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跟在李勤身后,来到了距离裴然几十米远的一处新搭的帐篷。
这一带部落着十几顶帐篷,全都是裴然的亲信,小乔知道这是那个叫李思的安排,安排地靠近裴然一点,不过是为了以防他半夜出现什么情况。
心里这样想着,她还是忍不住一阵窃喜。
帐篷门口站着一个小兵,认出了李勤,亲自撩开账门帘,李勤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小乔进去,随即跟在她身后。
帐篷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靠里的是一张行军床,一张桌子和坐垫,除此之外就是简单的洗漱用品和喝水的茶具,虽然条件简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见小乔一身的狼狈,且脸上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倦色,态度恭敬道:“这就是医士住的帐篷,你先好好休息吧。”
小乔不动,双眼看着李勤。
李勤一愣,随即明白了,忙道:“医士不必担心,安心住在这里,晚上主公要是不适定会叫我传唤与你。”
小乔点了点头,李勤便退了出去。
帐篷虽小简陋又狭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还有一个浴室,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小乔一身的汗水和咸臭味,她身上带着一个包裹,是在乱葬岗的时候就发现放在她身边的,一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死人还给留个包裹。
虽这样想着,好在那些人脑回路不正常,有这个包裹在身上,方便她从空间取东西,她从空间取了一件浅色的中衣做睡衣,那好了衣服正打算进浴室洗澡。
帐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李勤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医士,大司马叫我给送来了一些女子换洗的衣物,是傍晚时分大司马派人快马加鞭,在附近一个村落买来的,干净的很,给你换洗。”
小乔撩开账门向他表示了感谢。
李勤这人刚开始的时候刊社一脸的凶神恶煞,相处起来才发现是个挺和善的少年郎。
那个大司马也是,恐怕一早就存了将她扣留在军中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叫人专门给她送来衣服。
累了一天,这会填饱了肚子,裴然就在身边,小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放下心来,就去洗澡了,洗完换上内衫,外面罩着一件中衣,出来就躺在行军床上,闭上眼睛。
这一天一夜乱七八糟出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想快点入睡,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只是躺下去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更糟糕的是可能是刚才吃太饱了,肚子撑得慌,又不好出去乱走,免得被那些人当成怀疑对象,自己躺在床上,在夜色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在深夜的时候,听到了裴然那边有一阵脚步声,还有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小乔睡不着,索性下床,,躲在能看到那边的一边账窗帘后,掀开一点点缝隙,看了出去,见是裴然身边的几个亲信来回进进出出,很快那边的账门口就安静了下来。
她又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来,又回到了床上,咽了几口唾沫,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自己的账门口传来脚步声,李勤放轻了的声音传了过来:“医士,你睡了吗?”
小乔忙下床,点了桌上的烛火,过去开门。
李勤急匆匆说:“军中有位老将军在上次的战役中一只腿受了重伤,之前军中的医士给包扎过,情况一直不太好,没想到今晚全身高烧,神志不清,军中医士看了都说有性命之忧,主公特烦我请你去诊治。”
小乔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慌张,想来情况应该不乐观,叫他在外面等一下,进门套了件外套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白日热闹的军中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军中也没有什么路灯,靠着月光照耀,勉强能看清路况。
路上,小乔随便向李勤了解了一番病人的情况,病人之前腿上中了一箭不说,还被砍了一刀,伤口不浅,医士给上了药包扎。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位于裴然北面最近的一处帐篷,还没有进帐篷,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忠厚的声音:“主公……快跑……贼人休要猖狂!放箭……主公小心!此次战役回去后,主公娶了女君,小主公很快就……”
小乔心中一沉,听着前言不搭后语,显然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刚才在路上就已经听李勤说了情况,小乔猜想可能是伤口感染,在古代没有青霉素的情况下,牲口感染随时都可能死人。
推门进去,只见这件明显比小乔的帐篷打了几倍的帐篷挤满了人,小乔还在里面看见了有过一面的李思和已经穿戴整齐的裴然,还有几个他身边的亲信,一个年轻的少年郎这会跪正老将军的榻前哭成了泪人。
裴然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神情凝重,老将军的塌前地上放了一个空了的药壶,显然已经给老将军灌过药了,但是没有效果。
裴然看到小乔出现在账门口,深邃的眼眸一亮,跨步到她面前,急切地牵着她的手到老将军的跟前,急切道:“老将军伤势危殆,你快来诊诊。”
小乔下意识看了一眼被他牵着手,斜了他一眼,裴然显然也反应过来,赶紧将她手放开。
小乔也不多说,蹲下身来看了看老将军的情况,
只见他身子滚烫如火碳,大腿内侧被达到砍了一刀的伤口四周已经呈暗红色,状如丹毒,她心里一沉,眉头微皱。
她取过李勤临时给她招来的医囊,取了一双自己从空间拿出来的手套,这才小心地触摸伤口,伤口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大水泡,有的水疱已经破裂了,流出棕黑色的液体浆水,腥臭刺鼻,伤口肌肉阻止已经大部分腐烂,轻按着伤口,就能听见捻音,加大了力道,便有浓水的气泡破裂溢出水浆。
小乔朝身后的裴然叫了一声,叫他帮忙抓住老将军在空中乱抓的手,裴然正背着手站在她身后看她诊治,冷不防地听到她的吩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平常都是他吩咐别人干事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吩咐他做事。
不过他也就愣了几秒,在老将军的孙子上前之前,一把将老将军的手按住,阻止他乱动。
小乔趁着这个时候,凝神给他摸脉,脉象很不稳定,又掐开他的嘴,查看他的舌苔,舌慌焦躁,舌质红降,小乔心里又是一沉。
她站起来环顾了一周,沉声问道:“你们是否有人触碰过他的伤口或者衣裤沾染上秽物。”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具都摇了摇头。
小乔这才松了一口气,叮嘱照顾的几人切记不可触碰他的伤口。然后问一直照顾老将军的孙子:“今日赶路的时候,老将军可有什么哪里不舒服?”
那小子啊了一身,擦了一把眼泪,轻声说道:“疼得直哼哼。”
裴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哪个伤者的受伤了不是疼得直哼哼的,这很正常。”
小乔看了裴然一眼,跟着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那小子:“老将军今日给伤口上药的时候,伤口怎么样?是否出现水浆水泡之类额情况?”
那小子回忆了一会,忙躬身道:“医士,下午我给爷爷换药的时候,伤口没有怎么厉害,不过伤口周围出现了暗红,而且油小水泡,很臭,爷爷当时看起来就很不好,说是伤口像火烧一样的痛。”
“当时可有叫医士给他诊脉望舌?”
“当时叫了医士过来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当时给开了几服药,没想到吃了还是没有用,晚上就已经开始发烧,这会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请医士一定要救救我爷爷……呜呜呜”
那少年郎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挺拔的身体伏在地上呜呜痛哭,瞧着就叫人怪伤心,有几个将军也跟着请求小乔一定要救救老将军。
小乔皱了皱眉道:“老将军这是气性坏疽,是伤口处理不洁,感染毒气,湿热火毒内藴,气血凝滞,热盛肉腐而成,正不胜邪,毒邪走散,而成危殆,再加上你们这几天并没有停歇地赶路,本来就是一分的毒气,此时就已经聚集了十分。”
裴然倒背着手看着她,皱眉问道:“可是很严重?”
小乔沉思了一会,反而转头对身后的站着的几个医士叮嘱道:“你们适才可有碰过老将军的伤口?”
几个医士相互对失礼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脸色一变,有些小心翼翼地回到:“我们刚才给老将军看病的手确实碰过他的伤口,且并没有像医士一样带着手套,可是有什么不适?”
最后一句话问得及其小心翼翼。
小乔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担心你们等会忘了洗手,就去给别的病患看病,老将军伤口上的邪毒危险性丝毫不亚于走黄,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不过感染之初,反复清洗伤口,彻底清创问题就不大了。”
几个医士得到这样的答案,纷纷松了一口气,看着小乔的眼里多了几分敬畏,点点头道:“多些医士的提醒,我等这就去洗手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