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葎草仰起脸,回答刚才费曼的话,“其实不然,偶尔,会看到没有年份的葡萄酒,最常见的是香槟、和加强型葡萄酒比如说波特和雪莉。这些酒,都不会是低价位的酒款。”
费曼满意地笑了,打算继续考考她,“那是不是没有到试饮期或过了试饮期,就不能喝?”
宋葎草没有一丝迟疑地回答,“不是,没有到适饮期的酒,也不代表不能喝,只是单宁不会那么成熟柔顺,过了适饮期,不代表不能喝或者变质,只是口感相对没有那么大的强度,芳香物质有些减少。其实适饮期是在多少年取决于很多因素,年份是其一,还有葡萄品种,种植和酿造方式,熟成方式,不同的葡萄酒,适饮期是不一样的,比如匈牙利最顶级的贵腐葡萄酒,可以存放上百年,而博若莱新酒,只能在一年左右,最佳适饮期可能就是一个月以内。”
黄慧敏与程山珊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宋葎草!
这个丫头怎么会懂得那么多,看起来相貌平平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费曼倒真有点吃惊地笑起来,看着她说:“答得好!”
薄佑琰也稍流露满意表情,这才好好的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
“既然你对红酒有一定的认识,那么,什么季节酿造红酒最合适?”费曼看着宋葎草,再微笑地问。
“某一年份也许不适合酿造上乘红葡萄酒但可能酿造的白葡萄酒非常不错。比如,在气候凉爽的年份里酿造出的白葡萄酒清爽可口,酸度适宜,而对于红葡萄酒来说,凉爽的气候简直是杀手。日长夜短、温差少和雨水少的地方,出产的葡萄酿制的红酒品质比较优良,普遍红酒的“好年份”就有1982年、1985年、1986年、1990年、1996年、2000年及2001年、2003年。”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宋葎草,傻了一般!
程山珊伸出手,扯了扯黄慧敏的衣袖一角,轻声赞叹道:“这丫头好厉害啊!”
黄慧敏呆呆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宋葎草,居然懂得这么多!
费曼稍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不过刚二十岁的样子,可是那双眸子,平静而淡漠,有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与沧桑,他扬起笑,再继续问:“稍后吃鹅肝,你觉得配什么年份的红酒最好?”
宋葎草目光清澈,开口道:“苏玳贵腐甜白,法国人用苏玳贵腐甜白搭配鹅肝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可以说,一想到苏玳贵腐甜白,人们就会想到鹅肝,反之亦然。苏玳贵腐甜白甜度十分高,而鹅肝味咸,口感浓郁,质地肥腻,这样的搭配看起来十分危险。但事实上,从口感上来看,甜和咸的搭配能给人带来主观上的愉悦感,而且苏玳贵腐甜白中的甜味能带出鹅肝的丰腴和细腻感,高酸又能解鹅肝的油腻;结构上饱满的酒体能衬托出鹅肝细腻柔滑的肉质;香气上二者都芳香浓郁,相得益彰。”
这次彻底地震惊了所有人!
黄慧敏与程山珊瞪大眼珠子,终于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半边脸带有胎记的丫头!!
费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地看着宋葎草,惊喜地笑了。
薄佑琰也看着宋葎草,眸光带着说不出的深幽。
他竟不知,自家的餐厅里竟然卧虎藏龙!这个女孩,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更衣室里,安小拧等人崇拜的看着宋葎草,“你,你真的好厉害啊。”
“是啊,你的脑子怎么能够做到记这么多的东西啊?”于美丽看看宋葎草,想起了自己,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我们去聚餐好么?去吃火锅。”安小拧突然提议道。
“好啊好啊!”于美丽拉住宋葎草的手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宋葎草答应了。
到了地方,点完餐后,安小拧打开几瓶啤酒,“来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回到薄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身的酒气,视线也随着身体的不平衡而晃动。
看到宋葎草回来,陈德生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少奶奶,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啊,二少回来了,都在大厅里等着你呢。”
“等着我?”宋葎草迷离的眸子轻抬,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陈德生想要扶住她,却被宋葎草挣开。
“吼吼!吼吼!”
忽然从别墅里窜出一条阿拉斯加犬,冲着宋葎草不停吼叫,犬牙锃亮可现,忽然猛扑过来!
“少奶奶!小心!”陈德生惊恐的瞪大眼睛,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世界突然安静了。
陈德生疑惑地抬起眼,不由一怔。
本以为刚才扑上前是要咬宋葎草,没想到……
眼前的画面,格外的温馨。
体型庞大的阿拉斯加犬蹲在地上。
伸着粉红的舌头,留着十厘米长的哈喇子。
漆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撅着的长尾巴不停地摇摆着,简单直白的透露出两个字:想吃!
不对,是四个字:非常想吃!
因为,宋葎草手中拿着一个金黄灿灿的炸鸡腿,“听话了吧,想吃是么?来,给我转一圈!”薄佑琰今天从法国回来,宋葎草想着“陆美琪”也会一起回来,所以,回来的路上给它带了一个鸡腿。
乖乖地转了两圈,“陆美琪”眼睛始终盯着宋葎草手中的鸡腿,这么一条名贵的狗为了吃的,还真是尊严可抛啊!
“陆美琪,快回来!”薄佑琰看到这一幕,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听到主人不悦的声音,“陆美琪”转过头,连忙回到薄佑琰的身边。
“你这么凶会吓到它的。”宋葎草笑起来,朝着“陆美琪”招招手,“过来。”
“陆美琪”想要去,但薄佑琰声音一沉,“不许去!”吓得它又回来了。
宋葎草有些生气的站起身,薄佑琰看清她的脸,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惊异的光芒,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是你?”怪不得今天在餐厅的时候觉得她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原来,她就是大嫂!
薄佑琰以前根本没有注意过他的这位大嫂,正眼都没瞧过一下。
但是,她是薄家的佣人,他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个女孩,性格胆小,自卑,懦弱,一直爱慕着他。
但是他是什么人?薄家的二公子,薄氏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卑贱的女人?
平日里,她跟人说话头都不敢抬起,别人一发怒,吓得浑身直哆嗦,像极了她那个母亲!
但是,令薄佑琰诧异的是,今天在餐厅里回答费曼先生问题的那个女孩,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自信与优雅,反应能力极快,回答更是滴水不漏,他可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将她与以前的那个女孩联想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改名宋葎草?”薄佑琰有些不悦。
宋葎草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管你屁事!”
“你!”薄佑琰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这么粗鲁。
“二哥!你要帮我好好教训她!”薄雨指着宋葎草,哭哭啼啼地说,“你看我的脸,肿成这个样子,都是她!”
“儿子!这个女人太嚣张了!你必须将她赶出去!”沈如媚恶狠狠的说。
薄佑琰漆黑狭长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他一回来,母亲和小雨就不断向他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个女人,竟然敢用刀子划破小雨的脸!简直活腻了!
虽然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有些蛮不讲理,但是,如果有人伤害她们,他一定不会轻饶!
这个家,快要让她搅翻了天!
宋葎草看向他,醉人的迷离眸子带着一股魅惑,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上前,眸底尽是亲和笑意,“小叔,你回来了呕——!!”
伴随着一道长长的呕吐声,宋葎草胃里的秽物全部倾出,一下吐在了薄佑琰熨烫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上。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薄佑琰倏地皱起了眉,脸色难看的像是踩到大便一般。
怒吼声响彻云霄:“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敢快拿毛巾过来!”佣人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转身就去。
宋葎草站起身,笑起来,“不好意思,小叔,刚见面就送了你一份这么大的见面礼。”说着她舔了舔嘴边的残渣,还吧唧了几下嘴巴。啊!爽!真是爽啊!
“你!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薄佑琰无法忍受的看着她,狭长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杀气与怒气。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
天刚泛起鱼肚白,宋葎草还未醒来,沈如媚忽然砰一声冲进房间,宋葎草被吵醒,睫毛眨了眨,刚睁开眼睛,窗帘猛然被拉来,强烈的光线冲进来,她不适应的用手挡住了眼睛,“起来!你给我起来!”沈如媚上前扯掉她身上的杯子,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朝着她泼去。
哗。
宋葎草浑身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脸上全湿了,水滴不断地往下滴,顿时整个人醒了不少。
沈如媚立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宋葎草,“我告诉你,想要做我们薄家的儿媳妇,可没那么容易,每天早上,你都要给一家人做早饭,洗碗,并且洗衣服,打扫卫生,拔除花园里的草……”
“凭什么?”宋葎草听到她的话,心里涌出一股浓浓地怒气。太看不起女人了吧。难道他们薄家娶儿媳妇,是为了找保姆么?再说了,薄家那么多的佣人,凭什么让她做这些事情。
“这是规矩,做我们薄家的儿媳妇,就必须做到。”沈如媚理直气壮地说。
“规矩?”宋葎草冷哼,“这么说,妈妈你嫁入薄家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了。如此,便劳烦妈妈教教我,怎么做饭,洗衣,收拾家务?因为妈妈的经验比较多,放心,我一定会虚心学习的。”
沈如媚想都没想,重重冷哼出声,明媚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嘲讽,“你让我教你?我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干这种下贱的活!”
“下贱?”宋葎草故作惊讶,“妈妈,既然下贱你怎么能够还让儿媳去做这些事情呢?你让我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我好么?难道不是啊?”
“……”沈如媚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宋葎草的圈套了,气的咬牙,“我就是为了你好啊!”
“既然是为了我好,那妈妈为什么说下贱啊?不要忘了,妈妈你刚嫁入薄家的时候,也做过这些下贱的事情,现在,你岂不是自己瞧不起自己?”
“你!”好一个巧言擅辨的丫头!沈如媚像是吃了一个鸡蛋被噎到,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