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顷瞥下眼睛,忽的冷笑一声骂道:“栽了,妈的栽了。”
齐景止不说话,只管喝酒。
身旁有大胸细腰的妹子贴上来,他扫了眼阎顷想想还是推开了。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被推开的妹子欲求不满的离开,齐景止却笑了,悠悠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施家,竟然将他们唯一的孙子给杀了,施家现在就这一个,这是要断子绝孙啊。”
他假装无意的感叹却让阎顷绷紧了神经,阎顷皱起眉头:“万一不是施家的仇人呢?不是说警方查出来是意外死亡吗?”
“谁知道呢,现在伪装的技术多了去了。”齐景止不甚在意,哼哼的笑了两声。
阎顷却仿佛被刺激到了似的,狠狠的摇了两下头,端起酒杯便猛的灌入口中:“放屁!”
齐景止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暗,转过头那双墨黑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哦?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阎顷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杯子捏碎,施淮安被他从山上扔下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老子亲自动的手,我能不知道?”
齐景止似乎好笑的打量了一番周围,凑近了些,将酒气喷在他本来就不怎么清醒的头上:“阎兄,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啊。”
“老子行的端坐的正,会骗你?”阎顷摇头:“何况老子也不是故意杀他的。”
不是故意的,但施淮安依旧死了。
施淮安是阎顷杀的,这就够了。
一抹阴毒的冷笑从脸上悠悠的浮现,齐景止拿出放在一边的录音器,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老子亲自动的手,我能不知道?”
阎顷的声音清晰的从录音器中传出。
他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眼中闪过慌乱,下意识便伸手要去抢录音器。
齐景止早有防备,让他扑了个空,站在一边,齐景止冷冷的抬眉:“还真是有意思,施家暴跳如雷,阎家这个杀人凶手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们可真是演的一场好戏啊,连我都忍不住为你折服。”
“阴我?”阎顷的脸色阴沉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暴打齐景止。
齐景止闻言,伸出一根手指头啧啧道:“不不不,哪里算得上阴你,这叫互利互惠,只要你愿意帮我,这玩意儿我保证永远不会流传出去。”
说着,齐景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阎顷这时候的心里冷静下来了些许,他眼神冷冷的:“你要我做什么?”
齐景止勾起了嘴唇:“也没什么,就是帮我谋划一点东西。”
“处心积虑呢是吧?”阎顷死死的盯着齐景止,“你一开始过来投靠我们阎家心里就没抱着好心思。”
齐景止缓缓的摇了摇头:“也不能完全这样说。”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他可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事情被捅出来也只是偶然而已。
阎顷阴沉着脸色:“你等等。”
他拿了手机去一边打了个电话,回来后伸出手:“证据给我。”
这是在找他要得来的消息呢,那些蛛丝马迹要是不掩盖的话,阎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齐景止笑了笑,将得来的消息都交换给了阎顷。
阎顷很快传给了阎奕,大哥会让陆辰帮忙掩盖。
“我和莫家之前的关系崩了,你们得想个法子保住我。”齐景止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莫祁然不动他就行。
阎顷同意了,拿着刚才的录音器离开。
齐景止却朝黑暗中招了招手,让一人过来:“去,跟你主子交代一声,阎家搞定了。”
至于施家,他查到还有一股势力在背后操纵,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想必对方会在这场混战中有不错的表现。
这人正是封修,他利用施加迫切破案的心情和现场的各种漏洞,让施家的线人认定施淮安意外死亡一事是莫祁然所为。
如今的施家宛如炸开了锅一般,施梁在老爷子的强硬指挥下忙得脚不沾地。
这才刚回到家里便听见老爷子要动用势力对付莫祁然的事情,施梁大惊失色,连忙跟去书房,也不顾得施家老二施宽在旁边便劝道:“爸,这事行不通!”
施宽和施梁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这些年为了家族争得头破血流,最终施梁在莫祁然的资金支持下才站稳了脚跟。
如今施梁终于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施宽怎么会放过,“大哥,你这话就说得怪了,咱家就只有安儿一个,独苗被他杀了,你还帮对方说话,何况这孩子可是你亲生的。”
施宽重重的哼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满。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茬,施老爷子连带着看施梁更加不顺心起来。
他冷冷一眼瞥过去:“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施梁后背的冷汗直流:“爸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比谁都要心疼安儿啊,只是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宜轻举妄动!”
施安站出来,不怀好意的看了施梁两眼:“听说大哥一直不主张和莫家作对,大哥莫不是藏了什么私心吧?”
施梁心头猛的一跳,正要继续说什么,已经被施老爷子一句话打断:“好了,别说了!”
“爸,我最了解现在的情况,不可以!”施梁甚至有了隐隐威胁之势,毕竟老爷子现在放了些权给他,如果他强行不同意,老爷子再怎么也要头疼头疼的。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施老爷子似乎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苍老沉重的声音传出,夹带着质疑。
施梁没说话,算是默认。
施老爷子似乎不争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那你滚,真当施家只有你一个接班的?”
施梁脸色一变:“我不是。”
“滚!”
看得出来施老爷子是真的动了气,他派施宽着手安排对付莫祁然。
施宽一直被施梁打压在下面,这次好不容易能够名扬吐气,当然要抓住机会,立马就按照老爷子说的下去办了。
谁知道莫祁然却仿佛在他们家有眼睛一般,抢先在施家动手之前便将施家的陈年旧事曝光了出来。
沉寂多年的施家在广大群众的强力谴责之下不得不站了出来。
莫祁然手中拿着一杯红酒,面前摆了张报纸,上面赫然便是最近的头条新闻:名门望族背后的八卦轶事!
他抿了口红酒:“施老头子真是老了啊,这场困兽之斗我就看他能挣扎多久。”
莫祁然的对面坐了齐景止,身边是埋头记着东西的蒋颂清。
齐景止冷笑两声:“那得看看阎家的能耐了。”
他联合了阎家,如果对方不吊链子,施家可是挣都挣不动了。
至于他和莫祁然,当然是从一开始就没决裂。
他是疯了才会去主动碰这颗定时炸弹?
所以当时陆辰来找他之后,他反而冷静下来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重新跟莫祁然联系上,两人打算来一招反间计。
至少从目前看来,这招是非常见效的。
“莫式和齐氏同时起诉施家滥用暴力,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反响最大的还是群众里面。”
蒋颂清合上了笔盖,看向两人。
对业内来说这只是一桩没多大技术含量的案子而已,毕竟这两家联手再加上充足的证据和强大的舆论压力,局势已经非常一边倒了。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至于你答应我的,也希望你尽快履行。”齐景止似是无意的笑了笑。
莫祁然打了个满意的手势:“当然。”
这边愉快的谈着合作的事情,阎顷却在阎家大发雷霆。
“他妈的简直是只贪心的狼!”
阎顷收到齐氏联合莫式对付施家的时候,差点没将传话的人直接撕了。
陆辰悠悠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东西,“两方都不放过,也不害怕反噬。”
阎顷却突然冷笑一声,相压的手指发出脆响:“也不掂量掂量老虎的胡子能不能摸,老子这就去找他算账。”
他在背后被齐景止要挟出谋划策,齐景止倒好,直接借着跳板,何况他跟莫家还没断了联系。
亏他还指望着齐景止能有朋友之义?
眼看阎顷就要怒气冲冲的去找齐景止的麻烦,陆辰连忙站起身阻止:“你现在去就是捣乱?”
阎顷甩开被陆辰抓住的手,冷冷的道:“难道就让我阎家的把柄这么被他抓在手里?”
陆辰无所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悠悠张口道:“不然呢?”
“你什么意思?”阎顷眼神变得阴冷。
陆辰不甚在意的瞥他一眼,哼笑一声:“现在当然是要表现得像是被齐景止控制住的样子,你不觉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非常有意思吗?”
陆辰的话说得很明白,阎顷楞了楞:“可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便会回头捅一刀。”
陆辰哼了哼:“只要你不打草惊蛇,按照我说的做,我就能保证他暂时不动。”
人在没有危机感的时候一向倾向于待在自己的圈子中,谨慎如齐景止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