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告诉了宛枝几个自己知道的已经来了的大人,那些人有的住进城主府,有的人则住在禹城客栈之中,等待大寿之日到来。
很遗憾,店小二口中说的一串大人物的名字,没有宛枝熟悉的那一个。说不心焦,失望那都是假的。毕竟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像是看出什么,店小二又开口道:“客官城主大人友人遍及天下,小的方才所说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小的不曾晓得,也有些还不曾到的。”
宛枝呼出口气,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到店小二手中,让他帮忙多打听一下那些来祝寿之人中可有姓荣的。店小二欢喜收起银子,知道宛枝是寻人的,急忙便道自己一定会托多加注意,要是有个什么消息定立刻告诉她。
“客官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的便是,小的便不打扰客官歇息了,小的便告退了。”店小二眉开眼笑哈腰关上门退了下得去。
小二退下后,宛枝便起身走到床边疲惫倒下。连续赶了半月的路,前几日更是水土不服折腾得难受不已,还没全好就又赶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能撑下来,凭的也只是股意志罢了。
现在终于到了地方,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些。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到地方了,接下来只要找到人就好办了。
想着想着,宛枝眼皮子便开始困顿打架,不一会儿便阖眼缠着被子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紧赶半月路,终于能安然休息,也可能是暂时完成了所想第一步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真叫个昏天黑地,从今日黄昏,直睡到明日太阳落山被饿醒。
一觉醒来,原本憔悴不济的精神瞬间得到了补给。坐了会儿醒醒神,宛枝便起身打开门叫小二送了些饭菜进来。待吃过后,问了小二城主府的位置,换了身衣裳便出门去了。
她打算去城主府附近转悠转悠,看看再说。
就像店小二说的,城主府友人甚多,遍及天下。在旁茶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瞧见好几拨人前后赶到城主府。那几拨人多的,人有十多个,少的只有一个,这些人穿着皆不凡,由着位穿着深枣色的半徐老人的接待入府。
宛枝猜想,那个老人应该是城主府的管事,管家之类。
如果高阳公主那边没出差错,荣褚身为将军,又奉皇命到禹城办事,那么既然人在禹城,那他势必会去参加城主府的寿宴。
店小二说寿宴也就在这几日,那么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先混进城主府看看?毕竟这么坐守在外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守到人。与其如此倒不如想办法混进城主府,打探打探消息,指不定会有些收获也不一定。
抬头看着那守备森严的城主府,宛枝目光闪烁不定。
作为一城之主过寿,平日结交天下豪杰,其仗势排场那自不是一般人家过寿能够相比拟的,尤其是那往来祝贺的宾客,啧啧啧!光是听听名头就觉得唬人得紧,至于那些没听过的,也只能是自己耳目浅薄,不识得大人物罢了。
也是因着这些大人物的到来,即使有些人住进了客栈,但余下那些人也是让城主府隐隐有爆满之意。一时间城主府人手有些不够,只得暂时先向外招些短工应对着。
宛枝在城主府门外守了两日,当得知城主府招人手时,二话不说直接就找上门去了,随后便有家仆将同时来应招的几人带到了一僻院。
偏僻似下人所住的大院里,七八个人一字排开,宛枝低着头混在几个一同应招的人之中。负责招人的个老嬷嬷,目光犀利,不苟言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好惹,不好说话的气息。
那老嬷嬷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将院子里打量一番一番,然后手指一个问几个简单不过的问题就过了。也不知那老嬷嬷是怎么瞧人,反正来的七八个人余下的只有四个人。
听见自己名字在其中,宛枝心头不是没松口气。哪怕现在她只是打杂的,但不管怎么说,混进城主府这事儿是成了。
没被挑选中的几个人被家仆领着离开了,留下的则继续站在庭院之中听老嬷嬷训话。虽说这些人都只是短工,但城主可不是寻常人家府邸,以往想要进城主府,除非有关系,否则那条件是十分苛刻的。
要是按着以往城主府戒备森严,真要想办法混进去,就凭现在的宛枝那是痴人说梦。也就现在碰上寿宴缺人手,才让她给捡了便宜。
老嬷嬷板着脸训导了几人一个时辰才结束,叫来个家仆,让他带几人下去了。
家仆领着几人先去了这几日她们所住的地方。
一般而言短工都是不必住在府中的,只是近期实况特殊,而这一批短工招得又太显仓促。管事的人思来想去,瞅了半天,最终拍案决定,近招的人必须住进城主府安排的屋子,这样也方便他们盯人。不怕一万,就怕的万一不是。
对于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这样的做法确实碍事。但对于宛枝来说却是正中下怀,反正她来此只是为了打探个消息,无妨无妨。
走进院子,家仆便率先警告几人,既然到了城主府,那大家就都是为城主大人做事,那便不可生些旁的心思,一心一意。要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被发现,后果可不是你我他能够承受的。
话点到为止便就是了,家仆不再多言,放几人去挑选屋子,待几人熟悉了些后,家仆便径直带着她们去干活的地方。
四人之中,宛枝和其中个瘦小伙分到了马厩,另外两个人则被带去了别的地方,来及去想那两人到底去了何处,两人一到马厩,饲马人与家仆相聊一番知道这是给自己送来的打下手的人,二话不说开始令人干活。
府中本就圈养着十几头马匹,原来只一个老师傅和一个小童照顾,倒也不显多累。可现在因着那些贵客,马匹剧增,马厩装不下,还移了些去了别庄。可是尽管如此,马厩里的几十匹马儿也够四人忙活了。
小童和宛枝留下看守马匹的同时,也清洗马厩。而另外个留下的人显得魁梧壮力些,则随着那老师傅去后门搬运草料。
宛枝拿着铁铲站在马厩外,与那里头马匹大眼对大眼,瞪了一会儿等到小童来,宛枝便赶紧收了眼神拿着铁铲子跟在其后走进马厩,学着其模样开始铲马粪,打扫马厩。
忙了半天,终于将几个马厩打扫干净,还不得歇口气儿,又该到了给马儿清洗的时间了。
这些马都金贵着,无法,只得和小童起身去井便提水挨着挨着给这些金贵马儿清洗。
马厩的活累是累了些,但到了天黑差不多也就结束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子,匆匆打了桶水洗去一身味道,脑袋清明了些便忍不住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马厩的活儿看上去似乎很累,里头人也不多,想要打探什么消息不容易,但胜在活干完了就可以休息,如果趁着休息的时间活动活动,或许能打听到什么。更何况,马厩圈养的可是府中贵客坐骑,说不定……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宛枝便更觉疲惫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三个月,要在荣褚身边待上三个月,在这之前她或许得想办法让人认不出来。毕竟三个月对旁人来说或许不长,对于她而言却是一日如一年,其中忐忑难安也只有她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