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二三十个人的子弹等压制下面几百个人一起扑上来的速度多久？即使每个人每一颗子弹都不放空，都打不死完人家，还别说超前的一个小山娘娘一条鞭子扫得子弹纷飞。
这世上真有能抗得住子弹的人？眼前就有。不过在密集子弹下小山娘娘也无法再如意前进，看来也不是全然不怕子弹，她没有金刚不坏之体。
“保重。”杨一不愿意多想，要死也就是先后的问题：“撤——”
子弹一熄火，小山娘娘的龙卷风姿态又来。
老道的金钱剑已经在手，左手袖口突然朝天一抖，一支支小剑从里面飞射而出出。他右手以大剑为主，一支支小剑环绕大剑剑尖，剑尖犹如一个八卦图的眼睛不停地转，转得人眩晕……
“破——”
八卦剑阵突然旋转着朝下飞去——
小山娘娘看十几把小剑的剑阵朝她射来。她双脚一沉，两只脚已经扎入土里。手上的鞭子半点不慢，火龙一般舞出……
“啪——啪——啪——啪——”
火龙犹如残影，鞭鞭抽在剑阵之上。然而剑阵犹如一堵波浪墙，只是在空中不停晃动；不能向前，却也不散，摇摇欲坠地摆尾。
“啊——”
接连几声惨叫，是小山娘娘左右有几个快扑上来的人，似乎被一堵气浪猛烈撞击，掀翻滚滚而下，口鼻是血。反是走小山娘娘正后方的江云洲等几人没事，气浪被小山娘娘阻住。
江云洲的枪法，传说中不比曾经的大希爷，甚至夏瑜差。看老道露头完全在射程之内，抬手就是一枪。
“嘭——嘭——”
开枪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
“啪——啪——啪——”
小山娘娘的鞭子没有丝毫停歇，突然脖子一偏，回头就骂：“开枪有屁用。”
原来她偏头，是为了躲避一颗被八卦剑阵堵住的气浪反弹过来的子弹。
但子弹并不是没有半点作用，小山娘娘看一支小剑摇晃得最厉害，准确无误地连续鞭鞭抽上面……
“哗——”
猛地气浪犹如在空中龟裂，十几把小剑瞬间没处着力一头朝地上栽倒，而被小山娘娘不停抽击的那柄小剑，被她一鞭子抽回反身朝老道射去——
老道很忙。八卦剑阵的气浪范围并不多大，别的方位爬上来的子弹已经朝他招呼上来。他自信手里的金钱剑挡子弹完全不如小山娘娘的鞭子，左右闪避中却惊骇地迎上飞射回来的小剑。
他赶忙把大金钱剑往胸前一横，小剑如同一颗钻头一般，整整射中他横胸膛的剑身上，火花四溅。但他整个人却随着小剑极速地倒退，两只脚千层底活活在地上磨穿，散发出阵阵复仇……
“噗……”
没压住一口鲜血喷出。回头一看，杨一带着人还真跑出一段距离。他将金钱剑做拐杖一般，一手扶胸勾着腰如同一逃命的驼子……
杨一看老道犹如驼子一般往上逃，速度还真不慢。赶紧压一下脚步；左右是死这一刻他很有一番并肩子作战的义气。拉着老道上坎，两人又尾随这大部队，谁成想这里又是一大片竹林。
小山娘娘终于冲上来。不过她现在鞭子是拖地上的。火也熄了，油亮亮阴寒寒的又恢复原状，还不待粘半点灰烬。
没有旋风速度，全靠两条腿她速度依然不慢；看着杨一扶着老道翻进竹林的两个屁股。
“快——”她手一挥。
这片竹林挺大，但一眼也望得到底，前面的人已经穿过去了。
“快点……”
有的被人扶着，速度不快，又被两人追上。
“哎哟……”
“怎么了？”
“蛇——蛇——”
一个兄弟惨叫着，原来是一条竹叶青一口咬在他脚脖子上……
“蛇——”
杨一突然一把放掉老道，扑上上前伸手将那条竹叶青抓在手里。
“你干什么？”
这时候抓蛇，老道差点一个没站稳。
“快走，现在该轮到我阻挡他们一阵了。”
只见杨一手里掐着蛇头，竹叶青的身体整个在扭曲中缠住他的手颈。他把鲁班尺朝咯吱窝下一夹，突然在尺子上一按，尺子弹出一个小匣子。
他一边紧跟众人一边将匣子里的粉末倒出，零星地飞出一些洒落一地，最后手上不多不少剩一点点，手上一滑全灌进竹叶青的嘴里。
然后手又在鲁班尺上一拧，一个匣子再次弹出。这次里面装的是几张符纸。他将符纸取出往蛇身一缠，两手拉住蛇的两片嘴一撕——
蛇的下颚活生生被他私撕下，还连着一些皮肉。上颚连接的蛇身不住地扭曲不住地弹。他两手朝左右一扔，却了下颚的蛇飞进竹林里乱窜……
杨一口中念念有词，不多久已经走出竹林。
竹林里，那条竹叶青不住窜动，惊扰起好多蛇虫，依稀都探出头来。三月三蛇出山，三月天蛇虫刚好苏醒，正是觅食的好时候。然而一个竹林里蛇再多，也不可能多到哪里去……
杨一等人刚出竹林，小山娘娘等人也进入竹林。刚走不远……
“啊——蛇——”
一大片惊呼，连小山娘娘都匆忙停下脚步，一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蛇，无处不在密密麻麻抬着脑袋伸着舌头的各类大大小小蛇将他们包围。
她微微冷笑：“障眼法而已！”
一鞭子砸下，有几乎几十条蛇被她砸翻在地，不住仰着各种颜色的肚子翻滚，她抬脚大步朝前……
“啊——是真的。”
又一声惨叫，却是有一个人被一条蛇一口咬中大腿，又弹回蛇丛。这众目睽睽之下，再没有人敢乱动一下，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
“一群废物。”小山娘娘狠狠地一甩鞭子，在蛇丛里抽得啪啪响，直抽翻遍地翻肚的蛇群不停蠕动。
“大姨，是真的。”江云洲都看得心里发麻，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人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生怕一个乱动四面八方的蛇一起扑上来，能把人埋进蛇堆里，可能最后就剩一堆白骨。
“真个屁，真真假假只有少数真的，基本都是障眼法。”可连她都不怎么敢乱动。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她没法看透，但真被啄上几口，太多了她那鞭子也防不胜防。
“那小子是杨驼子的儿子？”
“是的，大姨。”
“造诣很出挑。”小山娘娘出奇地反而点头，脚步小心地朝前探，鞭子先横扫四周。
“跟紧我，还能等死在这个蛇堆里永远不出去？”
“啊——”
现实是，她只能顾及到自己，还是有人被蛇咬伤。
“茅草化蛇？你会得挺多？”老道对再次扶住他的杨一道。
“是挺多。”杨一回头看看竹林，凝重道：“就是因为太多，太驳杂。有时到能用时，反而一时反应不过来。”
老道只能无语，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轰隆——”
此时正接近中午，三月的天也是说变就变。突然一声雷鸣，天色暗淡黑压压压下来。刚才还万里晴空，这突然的变化，实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天气，怎么可能？”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道都很愕然。三月，还不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五六七八月，这变化让人接受不了。
“轰隆隆——”
“不好——”杨一突然脸色一变：“快，我们必须得再快。”
不是为了找地方躲雨，而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蛇其实很怕闪电雷鸣，因为它们身上的鳞片很容易引来闪电袭击。而且下雨天，就好像人一样，谁都不愿意被大雨淋，蛇也会找洞钻。
像下面有小山娘娘这样的人物在，纯粹的茅草化蛇能挡得住多久？连老道都知道茅草化蛇，小山娘娘不至于对鲁班的这一杂项全然不知。
大雨似倾盆，真难以想象这只是晚春，春天的雨不都应该是淅沥沥吗？
竹林里，雷鸣还在轰隆隆地响，但是以小山娘娘的敏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有蛇在游走？
“快点，雷大雨大，咬不死你们，再不走有可能被雷打死。”
她这话到是唬人的成分居多。幻化的假蛇，还不至于引起老天的注意。不过在场的人，听得最多的就是蛇被雷打，蛇渡劫。现在周围全是蛇，谁能晓得会不会有天罚下来把他们误伤？
看小山娘娘走得风风火火，被蛇咬不见得就一定能死，被雷劈就……
大雨之中，杨一等甩尾巴的人走得极快，很快就翻上山埂。一看，自己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似乎被什么堵截在大雨中淋雨不前。
而轰鸣的雷声，震得人耳朵发蒙，似乎就是在这上下左近炸响的，又无端难以确定具体位置。
“想死啊？快——”
“大……大队长……”是扛着一个女人的叶二刀，天不怕地不怕的叶二刀竟然在大雨中任由雨水冲洗，连话都说不完整。
一阵很不详的感觉压进杨一心里。后有追兵，前面；他和老道等努力攀爬，终于翻上山埂……
“啊……杀——”
“吭——当——”
金戈铁马，万马奔腾嘶鸣……
还没有冒出山埂之前，首先入耳的，就是这些声音。好像一个激战的战场发出的，惨烈无比，喧嚣无比。但是没有枪声，更像是一个古战场，冷兵器时代两军交战的古战场……
当他们冒出头后，也是一时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