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遇上他时他走都走不动,一直在吐血。那天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跑去问他怎么了。结果他小声叫我靠近点,我一好奇地头靠过去,也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只感觉肩膀跟被蚂蚁咬似的一痛,拉开衣服一看,肩膀上就开始发黑,一只手一会儿黑了一大半,没知觉了。我慌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让我带他回去,否则我不出三天就得死。后来他又让我给他找十年还魂草,我哪知道那东西啊?找了好些回来他都说不是十年的,硬是拖着膀子给他足足找了两天背回两大背篓他才从里面翻出一根来。”
软骨头丝毫不敢懈怠,丫一口气说这么多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停顿了下。
“后来呢?”杨一饶有兴趣。
“后来,后来没过两天他就好了,然后他走之前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这只猫扔给我,说让我认领,可以消灾避祸。我不相信,他说叫我养着就成,每天三炷香,不用给吃的都饿不死,你姑且试试,又没损失。”
“我一想也是,不给它吃的饿死就得了,如果饿不死那还真不是一般东西。好奇下就按他说的方法认领了。”
“那他就没告诉你别的?”
“没,”软骨头使劲摇头:“后来他就走了。我按他说的把猫养着,这猫真不吃不喝可又和平常的猫没什么两样,不过别的猫似乎都很怕它。我感觉挺神奇不过也不知道它真对我有啥作用没有,但后来,有一晚上我碰几个打劫的,人差点把我的命一起给劫了,结果它跳出来把人家几个人的命一起给劫了,我才知道它的厉害,否则我也没今天立下这牛头堡。”
“你拿着这么个东西就成立一个牛头堡?”杨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饿不死吃不饱的牛头堡咋听软骨头意思挺出息了。
“我……”软骨头一急:“它也有怕的东西啊!有时候见着个道士都躲躲藏藏的,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怕什么东西,我怕万一哪天遇到它怕的我不跟着没命了?”他心想,向现在一样有命没命还不保呢!
“得,还挺有忧患意识。”杨一笑笑:“你这东西我也不要也不做过多评论,但肯定有违天道伦常,久了必有反噬。把他拖下去!”随即挥挥手。
“师傅,这到底是个啥东西?”夏瑜听着很好奇的,都不用吃东西的东西……真不是一般的东西……
“先不告诉你了?装别的灵体的一猫。”
夏瑜撇撇嘴,心说这答案你早说过谁还不知道?但问题这东西咋来的?
杨一心里同时也在犯嘀咕,我知道个屁,当我仙人板板啊!他右手拿鲁班尺,逐渐朝床边走去,这可是他常规武器。
“师傅,有没有把握?”
杨一不说话,收拾这东西有一千种方法,就是想看看把它逼急了它什么反应。
杨一逼近,白猫不断地往角落里缩,楚楚可怜,小眼神儿像是在求饶。
求饶没用,杨一越走越近。
渐渐地,白猫已经缩无可缩,其表情开始逐渐变化,血红慢慢凝聚眼睛,蔓延整个眼珠。
杨一明白,这是殊死搏斗;它怕但不代表它会投降。他握鲁班尺的手,暗结外缚印,默诵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足够观察它灵体的一举一动。
“喵——”白猫突起,灵体似乎快从身体里挣脱束缚一般,全身白毛站立耸。动(敏感词,有点崩溃),吼声如豹,直接朝杨一面部飞射。
“临——”
杨一突然暴起,鲁班尺朝上劈去,尺子直直打在白猫肚子上。
“喵——”
这一叫,根本被豹吼声占据七八成,而本来猫的声音不过剩下一点尖利的尾音而已。白猫尸体飞出,但杨一明白一尺子下去它的灵体已经出窍。右手拇指迅速在鲁班尺表面黑色‘祭’字上一压,轻轻往前一推,鲁班尺前面迅速伸出一个小小的匣子,里面有一张黄色折叠符纸。
“兵——”
他爆吼一声,尺子随头顶朝背后反扑过去,灵体的豹形一蹄抓向他面部。
一声豹鸣,响彻整个牛头堡,震得石屋似乎在颤抖,回声来来去去找不到出口,夏瑜等站一边的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而杨一凌空的鲁班尺前端小匣子里面的符纸突然冒气一阵青烟。
“列——”
杨一再吼,拇指往下一滑,迅速放开‘祭’字,小匣子也瞬间滑动归位,鲁班尺还是好好的鲁班尺,快速被他收回怀中。屋子内,只有豹吼声化作凄厉的尾音,萦绕难散,余音欲绕梁不出……
从杨一头顶飞出去的白猫,从豹子灵魂出窍早就是死物,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没有流血,也看不出别的,它本来早就没命的的东西,就是一块烂肉而已。
“用夹子夹出去,放远一些挖个深坑卖掉,别捡便宜偷懒,埋深一点,它身上有尸毒。”杨一吩咐。这死尸比别的刚死尸体腐烂速度会快很多倍,也许夹子夹出去再遇一阵大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就会发臭,流尸水,比刚出冰窖的冰还强烈。
“师傅?没了?”夏瑜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被枪打得对穿而过毫无感觉的白猫,就这么死了?就被鲁班尺砸一下,鲁班尺忽然弄出个小匣子,莫名其妙燃了,匣子一关,没了!
“它的灵体在我尺子里收着。”杨一淡然地朝外面走。
夏瑜在背后看着他鲁班尺,羡慕不已,追上去道:“师傅,给我也做一把呗?”
杨一头都不回,“你拿来会用吗?”
又被装逼了……
杨一出屋来到院子,院子已经灯火通明,几十个人肉粽子摆放其间,二郎山六七个人站一圈用枪看守。
“把他们的脚解开,用短绳系成脚链全送回山去。”杨一掏出怀表看看,绝对是好东西啊!过不多久山寨叶二刀他们回去的兄弟就该来了,虽然只让来了五个,但加上这里的八九个人足够把一群上脚链的家伙送回山寨。
至于脚链,都是经验老道的人,谁能不会?用一根短绳把人两只脚连着,让你脚步张不太宽,只能跨小步勉强走路,你还能半路跑了不成?敢乱动,保证枪子招呼你。
等山寨几个兄弟回来后,一串火把如长龙般串着一群人往回赶。送回山寨,杨一让人直接腾出左边碉堡把人全关里面。碉堡足够紧密,下面一上锁任他厉害也出不来,何况人都被绑着的。
右面碉堡里,几个受伤的全躺里面,就等着人来医治。杨一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再扩散,但也没什么好转。他又给换了一道糯米,只能静静地等待。
尸毒,灵猫,这些太偏门了,不再鲁班范畴。尸毒多少还曾经在典籍里翻到过,灵猫却是闻所未闻,这是阅历上的欠缺,无可奈何。
大约一个半小时候,早被注意到的两束火把终于接近山寨。走近些,果然是山寨里出去的四个兄弟和带回来的老道,格外还有一白胡子老头。
放进山寨后,杨一和姚天柱亲自出门迎接进屋。
白胡子老头二话不说,先朝伤患走去,又看又摸又掐个不停。杨一只能打量他背影,高不到一米五,驼子,一顶帽儿把头捂得严实。
“好厉害的尸毒——”老头发了句感叹,回身问道:“什么猫爪子上会有尸毒?先给我打两碗水来,一会再细说。”
丫自己反悔了,本性不错的一老头,救人为先。
老道士对杨一道:“这位是聂师傅。”
“聂师傅好。”杨一问候。
趁这空挡,聂师傅却仔细打量杨一,眯着一双快没缝的小眼,如婴儿般的面颊在灯光下发亮。他很奇怪,怎么二郎山做主的似乎成眼前这年轻人了,那宋二黑呢?
“哈哈——原来是鲁班一门小友啊!差点眼拙。”
老头好一双毒辣的眼睛,一定是鲁班尺暴露了踪迹,杨一这么认为。
“聂师傅好眼力。”
“客气。”
聂老头转身接过一碗清水,放一根凳子上,又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只见他先站远些拍拍衣服,像在扫除身上的灰迹,随后才将双手放碗里轻轻洗净。
“端开——”
敢情这碗水只是洗手用的。随后再次转身,接过另一碗清水放凳子上,静等水面平静。待水平静后,他慢慢伸出左手将水缓缓端起,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内屈紧扣掌心,拇指、食指、小指竖立成三鼎足状把碗端平手上;右手伸出当空一晃,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伸出食指和中指呈剑指状,剑指凭空虚画,口中念念有词——
词毕,右手哆哆嗦嗦往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将符纸慢慢没入碗中,但又留一个头没湿透露碗边。只见他突然仰头灌满一口符水,直喝得一碗过半,转身朝伤者走去。
再仔细注意,才发现人家先前借看伤口的机会已经把所有的伤口都亮出来了,现在嘴里一泡水只带往伤口上一喷就对。
“噗——”
一口水喷出,似乎就基本解决一个;再仰头把水喝完,又朝下一个走去……
“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