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溯阳态度不紧不慢,陈诏侵犯皇子之严重性,口风上咄咄逼人。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云心懿的玉手揪着自己衣摆,手背上几乎浮出青筋。
“我都说了,看你自己。”
云心懿站着不动。
冷溯阳注视她,眸色熏染,“你如今就算想走,我也不拦你。”
云心懿抬望。
“但若是真的走了,或许你会后悔。”冷溯阳一字字慢慢笑着说:“随你自己的选择。”
“我可以走?”
“你可以走。”
云心懿立即就转身。
“柳拂香,我说的话你最好别忘,如今是你最后的补偿时机。”冷溯阳见她转过身,瞳孔似乎已在收缩,“错过了,后悔的到时一定是你自己!”
云心懿涩然笑了笑,“多谢提醒。”
“所以,你还想走么?”
“只要你不拦我,我就走。”
“好……”
在冷溯阳的好字的字音还没收尾,云心懿已快步奔出了厅门。
他真的没再拦着她。
云心懿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只要能避开此刻的危急,必定要走,之后的事管不了那么多,先顾眼前为上。
冷溯阳望着她的背影,那轻盈又仓促的影子,久久浮荡在他的脑海中,就好像铭刻在了里面。
他眼中升腾起了一丝丝火焰,仿佛怒火,仿佛是更邪恶的火。
她真的走了。
走了,走了!
柳拂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云心懿越跑越快,紧张的心还是依旧紧张,尽管跑了出来,直奔园子的大门。
然后,她终于瞧见的门口处的常皓等人,心才真正宽慰下来。
回到绣玉阁,云心懿还在喘息,没有平静下来。
想起今天遭遇的一切,内心更痛恨冷溯阳,为什么原来没看出他有这么下流啊?今天强行侵犯她的表现,就和痞子无赖似的,然而他说起自己喜欢过的女子时,眼神又很真……
那一刻的落寞与柔情,让她都忍不住恍惚了。
她是极度抗拒的,所以一刹的恍惚已不会左右她对他恶劣之至的既定印象。
或许他曾经是喜欢过她吧,但把这种已全无意义的情分挂在嘴上,更加彰显了他的可恶。
正因为爱过,后来的伤害才更令人无法原谅。
为什么,如今他显得余情未了,追忆犹存的感觉?
他是不是后悔当初对云心懿的所作所为?
云心懿冷笑着否定自己:为什么惨痛沥血的往事,还不能让你清醒!如今还要抱着天真的幻想,认为他会后悔?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对这个渣男已没什么留恋的,唯一的态度就是击垮他,报复他,惩治他,这才是让他后悔当初所作所为的唯一办法。
除此之外,不要对这个人存有任何其他想法。
当然,如今最大的想法是提防他,看来冷溯阳已对关注她了,这并不是个好的信号,可别是她还没等到有实力报复他时,他就先把她给摆平了,这很危险。
凭他冷溯阳三皇子的手段,倘若真的盯上了她这个小丫头,情况就着实不容乐观了。
“姑娘,之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尤尘看她的脸色失常。
“他……三皇子冷溯阳,想非礼我。”云心懿决心对他们说出来。
“啊?”尤尘跟常皓都惊得失声。
“是真的。”想起之前落入他怀里,让他强吻,若不是自己情急之下“咬伤”对方,只怕真的要让他大占便宜了,想着想着委屈又难过,眼圈儿已红。
“这、这……怎么会……”常皓结结巴巴地说。
“我也不相信他会的,但他真的就这么做了!我没想到你们的三皇子如此无耻。”云心懿反手轻擦眼边,已有泪珠溢了出来。
“他明明知道姑娘是五皇子的人……难道一点都顾及五皇子的颜面?”尤尘惊愕之后有几份恼怒,“真要是这样,也太过分了。”
“常侍卫,尤侍卫,我们立即离开云府吧。”云心懿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绪,尽管眼睛还有点红,嗓子还有点哑。
“走?”常皓与尤尘一时稍为错愣。
“我出来前,他已经放话了,云府这里不安全,我知道,若不走只怕很快就有麻烦。”云心懿接口道:“先出去了再说,你们想想办法联系上宫内的侍卫,之前回宫的葛侍卫,打听到五皇子的行踪,我们直接去找他。”
尤尘和常皓互望了一眼,略为沉吟。
“也倒可以……”尤尘同意。
“嗯,如今五皇子不在,咱们何必一定要留在这里?”常皓点了点头。
尤尘随之表示:“那就先离开吧,如今觉得待这好像气氛也不对劲?先出去,随后再想办法找到五爷,无论他是在宫里还是外边,都能找他。”
云心懿站起身,“好!我就去收拾一下,你们现在屋外等等。”
冷溯安与澜月公主等人在秋山游玩耽了两天,皇帝冷珎始终没见消息。
就这两天的工夫,秋山他们都逛遍了,也骑马赛马过,能玩的都玩过之后,澜月公主开始觉得索然无味,兴致已尽。
“皇上不是说要来秋山吗,为什么还不来呢。”澜月公主问廖平等人。
廖平哪知皇上之事,只有说:“可能皇上国事繁忙,还没空出余暇……”
“你们派个人回去问问信儿?”澜月公主建议:“秋山也不算大,我都玩过了转遍了想去别处呢,皇上若暂时不能过来,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逛逛怎样?”
她这次是直接问冷溯安的,冷溯安同样一点都不想待在秋山,但更不想陪着她到处去玩,另外皇上临行前说过让他们在秋山等着,若无旨意,谁敢擅离?
他说:“可以派人回去打听下,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离开秋山。”
“行吧,你派人回去吧。”
冷溯安就打发廖平赶回宫了,澜月公主无聊之余,又缠住他:“咱们去别处走走嘛。”
“不去。”冷溯安回答得直接。
“也不是说离开秋山,但秋山另一边好像被隔开了,你带我过去瞧瞧。”澜月公主闪着充满期待的眼光。
“你也说是被隔开的封锁之处,怎么过去?”
“还不是你们皇家派人隔开的!想过去,很容易呀,你是堂堂五皇子,怎么就不能过去?”
“不容易。”冷溯安说:“官道不在这边的,另外从有把守的山道过去需通行令,这令牌如今我手边没有。”
“你真没有?”澜月公主以怀疑的眼神扫向他。
“是没有。”冷溯安摊了摊手。
澜月公主笑道:“那也没关系……昨天跑南边山顶时,我瞧见个有趣的地方,就是那个天然石梁,伸出去一长块,虽跟对面的山峰接不起来,咱们带上长绳钩子,凭着本身的轻功,就可以跃过去啦。”
“什么?”冷溯安皱眉,“你想从那边跃过去?”
“是啊,好玩又刺激,另外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那个地方总不能还有人把守着吧?”澜月公主说起就兴奋了起来。
冷溯安摇头驳之,“别胡闹,那个悬空石梁太窄,距离对面又远,很危险!”
“我都瞧好,计算好了,你们只要给准备下长绳子就行。”
冷溯安坚决不同意。
澜月公主就生气,“让你帮忙这么难啊,好,你可以不陪我,不帮我,我自己去!”
她赌气扭转头,迈开步子,“落樱,星儿!我们走。”
落樱与铁延星儿忙赶上去,左右相随,“公主,去哪里啊……”
“跟着我走就是了!”
澜月公主又来到秋山的山顶处,靠向南边的小石峰外有这样一个奇异的地方,有一道石梁从高石上延伸了出去,其实它不是平直的,是微微拱起来,就好像一把弯刀,当然,这个弯度很小。
这是秋山著名的一处天然景致,名叫“弯刀粱”。
澜月公主如今站在山石边缘,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你们看,我想跃过去,从这个石梁到对面的山峰。”
“啊?”落樱吃惊,“从这里过去?”
铁延星儿瞅了几眼对面,也有些乍舌,“不行啊不行!公主,太远了。”
“有多远?我看就是三四丈左右吧,悬空的地方只怕还不够五丈!凭我的轻功,走到石梁尽头再全力一跳,怎么着也有两丈多的,期间把绳子甩到对面的山石树木上去,完全可以跨过去。”澜月公主兴致冲冲地说着。
“但咱们没有可用的绳索钩子啊。”落樱扯住她的衣袖,劝说:“公主,别玩了,很凶险……”
“你们怎么也跟五皇子似的都这么说?”澜月公主的拗劲儿上来了,叉腰瞠目生气:“你们倆丫头敢不听我的话?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落樱与铁延星儿是她的下人,自然不能违背,铁延星儿小声嘀咕了一句:“但的确没长绳钩子呀。”
“没长绳,我有办法。”澜月公主指了指山石下面:“秋山树木多着呢,你们去扯树条山藤之类的拿过来,打好结栓在一起,就能变成长绳了。”
“啊?”
“啊!又啊什么,听我的就是了,那家伙和他手底下人不给我们绳子,以为我就不会自己做自己找?”澜月公主赌气的劲儿仿佛一发不可收拾,脸上浮现的尽是执拗又得意的小情绪,“就让他看看咱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