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传来，裴逸川一下子放开她，抬手擦嘴，看看手背上的血迹，眼神有些受伤，“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谁叫逮着我嘴唇不放的，这大街上的，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小乔有些不敢看他被咬破皮的嘴唇，低垂着头，咬着唇瓣，声音委屈中透着心虚。
裴逸川同样垂着头，抿着唇，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语。
小乔被他抱在怀里，一时呼吸困难，哪里肯乖乖被他抱着，挣扎起来，裴逸川急了，轻声暗哑道：“别乱动，你再这样我就在这办了你。”
小乔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下来，闷闷道：“我被你的胸膛压着喘不过气来。”
裴逸川顿时有些慌了，以为将她勒怀了。
“恩，大哥怕我们在路上遇上贼人，便偷偷给我塞了一把小刀，刚刚碰到你的应该是刀鞘，不会伤到你。”
小乔懂事得眨眨眼，然后站过头去，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这才没有笑出来，可是肚子却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肩膀也跟着颤抖。
有心没胆的家伙，还挺会装正经的。
裴逸川看着她肩膀颤动，没有声音，以为她哭了，有些紧张的去掰她肩膀，却见她眼眶微红，眼角还挂着泪花，顿时急了，有些无措起来。
“刚刚，是我，是我不对，娘子太秀美可餐，我，我情难自禁，但我就是亲一亲，绝没有下作的念头，小乔你不会是生气了吧？”从来没有跟姑娘家道过谦，短短几句赔罪，裴逸出说地结结巴巴，断断续续。
突然一声响亮而清脆的打嗝声从小乔那张可以塞下一个苹果的嘴里吐出来，“嗝——”。
正低垂着头等着挨训的裴逸川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却见小乔一边锤着自己的胸前，一边打嗝，他顿时有些担心起来，“怎么好好的就打嗝了。”
说着，裴逸川就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拍开手，小乔瞪了他一眼，“这不都怪你，还不快去给我找杯水来，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我让你娶媳妇又过年。”
裴逸川避开三郎他们就是要讨她欢心的，可不想却惹她生气，也知道自己理亏，赶紧匆匆跑出去给她找水，刚好隔着不远就有家茶铺，急急买了一杯水送到弄堂。
小乔接过水杯狠狠吸了一口茶水，却不曾想这茶水竟是刚刚煮开的。
只见她一蹦三尺高，一边呸呸吐水，一边伸出通红的舌头道：“烫死我喽……”
裴逸川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扶住她肩膀，小乔要躲，裴逸川赶紧加快动作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坐在台阶上，低头就要去瞧她的嘴巴，“乖，张开嘴，让我瞧瞧伤哪里了？”
小乔根本不肯配合，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裴逸川心急，见她不肯乖乖配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他声音温柔，细长的凤眼带了一点哄人的温柔笑意，小乔与他对视片刻，立马移开眼。
忍着心里的羞涩，从他身上跳起来，清咳一声，负手往巷子深处走去，裴逸川满心以为自己又惹她生气了，赶紧追上去，却意外地瞧见她耳根子一片粉红，顿时放慢了脚步，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走到巷子的拐角处，小乔探着头往里看，巷子的尽头是一间茅草屋，好几个人缩在屋子里，这些人头发散乱，衣衫破旧，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先前撞了她的女子蹲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边，轻轻地推了推老妇人，把紧紧攥在手里的包子偷偷塞进老妇人的衣袖里。
嘴无声地发出两个字。
小乔看清楚了，快吃！
“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子。”小乔有感而发。
“谢谢姑娘。”老妇人把黑乎乎的包子紧紧地钻进手里，另一手偷偷地拭了拭眼角，哽咽地地说道。
女子绽眉露笑颜，画面似乎经过岁月的洗涤，鲜艳明晰。
“原来不是母女，这么恶劣的环境，还有这般善心，真是难得。”身后跟上来的裴逸川也跟着嘀咕道。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巷子里的寂静，老妇人手里那个黑乎乎的包子被夺去，同时被一个獐头鼠目又形容凶恶的男人推在地上。
“放开，放开，还给我。”女子扑过去，一把攥住男人拿着包子的手。
“是我的，我要吃。”男人狠狠地说道：“去死吧！”
说着抬起脚往女子的身子踹去，老妇人惊慌地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
“死老太婆，再多管闲事就一锅水把你给煮了。”说罢，一脚把老妇人踢开。
另有两个男人围了过来看着挣扎的女子，露出贪婪的神色。
“虽然脏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
这话让女子和老妇人大惊失色，女子绝望地抱紧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缩。
老妇人哭得鼻涕横流，她再次扑过去。
“抓我吧，抓我吧，我肉老有嚼劲，放过这位姑娘。”她大声哭道。
男人再次把她踢开。
“谁要你这老东西啊。”男人骂骂咧咧。
看着这凄惨的场面，四周的人有的愤怒有的麻木，但并没有人站出来制止，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情管这闲事，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哪还有功夫顾得上别人。
几个男人警告地瞪了周围一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拉着女子哈哈大笑。
“我们的人，你们也敢沾手，恐怕不合适吧。”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獐头鼠目的家伙，手里拿着木棍，看样子像是打手，走在前面的男人皱眉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噗地一声响起，抓着女子的男人扑通一声直直地栽倒在地上，失去力道的支撑，女子也随之跌落。
男人缓缓地落地，如断线的纸鸯，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脖子上滑过一条血痕，新鲜的血液这才如开了闸的手龙头，扑通扑通往外冒，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死去了，周围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