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话音一落,身后跟着的两名家仆,端着个托盘走上前,托盘上边放着几个绣着福字的袋子。
“小小礼物,给大家压压惊。”说着秦爷转头头对着那两个家仆轻轻颔首,那两个家仆上前挨着给在场的所有人发了个福袋子。
有的人拿到福袋子,打开瞧了瞧,瞬间合上,原本难看的脸瞬间好些了。旁边几个人见状,也跟着打开福袋子,大概每个人的福袋里里头装着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大家脸上的表情也是不一样。
有欣喜,有失望,有怅然松口气,可谓时千姿百态。不过不管是谁都没有放在手中的福袋子,反而是看了袋子赶紧收起来,生怕谁给抢走,或是收走一样。
秦爷依旧是笑得一脸和蔼的看着她们:“压惊的小礼送给了大家,那么现在由家仆送各位离开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宛枝和先前和宛枝一同动手抓蛇的女子说道:“你们二人临危不惧,更是胆识过人。之前我便说了,荣宅与其他府邸招下人不一样。所以恭喜二位!”
那些还没走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又是吃惊,又是嫉妒的看向二人。不过转而想到方才两人的动作,又觉得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
来应招的少说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人。荣宅却只招那么两个人,招到的人,后边儿排着队应招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机会,只得散了。
其实说是招两人,实则准确一点来说,这一次这么大的动作,其实只是为了宛枝一人而已。至于那多出的一人,那都是意外。
等到多余的人走了,秦爷便直接开口问她们何时能到府上工。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另外一人迟疑片刻问秦爷说可否推迟一夜,明日上府报道。
秦爷没着急着回答,反而说转头问宛枝:“那你呢?”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明日上府。”
秦爷想了想转头问宛枝:“那就这般,我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回家收拾东西,告知家人,明日酉时之前回府报道。”
两人自是没意见,纷纷点头。
见状,秦爷也就满意了:“府中你们二人要做的事情,等你们明儿来了会有人告诉你们。”说完,叫来两个守在门口的下人,让他们领着宛枝她们离开。
出了荣宅,两人便分道扬镳了。宛枝没直接回客栈,而是寻了个没人的巷子,将脸上的胭脂,黑点给擦拭干净,方才回了客栈。
等她走进客栈之后,一直跟着的侍卫方才离开回荣宅复命。
荣褚坐在院子里,静静听完之后开口问道:“这些天可曾见她见过什么人,或是周围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
侍卫摇摇头:“不曾发现。”
这人费劲心思想要混进来,说没有目的,那就绝对是骗人的。可是盯了这么多天,却又不曾见她与谁多说过两句话,或是传信给谁。平日要不是待在客栈不出门儿,要不就是出门儿随处闲逛。
不过越是这样,越能够证明此人其心不纯,隐藏得够深,当然其背后人隐藏得更深。
“将人盯紧了,若有异心,迟早会露出。”荣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酷如寒风,面容冷峻如冽刀。这样的表情,他们这些跟着的人只有在他剿杀贼人的时候方才见到过。
侍卫霎时敛神,面目严肃:“属下定不负将军使命的。”
正这时,被派去跟踪另外一个女子的侍卫赵宇也回来,荣褚便挥手让他先退下。
“将军,那女子果然有问题。自她离开府邸后,属下便紧跟其后。那女子甚为熟悉城中地形,左绕八拐,好几次差点儿将属下给甩掉。幸不辱使命,属下不曾将人跟丢,一路尾随。”
“那女子在城中绕了许久,最后进了小东街一处别院。属下在暗处守了一会儿,又见到那女子神色警惕从里边儿走了出来。属下记下那别院的位置,又跟着那女子离去,直到那女子出城,进了一农户家中,方才折身回来禀报。”
赵宇神情凝重看着荣褚。这些日子,夜夜有人不甘心来试探,即使来的人有去无回,也不停止。要是以前,他们会十分期望这些送死的人来。可是如今将军重伤未愈,大夫说最好静养,不可有大的动作,方才有益于伤口恢复。
这些人不停,不嫌烦的派些小鱼小虾来搅混水,着实厌烦得紧。
“那处别院属于城中那户权贵?”荣褚敲着石桌冷静问道。
“那处宅子名下是个很是普通的老百姓,平日就在那小东街摆个早摊儿,卖些包子早点。属下查了查,并无何异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宇都有些迟疑不确定。只因那女人行为怎么看都那般可疑,可自己查到那宅子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个清清白白,地地道道的普通老百姓。
荣褚仿佛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一般,不甚在意的收手:“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查了。”
那些人既然敢光明正大将人送进来,背后要是没扫干净怎么可能。反正就像他说的,若有异心,迟早会露出马脚。时间他有的是,就看那些人耗不耗得起。
与荣褚的淡然相比,赵宇就显得稍焦躁些。
“将军,不如将人给抓起来,严刑逼供。”不然这样放任对方作为,让其在眼皮子下蹦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捅了一刀。
所有一切不安分,存在威胁的东西最好在其初现端倪的时候扼杀掉,这是他所认为,奉行的原则。
荣褚听了确实不赞同摇头:“你要相信这些不过都是放出来的无关紧要之人,杀了一个,还会来一个,两个,千百个。正所谓,秦泽先擒王,若想一劳永逸,将其一网打尽,那么在没弄清楚她背后之人时,此人动不得,也动不得。”
赵宇皱了皱眉头,随后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荣褚嗯了一声,随后让他退下去继续盯着人,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是。”赵宇保拳冲着荣褚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赵宇走后,秦爷便又来了。不过他来没说这些令人糟心的事,而是提醒荣褚泡药浴的时辰到了。
大大的浴桶里装着浓褐发黑的热水,一股子苦涩得令人想要捏住鼻子味道将整个人屋子给充斥满。推开门,饶是荣褚这等铁汉子也被熏得皱眉不已。
“今日这味似乎别以往几天要浓些。”
“嗯!大夫今日吩咐药量翻倍,说是觉得这些日子将军伤势恢复尚可,随即加重了药量,加快伤势复原。”秦爷跟在后边儿这么的解释说道。
荣褚闻言,也不再多问,走到浴桶旁边脱去外衣,露出那满是伤痕的上身。狰狞伤疤纵横交错,有的颜色稍前,那是以前留下的。有的伤痕结着厚厚凝疤,还不曾掉落,看得出来那是进来才受的伤。
当然了,这些伤势与胸口处的相比。那些伤痕看着吓人,却也不是特别严重,等到再养几日长出新肉,伤疤脱落就好了。而胸口那血窟窿却是不同,再往左偏那么一寸,甚至没有一寸,怕是荣褚这条命当场就给交代了。
近日一直在好生养伤,平日荣褚所做之事大多就是坐着养伤,即使这般小心修养,有时稍微动作大点儿,刚凝结的伤疤又给离开,涓涓红血顺着伤口流出,浸湿纱布,衣服。伤口如此反反复复,恢复缓慢得不行。但就是这样了,大夫都还说已经是快的了。
按着这速度,也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痊愈。秦爷忧心忡忡的看着已坐入药捅之中的荣褚,叹着气转身关上门,在门口守着。
一个时辰后,屋子门被打开了。荣褚身着中衣打开房门,略没精神的让秦爷进来。秦爷见状更加的心疼了。
别以为药浴跟泡温泉一样,舒服。那里头可是加了各种药材,且水本就是温烫,碰着伤口疼那都是简单的了。
秦爷带着两个下人走进屋,让他们将药桶给抬下去,自己则将屋子的所有窗户打开散味。昨晚这些,方才拿出药箱子,让荣褚坐到椅子上,将上衣解开为其上药。
这些日子都习惯了,荣褚二话不说解开上衣,任由秦爷上药。
上完药秦爷舒口气,扯着抹笑容直起佝偻的身子:“大夫说,照着将军现状,再好生养一两月,怎么的就该愈合了。老朽先前还不信,现在瞧着大夫诚不欺老朽。”
“嗯!”荣褚懒懒应了一声,没什么精神的靠着椅子背。
秦爷收起伤药,纱布。正待与荣褚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秦爷的脸瞬间垮下来,这些赶不走的杂碎。
“将军。”秦爷转头看荣褚撑着身体要出去的样子,赶忙制止,除了荣褚本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荣褚现在的身体有多么虚弱。
“将军,那些杂碎就交给院中侍卫,您且好生休息,只有您养好了身体,那些人才不敢这般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