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静睡去的老太太,薄佑承和宋葎草从房间里轻轻走了出来。
薄佑承看向一旁的佣人,“去找套女装出来,让宋小姐换上。”
“是。”佣人恭敬地退下了。
很快,佣人就拿着一套干净而整齐的女装递给宋葎草。换过衣服,薄佑承开着车子将宋葎草送回了公寓。
“今天,很抱歉。”被尿了一身,换做任何人都会觉的倒霉,而宋葎草,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但愿,每位老人都能够被温柔对待。”宋葎草笑着说,“好了我上楼了,现在尽量不甘心熬夜,早些休息。”
她刚转身,眼前猛然一黑,身子剧烈地晃了晃,差点跌到在地。
薄佑承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你怎么了?”
“没事。”宋葎草挣开他的双臂,还未走出几步,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倾斜。
“宋葎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薄佑承迅速拥住她的身子。
“我没事,真的没事。”宋葎草感觉鼻头一热,猩红的液体涌了出来。她又流鼻血了!想要抬手去擦,却根本没有力气,手臂又痛又沉。眼前好模糊啊!所有的景物都在晃荡!如果不是薄佑承扶着她的身子,她一定会跌到在地上。
薄佑承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塞进车子里,飞速送往了医院。
长长的走廊里,薄佑承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心里略略发沉。
终于,门被打开了。
薄佑承连忙上前急切地问,“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十分凝重,“还是去我办公室谈吧。”
办公室里,医生坐在桌子前,看着对面的男人,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朋友。”
“患者的病情很严重,必须联系她的家人,马上住院接受治疗。”
“医生,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血癌,已经是晚期了。”
“血癌?”薄佑承满是震惊,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你认识她的家人么,赶快联系她的家人,我和他们家人谈,必须签字才行接受治疗啊!”
“她的家人……”薄佑承想起宋葎草与苏盈紫水火不相容,一直觊觎宋家庞大的家产,如果让苏盈紫知道宋葎草患了血癌,后果不想而知。
薄佑承抿唇,声音沉重,“医生,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
薄佑承心蓦然一沉。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胸口上像压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医生,不好了!病人……”这时,护士忽然跑了进来。
“病人怎么了?”薄佑承连忙问。
护士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皱了一下眉,才开口,“感觉她有些不正常,看到床尾的信息卡,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她一直在笑……”护士真的是第一次见宋葎草这样的患者。
病房里。
电视机正播放着搞笑的娱乐节目。
宋葎草依靠在床上,看着电视,脸上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哈哈……”
医生和薄佑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怔。
她真的像是知道自己患有绝症时该有的表现么?
真的没事么?
“哈哈,哈哈……”宋葎草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好好安慰她。”医生并没有走进来,嘱咐了一句话,转身离去了。薄佑承轻轻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宋葎草看到薄佑承走进来,眸子撑了一下,“既然你回来了,现在就办出院手续走吧。”
薄佑承看着她,脸色说不出的沉重,“宋葎草,你流鼻血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你……”
宋葎草轻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啊!”
“你知道?”薄佑承无法理解,“你知道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接受治疗就会活下来么?”
“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宋葎草语气坚决,“我不想以光头形象示人。”
“不是有假发么!”
“但是我不想每天晚上摘掉假发的时候,看到我光头的样子。”
“宋葎草!”薄佑承怒气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薄唇紧抿。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你没有资格帮我做决定!”宋葎草掀开被子,下了床,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薄佑承连忙拉住她,“你去哪里?”
宋葎草奋力甩开,“管你什么事!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宋葎草!”薄佑承忽然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墙壁上,冲她怒吼,“你会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那又怎样,我早就知道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反正都是死,我不要化疗,然后头发,睫毛都掉光,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宋葎草,听话,你必须接受治疗,你不能死!”薄佑承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大手用力喔着她的双肩。
宋葎草嘴角嘲讽地勾起,“你凭什么决定我?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命令我,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决定,你管不着!”
听着她刻薄的话,薄佑承有些惊愕,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如此的微不足道么?
“我们之间不是朋友么?”
“朋友?”宋葎草冷嗤一声,脸上带着浓浓地嘲讽,“你听着,你才不是我的朋友,你之前竟然让我学狗叫,我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一直在心里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
“宋葎草,你已经快要死了,你还怎么报复我?你还有机会么?”
“反正我就是不要接受治疗!”
“宋葎草!你不要这么倔强,听话,你一定要接受治疗!你还这么年轻,你要好好的活着!”
“真可笑!你哪里来的资格,敢命令我?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什么东西都不是!我真的很讨厌你,高中的时候就跟讨厌你这个小白脸!”
讨厌?小白脸?
薄佑承不可抑制地皱起眉。
宋葎草眸中泛着冷光,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字字清晰,“我这个女人没有心,你最好不要招惹我,我已经婚姻失败过一次了,在我眼里,感情屁都不是!男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需要男人,一个人照样可以活的很好!”她的眸底带着浓浓地嘲讽,“算命的说我一生颠簸难有婚姻,即使拥有婚姻也会克夫,怕了么,怕了你就赶快滚吧!”
“宋葎草!”薄佑承用力捏着她的双肩,直视着她,“你不能因为婚姻失败过一次就封闭自己的心,难道你喝水不小心噎住,渴了就不在喝水了么?”沉冷地脸上现出一丝裂缝,深幽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又藏匿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紧紧地凝着她说,“你是唯一一个在我生命里猖狂过的女人,我还没有惩罚你,你就这样死了,凭什么?”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久久回荡在她的耳畔。
宋葎草抬起眸,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喜欢我?”
“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薄佑承唯一遗憾地事,就是让许天昊捷足先登。
“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宋葎草用力推开他,眸子冷如寒潭,“爱上我,你就像喝下剧毒般,绞心噬骨。”
“我不怕。”男人欺上前,眸中闪烁着执着与坚定。
“你真的不怕?”宋葎草目光看向他。
“即使你浑身现在带着瘟疫一样会传染的致命病毒,我也不会放开。”
男人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坚定有力,宋葎草对着他认真的眸子,内心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
离开医院,将宋葎草送到楼下,薄佑承沉声说,“直到你接受治疗之前,我不会放弃的!”
“那你听着,我也绝不会改变心意的!”宋葎草撂下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