆匆赶回去时,宛枝正在灶房做饭。听见声响知道是他回来了,正准备出去跟人打个招呼,人便冲进来,二话不说,将人抱了个满怀,紧紧的。
感觉到了荣褚异样的情绪,宛枝没挣扎,而是顺势将头靠在他胸口上轻声问怎么了。
荣褚没说话,只是心里转了个弯儿,收了准备要问出口的话,低头在宛枝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没什么,只是想你了。”
宛枝有些不相信的抬头看着他,荣褚一噎,只得开口给自己编了个话:“真没什么,只是今儿见着小陈那臭小子穿了身新衣裳,挺不错的。说是他媳妇儿亲手给他做的,可得劲儿的炫耀,好像谁家没个疼人的媳妇儿样。”
说完,荣褚顿了顿又道:“阿宛,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做身衣裳吧!”想了想,又反悔了:“算了。做衣服怪累人的,一个不留神就扎了手,还是别做了。”
宛枝就那么的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心头十分的无奈又甜蜜。
现在虽说扯布自己做衣服的不是没有,但大部分的衣物还是在镇上买的,毕竟大家忙着做活儿,平日里缝补个衣服还行,要真自己做那就可得费时间了。
想着自己那再有几天就做好的鞋子,宛枝勾唇浅浅一笑,也不知荣褚会喜欢不。
荣褚低头恰好看见那抹浅笑,见人似乎并没有不高兴或是受委屈的样子,心头方才踏实些。将买回的菜交给宛枝后,他并没急着出去,而是坐到灶膛前帮忙烧火。
宛枝大惊,自古君子远庖厨房,她本应该将人赶出去,但她犹豫了。出于那么一点私心,最终她还是没将人赶出去,而是选择了认真洗菜,炒菜,当做没瞧见。
夫妻两一起做了顿丰盛晚饭,摒除那些不愉快的事儿,高高兴兴的吃了饭,然后和和美美坐小院儿之中赏了会儿月就钻被窝睡觉了。
至于白天的事,宛枝并不打算告诉荣褚,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而已,她不想荣褚担心。
而荣褚见宛枝不曾提及王顺找上门儿的事儿,他也没问。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那个背后往他媳妇儿身上泼脏水的人,他会揪出来还他媳妇儿个公道。
两个各有自己打算的人盖着被子,相互拥着,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