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他才刚上车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朝叶苒苒坐得凑近了些,于桥赖皮的挤着她:“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幸亏后座的座位不窄,否则真要被于桥挤得坐的地方都没了。
叶苒苒抿了抿唇,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于桥。
叶念义却鼓励她说:“我们在讨论开事务所的事情,但是苒苒,有些事情藏着掖着未必是好事。”
尤其是这种容易产生心魔的事情。
叶苒苒被点醒,看向一脸探究的于桥,低声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谁知道于桥听了后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失落,反而安慰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这事?你怕我受影响啊?”
叶苒苒轻轻的点了点头,齐景晴对于桥来说很重要,她不想让大家失望,但是往往越用力,结果却越让人失望。
她丧得提不起力气的模样落在于桥的眼中,于桥叹口气推了她一把:“打起点精神来啊,你也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吧?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我倒是想开了,要是她三年才能出来,我就等她三年,要是一辈子出不来,我就等她一辈子,还能时不时的去探探监,我比一年见一次的牛郎可幸福多了。”
于桥轻松的语气落入叶苒苒的耳中,她怔楞的看着于桥,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所以大家都想得挺开的,只有她在钻牛角尖困在里面出不来吗?
“别想那么多。”于桥摸下按钮,车窗缓缓摇下,冷冽的风立马顺着窗口呼啸的灌了进来,将车内的暖气瞬间吹得无影无踪。
叶苒苒披散下来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的贴在脸上,精致的眉眼上挂着几缕黑发,不施粉黛的脸上多了几分倾颓的美感。
被冷风吹袭的瞬间,她感到大脑清醒了不少。
于桥抬手关上窗,轻声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叶苒苒轻轻的呼出了口气,低头整理凌乱的头发。
“晴晴的这件案子本来就牵扯过多,错综复杂的,你不能只盯着一件事情,懂我的意思吗?就算救不了她,能救更多的人也好啊,比如说师傅刚才说的开事务所。”
终于提到了点子上。
叶念义透过后视镜对于桥点了点头,还是这小子上道,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
见叶苒苒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于桥趁热打铁的继续说道:“正好最近我有个朋友要去国外,他的工作室空着也是空着,咱们跟他租来可以直接用,不然你还真的想当无业游民啊?”
叶苒苒抿着唇思忖,于桥说得不错,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做点其他事,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就负责把资料收拾收拾,我会帮你把那边打理好的,OK?”于桥如同曾经那般亲密的拍了拍她的头,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忧虑。
……
自从封修正式入了莫家的族谱,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后,莫祁然便阴沉着脸回了自己的别墅,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莫家老宅来给莫老爷子请安,莫老爷子气得不行,直说这么多年就养了个白眼狼。
封修带着欧嘉吃了早餐后过来大厅,还没走近便听见老爷子骂人的声音,语气中透露出对莫祁然浓浓的不满。
欧嘉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正生着气呢。”
自从上次两人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欧嘉已经成了封修这边的人,封修给了她保全欧式的承诺,她也就不再费尽心思的去把封氏的权利,只需要配合好他就万事大吉。
封修垂眸睨了一眼她的动作,欧嘉坦然的看着他。
他不由得想起叶苒苒,她也很喜欢这样拉自己,听王一说最近没什么大动静,好像在准备着要开业什么的。
挑了挑眉,也只有回去之后再哄了。
欧嘉见他走神,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封修微微挑眉,冷峻的下巴微扬,薄唇轻启:“怕什么,又不是生我的气。”
该谁的因,结谁的果,莫祁然和老爷子之间的矛盾加深,正是他喜闻乐见的一件事情。
“赶紧把东西都收拾了,还愣着干什么?”封修一进去便冷喝周围哆哆嗦嗦的佣人。
他们在这里也没用,何况老爷子砸东西的时候还通常会丢到佣人的身上,倒不如赶下去利落。
“爷爷,怎么又在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欧嘉温柔的笑了笑,走过去手法熟稔的给老爷子按摩肩头。
莫老爷子见到封修,脸上的怒色逐渐收敛,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莫老三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往国外转移投资股份?亏他这猪脑子想得出来!”
莫祁然转移股份?
封修微微眯了眯眼睛,老爷子骂得不错,还真是个猪脑子,在这么紧张的当头,他不好好韬光养晦,倒是大肆动作,惹得老爷子反感得不行。
封修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说不定三叔是另有打算。”
心中清楚莫祁然的作为是一回事,但话在嘴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在老爷子面前说他儿子的坏话,他可不像莫祁然一样慌不择路的蠢。
“还是阿修了解老三。”吴千娅柔和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封修回头,便看见莫祁然带着吴千娅,对他勾了个冰冷的笑意进来。
莫老爷子看见他就觉得气,重重的跺了跺拐杖:“你来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
莫祁然眼底闪过冷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对吴千娅使了个眼色:“去。”
吴千娅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走到老爷子的面前轻轻的笑了笑:“老爷子,您可误会了,他手上的公司最近经济吃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怪我,想着老爷子您一向信任他,就没有跟您报备。”
吴千娅柔着声音说这一通话,一来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老爷子不好怪罪,二又把老爷子捧得高高的,让人无从下手。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糊弄了过去。
欧嘉明显知道老爷子刚发了火,正在气头上,出于姐妹情谊便轻轻的拉了拉吴千娅,冲她谨慎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的待着。
吴千娅眼中却闪过一抹无可奈何。
莫祁然嘴角挂了抹邪笑:“爸,我说的话你不信,千娅说的话你还能不信么?”
他这次就是特意带上吴千娅来给这老不死的请安,毕竟现在封修只是回归了族谱,但是最终花落谁家,那可说不准了。
莫老爷子现在听见他的声音就烦,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可受不起你的解释,你给我出去,别来碍我的眼。”
莫祁然微微扫了冷眼看戏的封修,眼底略过嘲讽,面上却毫无芥蒂的坐在了沙发上,气定神闲的说道:“爸,这是我家,我坐坐没问题吧?”
莫老爷子眼中闪过不耐,自从阿修回来之后,他这个养子的表现就越来越奇怪。
他清楚是什么原因,强烈的危机感使他产生变化。
争权争宠他都可以理解,当初他也是这么拼过来的,可是莫祁然千不该万不该不动脑子的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家看笑话么?
这样耐不住心思的蠢货,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看走眼的。
欧嘉眼尖的看见莫老爷子撑着拐杖起身,连忙手快的去扶住老爷子。
莫老爷子冷冷的看着稳如泰山般坐着的莫祁然,沉重如钟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你不走,我走。”
话落,莫老爷子在封修和欧嘉两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
短短的时间内,大堂内除了他和吴千娅便空无一人。
莫祁然凉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手掌捏紧差点没将杯子捏碎,沉声道:“好,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吴千娅见他如此,连忙上前去掰开他用力的手掌,把陶瓷杯子拿开轻声责备道:“你控制点情绪,不该拿自己的身体作怪啊。”
这番话本是好意,莫祁然却听不进去,反而迁怒她刚才的表现,起身揪住她的衣领低声警告:“我把你带来是哄老爷子的,你说些完全没用的屁话,家里也是废物,半点忙都帮不上。”
当初要不是因为吴千娅的家里,他怎么会和这没情趣的女人装模作样?
他冷笑一声,现在可好了,因为和欧家关系好而一并被老爷子经济制裁,他还不能说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什么?”吴千娅狠狠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朝夕相处的人会说出这段话来,尤其还是在她尽心尽力帮助了他的情况下。
将吴千娅甩到地上,莫祁然眼中是掩不住的暴戾,“我说你废物,有异议吗?哄个糟老头子都哄不好。”
吴千娅吃痛的叫了一声,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面目冷酷的莫祁然。
他说这番话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