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后的殿选,五十名淑女每十人站成一行,总共五行,都穿着统一的水蓝色蝴蝶纹淑女服制,一个个都屏息凝神,两手交握在身前,掩饰着自己澎湃的内心。
周曼吟昂然站在第一排,维持着得体的仪态,许泠然与李桑若,则分别站在第三排与第四排。
郭太后在沈桉之前便到了景春殿,坐在上首龙椅旁边的座位上,等着沈桉的到来。
沈桉来得很快,只是这模样险些把郭太后给唬了一跳,郭太后皱着眉头,看着黑纱斗笠遮住面容的沈桉,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景春殿选妃,你这个模样成何体统?”
沈桉掀开黑纱的一角给郭太后看自己的脸上的红色斑点,道:“沾染了柳絮,便有些不好。”
郭太后见事出有因,便也认可了沈桉的做法,“那你便下去选吧,选完便回含元殿去,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是。”
沈桉走下台阶,冯开手里端着个托盘,跟在沈桉身后一同下来,托盘之中是九个中指长短的玉如意,得到玉如意的人,自然就是新晋的九嫔,而按照得到玉如意的次序,便也将这九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周曼吟与冯开对视一眼,旋即二人便是会心一笑。
毫无悬念的,沈桉将第一个玉如意赐给了周曼吟,还未等周曼吟谢恩,沈桉已然迫不及待走进这群淑女之中,寻觅许泠然的身影。
落在旁人眼里,只当沈桉是一只大蜜蜂,忙着飞进花丛中飞舞采蜜。
很快,沈桉便在其中寻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朵花,他将一枚玉如意递给许泠然,许泠然正要伸手接过,沈桉突然玩心大起,收回了手。
见沈桉收手,许泠然便也窘迫地收回了手,顿时面上一红,尴尬不已。
沈桉忍着笑意,又递了出去,许泠然刚想接过,沈桉又收了回去。
许泠然以为隔着黑纱,沈桉便瞧不见自己的眼神,于是飞快地瞪了沈桉一眼,以表达自己极度的不满。
沈桉再将玉如意给她的时候,许泠然却赌上了气,不肯伸手接了。
这么犟,之前还说要当九嫔,如今一发气竟是不管不顾了。
沈桉撇撇嘴,直接扯过许泠然的手,将玉如意塞到了许泠然手心里,又握一握她的手,这才重新坐到了高座之上。
“余下的,请母后做主吧。”
郭太后也不推辞,走下去见到谁顺眼的,便赐一枚玉如意,每有人收到一枚,便有太监在旁记录,九枚玉如意赐下来,册封的旨意也就下来了,未曾得到玉如意的四十一人,便即刻退出了景春殿。
沈桉完成任务,坐回景春殿的龙椅之上,将盯着许泠然的目光与自己的笑意都藏在了黑纱之后。
冯开朗声宣旨:
上御景春殿传制,册九嫔周氏为端嫔,许氏为淑嫔,王氏为安嫔,邵氏为敬嫔,李氏为德嫔,梁氏为和嫔,刘氏为荣嫔,张氏为顺嫔,魏氏为慎嫔。
钦此!
按照次序,李桑若是第五位得到玉如意的,也就是获封德嫔。
和嫔梁思思向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李桑若展颜一笑,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恭喜你了。”
李桑若也报以微笑,“你也是。”
“谢主隆恩。”九位新晋的嫔妃向着沈桉与郭太后叩首谢恩。
当晚,沈桉便传召了端嫔周曼吟侍寝,到了次日,周曼吟便住进了永宁宫,淑嫔许泠然则住进了长杨宫,德嫔李桑若则住进了长杨宫西边的长春宫,而和嫔梁思思因为是柳昭妃的表妹,故而柳昭妃亲自安排了毓德宫给和嫔居住,其余五人则各有别处安排。
许泠然搬进长杨宫后,即刻又有圣旨下来,升端嫔周曼吟生父周清为禁卫司指挥同知,另外八嫔的父亲各授正千户禁卫司带俸。
随后,宫里又拨了一群太监宫女供许泠然驱使,两个领头的太监,分别叫刘苏与刘成,近身服侍许泠然的两名宫女,则是白苓与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