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隔壁的徐阿婆摇着蒲葵叶做的蒲扇往门口张望,看见院子里干干净净,灶房冒着青烟,心里有些讶异,上前跟坐在柳树下的裴家兄弟两打起了招呼,当眼神睨向小乔时,心里的怪异扩大,徐阿婆就住在裴家隔壁,多少知道点裴家的事情。
裴家大门敞开着,灶房烟囱冒着青烟,饭香味在院子飘散,牲畜棚里的猪和鸡鸭槽里塞满了猪食和鸡食,与昨天饿得咕咕叫的情景大径相庭。
徐阿婆眼神忍不住又往小乔身上溜去,发现她今日把自己收拾得特别整洁干净,前些日子小乔病了,鲜少出门,所以徐阿婆这会瞧着她时,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深怕惹她不快,说错话,弄得大家心里不痛快。
“小乔,身子可好了?”
小乔虽然对杏花村的村民不熟悉,但按照她的观念里,这些古代乡村人家应该都比较淳朴,所以徐阿婆上前打招呼,也没有露冷脸,只是笑着回道:
“公婆他们都下地了,我身子好利索了也不好在床上躺着,便起来帮忙做做家务活。”
徐阿婆膝下除了几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儿子,现已娶妻生子,她儿子是个能干的,前两年,杏花村最大的地主家迷上了赌博,这天地卖的卖,租的租,徐阿婆儿子早些年在外做小生意,挣了点小钱,全都拿出来买了些地主家的良田。
如今他们家在杏花村也已成了富户,徐阿婆说起话来,腰杆挺得笔直,一张长着皱纹的圆脸看上去倒也和蔼可亲,就是那双眼睛一个劲地往裴二郎脸上瞧。
不得不说,裴二郎不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郎君,比起有钱人家教养的公子哥也不差多少。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依他这样的样貌和才学就算娶个官二代姑娘都是够够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新娶的媳妇不要说贤良淑德了,真是又肥又懒。
这样想着,徐阿婆看着裴二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同情。
小乔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这时,徐阿婆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刚才只顾着看俊俏小伙子,竟然忘了自己的来意,她匆匆上前两步道:
“瞧我这老婆子,差点坏事,二郎啊,你大姐家那里打起来哩,你大姐家那个婆婆,你是知道咧,出了名的会磋磨儿媳妇,这不,那个黑了心肝的老婆子这会也不知因为啥,对你大姐又打又骂,你们兄弟快去看看哩,免得被打出了事。”
裴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出嫁成家,大女儿裴燕麦嫁到本村村尾一户姓陈的家里。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裴逸川的大姐裴燕麦打小就跟隔壁村林家一小子定了娃娃亲,两人年纪相当,等着成年就把婚事办一办。
可谁知林家那小子是个短命鬼,十六岁那年就生了重病,林家知道儿子这是活不成了,就连蒙带拐地拾掇裴家把婚事办了,随便给林家的短命鬼冲一冲喜,连十两银子的聘礼都下了,就等着新娘子过门。
但花轿到了半路,林家小子就已经挂了,裴燕麦年纪轻轻就守了望门寡,退亲的花轿还没有抬到家门,裴燕麦一个想不开,就投河了。
刚好被从地头劳作经过的陈大栋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