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夫君,我是你的夫君……”
这句话回荡在云心懿的耳边,更如一根利箭射入到她的心脏,竟然让她立即就本能的产生了反应。
抗拒的反应。
“不!你不是。”云心懿条件反射似的拼命摇头,几乎立即便驳拒对方。
黑袍男人的瞳孔在收缩,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并没有完全按着想象中的来。
原本不是好好的么,难道无法继续保持住最好的状态?
最好的状态就是她完全受控于自己,完全根据他的引导与煽动来反应。
如今,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没有夫君。”云心懿坚持。
她先前的迷惘与混沌,变得清晰了些。
“好,你还记得?”
“我记得。”云心懿点头。
黑袍男人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云心懿觉得很疼,挣扎不了,疼得眼泪快出来了。
“看着我的眼睛。”黑袍男人把她的脸扳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直视自己。
“这样,你应该想起来了。”
“想……想起什么?”云心懿痛苦地、结巴地说。
“想起我是你的什么人。”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手掌渐渐松开,云心懿的眼睛还是与他的目光相触,并没有移开。
她好像,让他的眼神吸引住了,深深的陷在他的眼神中,或者说是那种奇异的魔力之中。
黑袍男人低声说:“想起来了么?”
“是。”云心懿痴痴的应。
“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夫君。”
“对,这样才对。”黑袍男人终于满意的笑了。
云心懿还在痴痴的发怔。
他摸着她的发丝,“你先睡吧,继续好好睡一觉,等醒来过后,我们就到了该到的地方。”
云心懿的眼帘渐渐合起,躺倒了下去。
从始至终,她其实都没瞧清周边是什么状况,只知道是在车里,看起来似乎很宽敞的车,光线沉暗,周边模糊,似乎只有她和黑袍男人两个人存在。
这车上的小塌很软很舒服,她不久就睡着了。
“四皇子”冷溯阳其实也得到了消息。
他不知道别人的行踪,更不知五弟冷溯安早就赶过去了,自从得到云心懿的下落之后,他就决定离开云府,亲赴龙乡山。
他赶到得比冷溯安迟了些,所以到龙乡山时大家都已不在了,人去山空。
这让他很懊恼,想继续追寻,又茫无目标,耽误工夫,就在这时,手下人匆匆而来,禀报说在村口外的小树寨见到了姓柳的女子。
“什么?她在村口外?”
“是,应该就是她。”
“她一个人?在哪里做什么?”
“是一个人,坐在小树寨里边,好像在等什么……”
“立即过去!”
冷溯阳将信将疑,决定立即去看看。
下山之后便到了龙乡村,照着所说的地方奔向村外。
村外半里地左右就是小树寨,一围围的树篱深浅起伏,冷溯阳带着身边的多名侍卫直接入内,地面是不平的,坑坑洼洼的,却并没有积水,都是土地。
里边并没有人。
“人呢?”冷溯阳皱眉。
他四下望去,也没见个人影,别说是云心懿,就是其他人都没有。
他手下的汉子匆匆忙忙找了一圈,还真是空空如也,这地方除了参差不齐高低各异的树篱外,就不见其余景物了。
“可能……走了……”
“走了?你不是派人盯着么?”
那汉子苦着脸畏怯地答,“小人是叫兄弟盯着,如今他们也不见影子。”
这个汉子是村里的,并不是他的属下侍卫,因为被打点后,就为冷溯阳做事,主要负责找人与引路,因为他们对龙乡山及村镇附近一带比较熟,冷溯阳需要熟的人来帮忙。
冷溯阳哼了一声,“莫不是你为了邀功,谎报消息吧……”
“不不,不敢!小人怎么敢!”这汉子忙解释与否认。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给我做出这种没影儿没谱的事!”冷溯阳冷冷抛下一句话,说完想走。
突然,树篱之后,闪烁寒光。
冷溯阳的脚步乍止。
随之而来的就是狂风暴雨,箭镞密密麻麻,比风雨更可怕。
四面八方,毫无空隙。
目标重点是冲着冷溯阳的。
冷溯阳绝不是好对付的,他的武功实力能排在几位皇子中的第二,第一肯定是冷溯安,除了冷溯安,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他身边的侍卫也是皇家禁卫,是从宫内带出来的,身手都矫健,无论什么埋伏什么袭击,也不可能太轻易就制伏得了他们。
但这次的箭雨并不是纯粹的利箭,箭飞至附近的半空,撒开了大片浓烟,极具迷惑性,瞬息之际远远近近就陷入了浓雾之中。
“小心!”冷溯阳急喝了一声。
他首先往外冲。
浓雾不仅迷眼,也呛人。
这仿佛是含毒的瘴气,真的是无比歹毒。
还是有人猝不及防,吸入了一些。
冷溯阳及时闭住呼吸,却觉得眼睛都被针刺似的难受,这种瘴气太厉害了,不仅是会从口鼻而入,是完全侵袭五官,除非你连眼睛都闭上。
但闭上了眼睛,犹如盲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冲出危险境地?
冷溯阳一行人很快已处于极端不利的局面……
车内很安静,云心懿还在熟睡。
这是一辆宽如房屋的马车,外面是乌蓬,中间夹着一层无比坚硬的精钢,这俩马车从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一点都不惹人注目,除了宽大些。
在车内却布置得很华丽舒服,黑袍男人坐在一边的软塌上,手中还拿着杯酒,酒香飘溢甘醇,不过如今除了他自己之外并没有人品尝。
车里清醒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看起来的确是很享受的模样。
突然,外面响起隐隐约约的呼哨之声。
黑袍男人慵懒的呼了口气,稍微打开车门,“什么事?”
“回主上,有消息了。”外面的人语声很恭敬,“对方已落网了。”
“确定?”
“不会错。”
“好,让他们带过来。”
“是。”
黑袍男人终于摘下了面具,嘴边泛起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容,喃喃地说:“行了,最后还差一个就行了……”
他眼中也闪烁着兴奋刁毒的光泽,继续喃喃自语:“冷珎,你想不到有今天吧,我要让你断子绝孙,你的所有儿子,女儿,一个都没有好下场……看看到时谁来继你的位?你还能指望谁、依靠谁?”
他对冷珎似乎格外的“恨”,复杂的恨,这一次的报复计划,周密又毒辣。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都城之外,大马车换成了小马车,人也经过秘密的转移。
如今,黑袍男人回到自己的隐秘地点。
这个地点是在都城内。
他身边围着几个黑衣少女,首个黑衣少女低声道:“另外一个也落网了。”
“老四?”
“是。”
“嗯……”黑袍男人表示十分满意。
他站起身,“你们的动作还算快,不错。”
“都是按主上的吩咐行事的。”
“等我去看看。”
在某个较为宽大的暗房内,有一张张狭窄的藤榻,这些藤榻是半斜半弯的,每一张窄榻上斜躺着一个人,分别是澜月公主、彤花公主、四皇子冷溯阳、还有四皇子冷溯琦。
这些人竟然全都落在了黑袍男人的手里。
黑袍男人来到此处,周边的空气沉静得犹如坟墓。
他目中露出狰狞又满足的笑意。
他对身边少女说,“迎露,你说还有谁比我的手段更高?”
他的声音低低的犹如喃语,仿佛不是在问别人,是在问自己,仿佛很得意,又仿佛在恍惚的沉思。
名叫迎露的少女撩开了一丝笑颜,“当然,主上是最厉害的,手段最高明的。”
“你真的这样认为?”
“除了主上以外,谁还能把冷珎手底下这几个儿子,这些皇子全都抓来?”
“还差一个,差一个人。”
“是那位五皇子吗?”
“就是他,他不好对付。”
“不是有这个女子做人质么?主上,五皇子也并不是难对付吧。”
“哼……”黑袍男人莫名所以地哼了一声。
“难道不是么?”迎露试探着问:“有主上的手段,还有这个人质,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是。”黑袍男人答得很干脆。
“那他……”迎露诧异。
“他的实力远比我想象中更可怕,我原本以为了解他的,现在发现我错了。”黑袍男人在自我困惑之中喃喃地说:“当前我还没有能控制这个女子,若能让她完全被催心术所控,才有把握对付冷溯安。”
“凭主上的功力,为什么不能以催心术完全控制她?”
“我也不知道,尝试了几次,她总是被我控制之后很快恢复,或者说,基本已受我所控,当触及某个点时,某件事时,她又是可以脱离而出的。”黑袍男人目中露出很奇异的光泽,“她的心中一定有极强的一种意念,这种意念不好对付,这种意念,让她总不能完全陷落在我的催心术里,多次帮她从绝对的惑境中挣扎出来。”
迎露吐了吐舌头,“听起来还挺玄的,我以为凭着功力的深浅就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