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示意背后的人拿出了血缘报告检验。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毫不意外。想看他的好戏?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莫文安冷笑一声,看莫祁然的表情都知道今天这场好戏谁才是主角了。
他将封修的血缘报告检验挨着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手上刚刚才拿了一份,现在又加一份,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名年纪大的长辈不解的看向莫老爷子,大家都看向他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莫老爷子觉得莫祁然就是个来讨债的混账!
他气不过,抽出拐杖狠狠的打向莫祁然:“你今天是不是打算造反,啊?!”
准备这么久,当着这么多族里颇有声望长辈的面,莫祁然就像是没长脑子一样,当众让本家所有人下不来台,他看这几年莫祁然是过得太轻松了!
莫祁然被重重抽了一下,差点跪到地上,却一声不吭。
他阴沉的扫了一眼大家审视的目光,从离他最近的人手上抢了份血缘报告过来看,上面99%符合的数据刺痛了他的双眼。
“妈的,玩老子!”
莫祁然将报告猛的一摔,冲上去揪住封修的领子便高高的挥起拳头,恶狠狠的逼问道:“陆辰跟你一起的,嗯?”
他猩红的双眼宛如恶魔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封修。
被他抓住领子的封修却面色未变,几乎是嘲讽的轻轻嗤笑一声,抬手便轻易将莫祁然推到一边,低头冷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抬眼淡漠的瞥向莫祁然。
“那可是你的狗,莫名其妙的说到他,想推锅?”
他不咸不淡的说话,只想尽最大的可能消除莫祁然对陆辰的怀疑。
毕竟陆辰现在还在莫祁然的手下,如果莫祁然暴怒的因为这件事情迁怒到陆辰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东西?”莫祁然咬牙切齿,手指愤怒的甩向一旁。
如果不是出了内应,封修怎么会提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还准备好了?
封修却冷笑一声:“当着这么多叔叔伯伯的面,你也不要点脸?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我么,谁知道你会在宗嗣上搞什么鬼,没想到,还真是让我猜中了。”
周围长辈的议论声纷纷响起,异样的眼光落在莫祁然的身上,多带着浓浓的不赞同。
莫祁然骤然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在众多长辈的面前诋毁莫家亲孙?
“不……不是这样的,各位听我解释!”莫祁然眼中闪过慌乱,已经无力和封修继续纠缠,连忙想着要在各位长辈面前挽回一点形象。
“够了!”莫老爷子瞪着双眼,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满和失望。
枉费他曾经还觉得莫祁然还算是个能担大任的人,算他看走了眼,养了只没脑子的白眼狼。
“爸……”莫祁然想去拉莫老爷子的袖子解释。
莫老爷子转身一拂袖,冷冷喝道:“滚出去,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老爷子的声音中透着决绝,周围的长辈更是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模样,莫祁然握紧了双拳,稍稍冷静了一瞬,再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只会将自己的形象搞得越来越糟。
他狠狠一咬牙,埋头转身走掉,路过封修的时候,他抬眸,眉眼中闪过嫉恨的冷光:“等着。”
今天他所失去的,改日必要百倍讨要回来。
“我拭目以待。”封修勾唇一笑,英隽的脸桀骜,手下败将也好意思被他放入眼中?
莫祁然离开后,众人都面面相觑,被这莫名其妙的变化搞得摸不着头脑。
封修则站在莫老爷子的旁边,安慰了一下生气的莫老爷子,随即扶着他坐在高位上,狭长的眸子中闪过冷光,高声宣布道:“想必大家心中多少有些疑惑,既然刚才事也闹过了,报告也看过了,从今以后,烦请各位长辈多多指教。”
他唇角挂着的笑意冰冷,没带几分温度,更是无情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这番不卑不亢的态度,表面上看没什么,实则是在如有若无的警告在场的人,告诉大家明白他的身份,让心怀觊觎的人趁早收收心。
但既然莫祁然已经拿出了那份资料,自然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何况莫凌玲当初的确是莫名其妙就离开了莫家,再加上封修的刻意回避引导,让当年的那些旧事变得扑朔迷离,成了家族纷争引起的流言碎语。
……
那边莫家因为封修回归族谱的事情而繁忙,这边齐景晴的案子又有了新进展。
叶苒苒拿着手中被打回的资料,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怎么会这个样子?不可能的。”
她不停的喃喃自语,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结果。
黄一律皱了皱眉,追踪了这么多天的齐景晴一案,好不容易因为刘尚的案子而有了点进展,却因为上面莫名其妙的阻挠力量而使齐景晴的二审变得毫无意义。
叶苒苒刚收到消息不久,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味追求成功,心态容易调节不好。
黄一律淡定的喝了口咖啡,走到她的身边轻声提议道:“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建议你放弃追究。”
否则再耗下去也是毫无结果。
但叶苒苒却显而易见的不明白,她紧紧捏着手中的那份资料,重重的摇了摇头,拒绝道:“怎么可能放弃追究,如果我放弃了,齐景晴要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如果因为这些而前功尽弃,那和一审的结果并无不同,齐景晴自首也失去了她的意义。
“就算再怎么下去,你也不可能成功。”
黄一律的语言尖锐,他清楚叶苒苒是个聪明人,但唯一的也是很致命的缺点正是爱钻牛角尖,长此以往,对她的律师生涯百害而无一利。
但他却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刺激到了叶苒苒。
叶苒苒不可理喻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叫不可能成功?”
黄一律皱了皱眉,镜片后的眸光闪过不赞同:“你孤身一人,一没有工作室,二没有企业为你撑腰,势单力薄,你自己看看,成功率有多低。”
叶苒苒一愣,随即眼中快速闪过不甘。
黄一律为什么总是说她不会成功,为什么总是提到背景?
脑海中飞速略过各种可能。
她的目光紧紧的锁定着黄一律,定定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了,呵,不就是为了保住封家的颜面么。”
黄一律本来就是封修的律师,帮她也不过是封修的指示。
而齐景晴的手中却掌握着关于四家的致命消息,虽然她现在没有进展,但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进展。
黄一律不爽的眯了眯眼睛,他感觉在这丫头的影响下,自己也没法保持冷静,但他很清楚叶苒苒现在因为处于不理智的状态,误会了他和封修合谋。
他重重的冷哼一声:“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要是和封修是一路的,还用得着费心费力的帮你去查齐景晴的线索?”
真当他是大好人了?要不是看在她有几分资质的基础上,他把人从看守所保出来之后就打算回美国了。
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丫头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叶苒苒怒不可遏的看着他,逼视道:“那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字字句句不都是想让她放弃么?说到底,当初殷勤的帮她,说不定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黄一律猛的将咖啡放下,溅出好几滴在桌上,他冷冷的说道:“我建议你不继续耗下去是出于我的专业素养!像你这样的,迟早栽在律法两个字上面!”
她这样的怎么了?
叶苒苒也上了火,怒拍桌子大叫道:“律师就该遵守律师的职责,你这是藐视律法!”
从保释她出来开始,到现在因为齐景晴的二审无效就要放弃一个人,这不是她的律法观念,在她看来,黄一律和蒋颂清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相像,如果成功的律师都是要像他们这样,她宁愿一辈子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
“呵,藐视律法?你除了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还知道什么吗?”黄一律差点被气笑了。
他纵横律师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藐视律法。
眸中闪过阴沉,黄一律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扫过她:“你很蠢,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工具都是拿来被人用的,你用不好法律两个字,就别谈什么藐视,弱者没资格开口说话。”
工具是拿来用的。
叶苒苒听了只觉得讽刺,这句话前几天她还奉若真理,今天却砸在了自己的头顶。
“你!”叶苒苒咬牙切齿,重重的甩下手臂:“那是你的观念,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黄一律扯了扯唇角,取下眼镜不咸不淡的擦了擦,“我拭目以待。”
叶苒苒冷哼一身转身离去,两人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