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馆出来,我去了北辰。
李秘书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还有一丝诧异。我跨出电梯,眼神往里面望了望。
李秘书说:“时小姐,傅总在开会。”
我点了点头。“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李秘书脸色为难,但还是带着我下楼,去了会议室。
他正要敲门,我听到会议室里有傅斯言的声音响起。
他应该在发很大的脾气,所以声音显得格外的凌厉。“下个月,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时氏收购了。”
李秘书敲门的手顿在空中,回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只好敲了敲门。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傅斯言森冷的眸看着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咽了咽因为紧张产生的口水,回答道:“我找你有事。”
傅斯言合上文件夹,说了句“散会。”起身朝我走过来,自然的牵起我的手,往电梯走去。
到了办公室,傅斯言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撑在桌上,问我。“有什么事?”
其实,我只是听到时映雪的话,下意识就冲动过来了。可来了以后,面对傅斯言,我又很怂的想退缩。
他猜不透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我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出了口。
“斯言,你可不可以不要针对时氏?就算我求你了。”
他的脸色渐渐黑了下去,眼神带着压迫的气息直逼而来。
“暖暖,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想再听到。”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带着如平常一般讨好的笑,故作甜腻的嗓音。“斯言,就算我求你了。北辰已经够大了,现在的时氏完全不会威胁到你在江城的地位,为什么你还要赶尽杀绝?”
“如果还想在我身边待着,就闭嘴。”
傅斯言冷漠的把我的手甩开,连同出口的语气,都冰冷到可怕。
早在认识傅斯言之前,我就偶尔从时今诚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时今诚说他杀伐果断,如同江城这个商城沉浮里的主宰。商人之间那些女人钱财交易,对傅斯言丝毫不管用。
待在他身边两年,我始终不懂傅斯言为什么会针对时氏,他心思深沉的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我脸上挂着笑。“知道了,我先回家了。”
从北辰出来,太阳刺眼的光线打下来,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给路立伟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
路立伟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嘶哑。
他问:“小暖,是你吗?”
“恩。”我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时氏很危急,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吗?”
“小暖,你离开傅斯言吧。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在认识你之前,他就买了私家侦探调查你。你还记得高三那年,我们去橘子洲头看烟花,结果走散了,你被流氓欺负后来出现的那个男人吗?他就是傅斯言……”
路立伟的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没过多久传来时映雪娇嗔的声音。
“立伟,你怎么又抽了这么烟。我闻多了烟味,以后对宝宝不好。”
“知道了,我以后不抽了。”
“宝宝,你看你有一个多好的爸爸。”
听到最后,我甚至能想象到一间洁白的病房里,时映雪摸着肚子,母爱泛滥的模样,而路立伟的眸光,肯定也是温柔至极的。
我挂了电话,心寸寸收缩的疼痛。
电话刚挂,傅斯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往右一滑,他的声音徐徐传来。
“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下意识的抬头,往北辰大厦二十二楼看过去,正好被反射的太阳光刺的眼睛一疼,于是揉了揉眼睛。
我说:“给简萌萌打的。”
傅斯言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问道:“你真的想我放过时氏吗?”
我不懂傅斯言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害怕因为这件事情会被他赶走,于是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
“暖暖,我可以为了你暂时不针对时氏。但是收购时氏,是我计划里迟早的事情。”
傅斯言沉稳的声音恍如一把刀子,一点一点挤进我的心脏。
我刚想开口,发现声音有些哽咽,强忍住情绪,克制道:“我知道了,还有点事,先挂了。”
不等傅斯言回答,我已经挂了电话,转身要走,一辆黑色的欧陆GT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降到一半,露出一张若隐若现的脸。
傅斯言坐在车里,冰冷的视线将我此刻的狼狈绞在眼底。
我慌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走过去,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问:“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吗?”
“上车,回家。”傅斯言吐出四个字。
我听话的打开车门,坐在他的旁边。沉默的气氛,将车内的的气压降到了极致。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发了短信过来。
傅斯言偏眸看着我,他不容许我对他有丝毫的保留,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
信息是路立伟发的。
“小暖,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聊聊吧。”
我刚看完,傅斯言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看来你整天没课,闲着没事做是吗?”
我手速极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打字,想回一句没时间,手机却被傅斯言一把夺了过去。
他掀开我的手机盖,取出手机卡,按下车窗,将手机卡动作潇洒的扔了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机扔到了我腿上。
“傅斯言,你疯了吗?”我骂了一句,拍了拍司机的后座。“司机先停一下,我下车捡个东西。”
傅斯言却偏偏跟我对着干,他说:“继续开。”
司机是傅斯言聘请的,自然是听他的,不会听我的。
我泄气的看着傅斯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着。”傅斯言轻声道,一本正经却又随意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特别好。’
我吸了一口气,抿着唇,偏头看另外一边的窗外不说话。
他问:“睡觉脖子落枕了?”
我说:“没有。”
他说:“那你一直看那边做什么?”
我咽下一口气,回头看着他,语气格外认真。“傅斯言,是,我只是你偶尔感兴趣就逗弄的玩具。可我也是一个人,也要有基本的自由和尊严。”
“所以呢?”傅斯言冷声道。
“你动我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过问一下我的意见。”我不悦道。
“呵。”他讽刺的笑,两指钳住我的双颚。“时小暖,你在跟我谈人权问题吗?”
我看着他,几乎带着全部的勇气,硬气的回答:“是。”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他的语气极轻,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回到家,我刚走进去,傅斯言就从身后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脸凑过来要吻我。
内心底里压抑着的恶心此刻格外泛滥,我用力挣脱开,结果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傅斯言伸手要拉我起来,被我一把推开。他却越发用力的拽紧我的手,然后往上一扯。
他的眸子里有些猩红。“时小暖,别玩火。”
我很想回击,可没有办法回击。
我可以仗着他现在的感兴趣,偶尔小打小闹,可没办法真的彻底跟他闹翻。
老妈的医药费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就算不读书出去一天不吃不喝的工作,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更何况如果惹怒了傅斯言,他根本不会给我在江城找到工作的机会。
我清楚的明白,没有他,我会万劫不复。
我抱着他精壮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委屈的声音蠕蠕道:“斯言,只要你可以放过时氏,你让我去死都可以。”
傅斯言的身子一僵,他这次没有推开我,只是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暖暖,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时氏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忘了时家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可是,我终归还是姓时,我也是时家人。”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考完打算去哪玩?”
我知道如果我再开口说时氏的问题,以傅斯言的性格,势必会发脾气,于是识相不再提那个话题。
我说:“我妈还在医院,我哪儿都不想去。”
“你带着阿姨去海岛玩几天怎么样?我已经帮你们订好了机票,那里的气候四季适宜,很适合去旅游。”
我心里有些疑惑,傅斯言的反常。
我问:“那你会去吗?”
他说他公司的事情需要有人处理,他只过去几天就回来。
我心里的疑惑越发加深,按理说,傅斯言不可能让我有机会离开他,更不可能放心让我带着我妈出去玩。
我迟疑道:“可是暑假的时候,菠萝台那边的实习应该要开始了。”
“李秘书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我问:“很急吗?为什么非让我去那儿旅游?”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不急,等你考完再去。”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可他始终没有回答为什么让我离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