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苒苒被这样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就算是想认真思考也没法,简直是扰人思绪。
她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为难道:“要不我给封伯伯打个电话只会一声?毕竟我也快出院了,你工作那么繁忙,整天腾空出来看我也不是个事。”
“呵呵……”
封修轻笑出声,深邃专一的目光锁着她的双眼。
那双略微上挑的大眼睛明亮清透,又有一丝的懊恼。
“不碍事的,我喜欢。”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就当散心了,何况还有美人相陪。”
叶苒苒只觉得眼角一跳,偏偏眼前那张脸又好看得耀眼,她迅速转过头去,心里直犯嘀咕。
谁没事会来医院散心?
但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叶苒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封修要陪就让他坐那儿陪好了,她就当没看见。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封修像往常一般起身准备离开。
临床的阿姨正好输完点滴起床活动,见封修拿了文件便要走,不由得高高的挑起眉毛奇怪问道:“咋回事?你晚上都不陪这小妹的啊?”
阿姨说话的声音粗犷,再加上脖子上那一大串亮眼的金链子,质疑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替叶苒苒抱不平了。
叶苒苒心中纳闷,只好闷闷的朝阿姨说道:“阿姨,其实我们不是……”
话才刚说到一半,封修便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解释:“宝贝,要我陪吗?”
话落,高大的身影倾身而下,一只大手撑在病床靠背栏杆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邃的双眼似笑非笑,两人之间的空气暧昧至极。
阿姨看见这情况,很懂的笑了两声,随即动作小声的出了门去。
叶苒苒注意到阿姨还很贴心的为他们‘小两口’将门严实的关上,瞬间埋头将就要欺压下来的某人推开。
“我要休息了,你早点离开吧。”
封修被推开,直直的望着她明显抗拒的模样,脸上若有所思。
叶苒苒此刻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书了,整个人缩入被子中,将本就娇小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沉默半晌,过了许久叶苒苒将头小心翼翼的探出没有看见封修的身影才松了口气,脑海中却时不时的要回荡起封修那张意味不明的脸色,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更是如影随形般萦绕在她的鼻尖。
这一后果直接让叶苒苒失眠到接近天亮才睡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浓郁的饭菜香味叫醒。
叶念义穿着一身便服,今天不上班他便早早的收拾了过来给叶苒苒送午饭。
叶苒苒揉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的看清了来人是谁后便又将脑袋埋进了枕头,嘟哝道:“爸……来这么早啊。”
“早?”
因为特殊的刑警身份保持着常年早起锻炼习惯的叶念义不满的皱了皱眉,看着日头三竿的窗外道:“已经晌午了你觉得还早么?”
晌午了?
叶苒苒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是说怎么今天一醒来就饿得慌呢。
为了避免叶念义继续唠叨,叶苒苒赶紧坐了起来,把吃的端过来开始填肚子,在她爸前面,最好的方法就是少说话。
叶念义抬手将她昨晚放在枕头边的律法书合拢放去一边。
叶苒苒瞅见律法书突然想起了临床阿姨咨询她的事情。
“爸,你们平常怎么应付高利贷的?”
高利贷在法律上属于灰色地带,很多方面涉及不到,那么刑警呢,能管吗?
叶念义埋着头帮她收拾东西,没多加思考便冷不丁的道:
“怎么,高利贷找你帮忙打官司?”
叶苒苒被她爸的话一口白饭哽在喉咙处呛得咳嗽起来,叶念义见此连忙接了杯水让她灌下去才算缓冲了过来。
“我说你吃个饭急什么急?”
叶苒苒顺了顺胸口,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在她爸爸那里,她就是个成天帮坏人打官司的律师?
但看她爸还能淡定的责怪的样子,他一定没有她想的那么多。
默默叹了口气,叶苒苒放下筷子和叶念义说起了昨天阿姨向她说的事情。
“爸,你知不知道现在市场上有拿投资方的钱去放高利贷的事情?”
叶苒苒说到正事,叶念义才停止了手上的忙活,将抹布放到一边,严肃的点了点头:
“听是听说过,但投资方在这种黑色的交易下更容易获得高收益,很少有真正来报警立案的。”
这些事情他们作为警察的经常遇见,不过既然没有人报警,也就没办法顺藤摸瓜进行追查。
“你有什么线索么?”
叶苒苒皱起眉头,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脑海中回响起昨天阿姨向她陈述的种种,将心中的直觉大胆的说了出来:
“我临床新搬来的阿姨就是这样的投资方,但她在投资前毫不知情,所以现在想毁合同撤资,但我想这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虽然女儿和自己做的是不同的行业,甚至有时候他会对律师这一职业产生质疑,但多年的父女感情还是让叶念义瞬间领悟了叶苒苒的言外之意。
布满风霜的眉宇严肃了几分,叶念义的声音都低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挂牌的公司有问题?”
知女莫若父。
叶苒苒赞同的点了头,伸手随意拿了桌上的纸笔简单的化了一个三角形。
炭黑笔尖触在三角底下的两个点道:
“我感觉挂牌公司背后有猫腻,既然是放高利贷的洗钱公司,那便一定会在中间这一环节留下蛛丝马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要下手进行勘察,那么第一时间便不是悄无声息的进行暗访,而是直接对挂牌公司进行彻头彻尾的调查。
叶苒苒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而她的分析恰恰是建立在不多的证据上直接推理出来的。
叶念义很是欣慰的接过叶苒苒手中的简笔画点了点头。
“很好,分析得十分到位,不愧是我的女儿!记不记得爸以前说做刑警所需要的职业敏感,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