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公子,算命?”
江之秋:“帮我算算这个生辰八字的女子想要一个怎么样的丈夫?”
我:“看得不顺眼的话,鼠目獐头也不嫁;看得中意,百拙千丑也嫁。”
江之秋说:“说来说去,你总想嫁人穷貌丑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江之秋自然地问。
我道:“那只要清新俊逸、山珍海味也算了。”
江之秋思索了一下,又问:“那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不得了了,望京城里的男神竟然会骗人表白了!
第一章
今日是我同堂同学的婚宴,天还没亮,我就赶过来帮她设计妆容,一整天跟着新娘忙前忙后的。
前院的婚宴已经开始,按照大宋朝的婚礼习俗,新娘跟在新郎身边出来招待宾客,挨桌敬酒。
作为新娘曾经的同窗,我被安排在同窗桌。
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我蹑手蹑脚向唯一空座走去,刚坐下,一侧头,就看到罗芳苓今日嘴里反复提起的那个他——江之秋。
一身绣纹大白袍,面如美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管是出未出阁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妇人,频频往这边翘首以望,惊艳得都忘了夸。
他背脊挺得笔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瞧着微微有些不悦,刚想呛他两句,新郎新娘已经携手走到这桌。
我赶紧跟着众人一起站了起来,江之秋也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罗芳苓脸颊有些殷红,她亲昵地挽着新郎的手臂介绍道:“江之秋,我们明澜学馆文采最高,也是明澜有史以来最俊朗的馆草。”
一轮敬下来,最后走到江之秋的身边,笑语晏晏说道:“江之秋,你莫不是喜欢男子,要真是那样,那些钟情于你的女子说不定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之秋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只是笑笑举着酒杯敬她酒。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罗芳苓竟会当着众宾客的面说出这种话,一时有些愕然。
“花梨,今日真是谢谢你,不愧是锦绣庄的老板娘,果然心灵手巧,将我的妆容设计得如此精致好看。”
她抿了抿唇,突然凑近我耳畔,语重心长道:“你啊,赶紧将自己嫁了吧,都多大的人,还整日叫你爹娘操心,前日还偶遇你娘去城东王媒婆家串门呢。”
“听说成了亲的女人不禁八卦,还喜欢做媒。”
罗芳苓一愣,瞬间有些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我赶紧抢在她开口前将酒一饮而尽。
“好!”围观的众人又是一声喝彩。
罗芳苓无语,寒暄了半晌,挽着他丈夫的手婀娜袅袅地离开,我才有些恍晕地坐下。
适才喝得太急,一时有些酒气上冲。
我侧头看向江之秋,他正居高临下睨着眼睛看向我。
我一时有些不爽,脱口而出道:“莫不是没看过女人喝酒。”
他瞥了我一眼,移开视线,皱眉道:“我只怕你等会呕吐,最先倒霉的是我。”
声音有点儿淡,听起来很有辨识度,尾音慵懒清淡。
我最讨厌他这副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为了不再被他取笑,我决定不跟他打嘴仗,朝他举了举杯,“江之秋,今天是大好日子,祝你早日娶得如意美眷。”
说完我将酒一饮而尽,辣涩的酒液划入喉咙,我皱了皱眉。
江之秋呷了口酒,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你如此贪杯,莫不是打着喝醉了,好让我送你回去的注意。”
我眼睛一睁,有片刻的目瞪口呆,这人怎么十年如一日的臭不要脸啊。
说起来,我跟江之秋也算是有过一段渊源。
他是望京勋贵定北侯府的二公子,十二岁中解元,可谓惊才绝艳。
如此佳公子,倾慕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我曾帮一个同窗小姐妹递了一封情笺给江之秋,谁知道那封情笺并未署名。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送情笺的小姑娘性格内向腼腆,在我面前嚎啕大哭,我同情心泛滥,便帮她将这件事情扛了下来。
而我因为情笺事件自然成了笑柄,这也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想到这里,我气闷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恍惚间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唐庆元。
我精神一震,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站在走廊的唐庆元。
要说穿越到古代怎么多年,我曾对谁芳心暗许,大约也就唐庆元一个了。
同堂长得最好看,且至今未成亲。
我迈着莲花小碎步款款而至,捏着嗓子,柔声唤道:“唐庆元,你认得我不?”
唐庆元晃了晃眼道:“花...梨...”
我见他目光并未恍散,便知他没醉,我深吸口气,紧张道:“听说,你还未成亲?”
“恩。”唐庆元眸子暗了暗,道:“不想将就。”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忸怩道:“其实,我也尚未嫁人,我爹娘要我过几日去相国寺相亲,我娘说对方是个读书人,性子家世都与我相配。”我抬头期待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将就吗?”
“不应该。”
我心里一喜,又听得他十分认真道:“那人如何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去祸害他全家。”
“......”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一旁快速蹿了出来,一把勾住了唐庆元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将脑袋整个埋进唐庆元的怀里,另一手紧紧的搂住唐庆元的腰。
嗯?搂住腰?!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顿时气血上涌,我爆喝一声,冲上前一把将那个男人从唐庆元的怀里拖开,一把拽住了唐庆元的衣袍圆领。
“你他妈的,居然是个兔爷儿,你怎么不去死——”我实在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朝他口吐脏话,“你这混球,你将老娘春心萌动的少女心还给我!你知道我为了你,这些年有多痛苦吗?到处躲避着我爹娘的逼婚!你怎么能是兔爷啊啊啊!”
在唐庆元的脸上留下一只熊猫眼后,我便跑到了街上瞎游荡,脚一绊来了个平地摔,疼得龇牙咧嘴。
我费力爬起来,呸呸吐着泥土,一手在腰间拿手帕擦脸,在腰间摸索了半天,最后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团。
我眯着半醉的眼睛展开来一瞧,是年前老娘在相国寺给我求的姻缘签,好像说是什么上上签。
“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乡异域也相交。”我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得老远,“呸!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统统都是骗人的,有本事给我来一打男人啊。”
我越想越气,指着老天破开大骂:“你知道在机场等一艘船的感觉吗?什么初恋都是最美好的,我多年等待的初恋竟然是个兔爷儿,一切都是苟且。”
突然月光被乌云遮拦,一声惊雷炸响,黄豆大的雨点拍打在青石板上;一把青竹油纸伞突然出现在我头顶,为我挡住了雨水。
他半蹲在我身旁,看着我问:“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硬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他也有思想龌蹉的时候。
他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是男人的胡子。”
我傻傻脱口而出道:“那你们的脸皮还真厚,连胡子都能长出来。”
江之秋板着那张万年如一日的冰山脸道:“胡子那么硬,你们女人都长不出来,那你说是男人的脸厚还是女人的脸厚?”
“......”
我瘪瘪嘴,委屈道:“......江之秋,你知道吗?我很快就要满二十六岁了。”
我越想越难受,鼻子一酸:“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就只有青灯古佛伴一生。”
江之秋喉咙滚了滚,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突然跟发了疯似的,冲着滂沱大雨大喊:“我要回到十五岁,我要将自己嫁出去。”
江之秋皱了皱眉,将伞柄塞进我手里,嘀咕了一句:“想要我送你回去,也不用将自己灌成这样。”
最后嘱咐道:“坐在这里别动啊,我去叫辆马车。”
雨越落越大,白蒙蒙的一片雨雾,将江之秋卓绝挺拔的身影掩映在其中。
我心里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老天爷就是这样偏心,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同一个人。
我有些恍惚地站起来,苍穹突然划过一道长虹,明亮的光芒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视线模糊间好像看到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朝我冲过来。
碾过青石板上那张沾满雨水的签文,那辆马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撞过来......
我死之前,只有一个想法。
谁他妈的半夜在大街上超速驾驶马车,我要到大理寺去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