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叶念义默默的叹了口气,依然坚持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帮帮吧。”
“嗨!你不用担心,齐景晴是个机灵人,否则你觉得她怎么敢把这么多事情曝出来,她已经请了一个辩护律师,听说在业内还是比较有名的,这种事情就让律师来操心吧,哦对了那律师还跟你同姓,叫叶什么苒苒……”
叶念义表情瞬间一闪,趁王安平没注意连忙收回自己惊喜的表情。
既然是苒苒,那便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所以老叶,你怎么看这两桩案子,我给你画了那么多重点出来,你可不能白看啊,起码得给我说一点一二三出来。”王安平点点桌子,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他这起码是有心了,但是看案子还是得让叶念义来才专业。
叶念义点头,指头在两份文件当中指了指:“重叠度很高,再加上齐景晴是齐胜宇的女儿,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当个契机将齐胜宇的案子重新翻起来。”
说完这句话他目光直勾勾的锁定着王安平,直盼着他说出同意两个字,这桩案子他已经追踪了十几年,都快要退休了,如今终于看到了一点苗头,也不枉费他耗费了这么多年心血。
“好!”王安平一拍桌,做出了决定:“那就重新发起齐胜宇案的调查,由你主事,剩下的公文事情我来办。”
“对不住了老叶,之前你来找我,不愿意办,是办不下来,证据不充足,什么事都做不了。”王安平伸出手和叶念义握了握,提到上次的事。
叶念义摆了摆手:“也是我太鲁莽了,就想着赶快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两人友谊重归于好。
而另一边的老友,环境却不如他们的好了。
阴暗潮湿的监狱中时不时有老鼠叽叽喳喳的窜过,从头顶到地板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给人一种窒息的囚禁感。
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平头男人戴着手铐跟在狱警后面走。
“进去。”狱警将他的手铐摘下,示意他进探监室。
齐胜宇对他点了点头走进去,不出意外看见的是他的老朋友。
他笑了笑,拿起电话,眼睛里面满是平和的笑意:“我还以为会是我女儿。”
封效丞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齐景晴一直在为了他的事情奔波。
“好了,开玩笑的,除了刚进来的第一年,我儿子经常会来嘲讽我几句,几乎就没人了,你会来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现在退休了吧?”
齐胜宇很聪明,虽然没在外面,但是外面的事情几乎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封效丞点点头:“还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要是没进这牢笼,外面指不定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和齐胜宇一起白手起家做生意,做过不好的事情,也做过慈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齐胜宇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哈哈~”齐胜宇爽朗的笑了两声:“我倒是觉得在监狱里面待着跟修行似的,修身养性。”
“怎么说?”封效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确如他所说,他脸上没有半分怨恨的神情,倒是非常平和,虽然人在监狱身着囚衣,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老弟啊你可别对里面的生活好奇,过得不怎么样,我在里面也就是做做劳动,看看书,房间的墙角有颗小草长出来,脆弱得不得了,结果一个月了都没死,还茁壮成长了,我给这颗小草起了个名字叫小齐。”齐胜宇带着笑意跟封效丞描述,边用手指给他比划动作。
看见齐胜宇是真的放下,一副真自在的模样,封效丞倒是有点羡慕。
他身在名利场中,反而不能放下,心心念念的全是自己的基业,竟然还不如他的老朋友在牢里活得通透。
“看来过两年,我也要回归什么也不管的生活好好享受享受。”封效丞感叹。
“怎么?过得不高兴?”齐胜宇温和的看着他,封效丞忽然有种错觉,两人还像当初一样,面对面坐着边品茶边谈论着公司的未来发展。
时间过得太快了,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大家已经各奔东西。
封效丞苦笑一声,“当年趟了那回浑水,让你锒铛入狱,而我在外面谨慎了半辈子,现在看来,恐怕还是躲不掉。”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先兆的,最近冒出的苗头越来越多。
上头的确是幕后黑手不错,但是谁家没个老老少少的,谁敢供出来?
最终出来顶罪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手不干净的枪把子。
齐胜宇不就是这样才落得如此下场吗。
该来的总要来,躲不躲得掉就看天意了。
齐胜宇知道封效丞说的是什么事,他低低笑了声:“黄秘遭黑手了吧?”
封效丞抬起眸子,显得有点惊讶,还没说话,齐胜宇已经抬手制止了,解释道:“不必讶异,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也没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就是偶尔听狱警在聊天听见的。”
“对,还有齐景晴自首了。”封效丞闭了闭眼睛,如果能将上头的也拉下水,就算带上他也值了。
齐胜宇哈哈两声,拍了拍掌:“不愧是我齐胜宇的女儿!至于我这个老不死的,从浑水里捞了半辈子的富贵划算,现在用半辈子的心血换老来安心也算是足够了。况且如今能看见当年的对头们进来做伴更是赚了!”
就是可惜,黄秘竟然死了。
“你现在没管事了是吧?”齐胜宇突然问道。
封效丞点头:“本来就没怎么管事,再加上近来生了场大病,几乎把所有的都交到了阿修手上。”
齐胜宇脑内过了一遍,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你儿子很优秀。”
只怕齐景晴这次的自首要落空了,白搭。
施家阎家不是她现在动得了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一个小蚂蚁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去对抗。
就算再退步说到齐家封家,齐景止手段强硬狠辣,封修他不了解,但封效丞能将公司全部交由他管理,可见其能力。
唉,当初把她送出国就该把她身份证撕了,让她回不来,也不至于落个这个下场。
“探监时间到了。”
……
季节入冬,天气逐渐变得寒冷。
开庭的那天半空中有稀稀落落几滴雨落下来,掉进人的脖子里面寒冷无比。
叶苒苒换上了律师袍,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庄严安静的法庭。
于桥坐在观众席,看着齐景晴穿着囚服清瘦的样子便恨不得冲上去替她受罪。
被告席上坐着封齐施阎四家的律师,皆没有派出其他人员出庭。
在开庭前,叶苒苒自信自己准备得已经足够充分了,甚至有把握替齐景晴减刑到两年。
但是后面的发展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齐景晴,而是齐景晴所提交的东西对他们无效。
施家阎家提出齐景晴证据不充足,甚至扬言要告齐景晴诽谤,最终全身而退。
而齐家封家的律师更是厉害,将黑的颠倒为白的,所有的锅都推到了黄启元的身上。
他的死最终变成了畏罪自杀。
齐家封家只涉险行贿,法庭判处罚款五千万,并且将黄启元抄家。
“不是这样的!”
在宣布判处结果的那一刻,齐景晴冲动的暴起,冲着法官大喊。
她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爆发,不能只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肃静!”法官面无表情的敲打着小木槌。
法警也蓄势待发的盯着齐景晴。
叶苒苒连忙压下齐景晴,此刻她终于反应过来,对齐景晴低声道:“别吵了,对减刑没好处,你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还要闹更严重吗?”
“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不是为了看他们怎么颠倒是非黑白的啊!”齐景晴崩溃大哭,她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而那些本该入狱的人却还在逍遥自在,她仿佛看到对面每个人的嘴脸都在对她进行着无情的嘲笑,笑她天真无知。
“听我说!”叶苒苒捧着齐景晴的脸,希望她赶紧冷静下来:“我去监狱找过魏胤函和黄启元,两人同时自杀在狱中,你明白了吧?背后的势力太大,而且躲在暗处,我们需要冷静自持的找到更多证据,将他们揪出来,然后再绳之以法。”
“可我还是不服!”齐景晴擦了把眼泪看向法官:“我申请重判!”
“我也不服!”观众席中一声大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于桥站起来看着四家的律师冷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们今日颠倒是非,明日一定会加倍奉还,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叶苒苒一个脑袋两个大,于桥真是不嫌事大,查就查,你还要明摆着告诉人家你是警察,你要查人家了?这么笨的脑子不知道怎么当上她爸的徒弟的。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桥让他消停下去,弯腰看向齐景晴:“你愿不愿意冒二审判刑变重的风险?”
他们还有机会提起上诉,如果齐景晴愿意,她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