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思旋醒的比南宫云预料地要早。
身体被碾过了一般,熟悉的感觉萦上心头,这样的状态再熟悉不过。
终究,还是让他得手了。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睁开眼,南宫云就离着她不远坐在床边,领子被扯开,额头上的发凌乱地飞起,有些狂躁的野性。
这是个很帅气的男人,南宫家这叔侄二人,在外貌上都是顶尖的。
裤头上的皮带还没来得及系,整个人好像一夜没睡似的,精神头不足。
想了想,伊思旋伸腿踢了他一脚。
玩着手机的南宫云仿佛后头长了眼睛,一手便拉住了她的脚脖子。
转头看她的双眸还带着血丝,扯了扯嘴角,他含笑:“醒了?晚上睡得好吧……”
“你给我下了药,还问我睡得好不好?”
伊思旋的脸上愤愤,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脚却怎么都挣不开。
“昨晚,我可是想弄醒你的,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是我的癖好之一,你知道就好。而且我看你反应,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
看她涨红了脸,南宫云便松了手,从床边站起。
他开始慢悠悠地系着有些松垮的皮带:“天就快亮了,醒了就起。别赖床……我要先走了,你在这里别留太久,这个房间是我的,不少人都知道,小心别让人发现你从这里出去……”
墙边有面镜子,五指成梳,胡乱理了理头发,他就直接离开了这个套房。
白灰的被子和着头发从身上滑落,露出身上有些淤青的皮肤。
伊思旋对着镜子勾唇笑着,身体的火似乎还没有消去,那种药,似乎诱人沉沦……
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清南宫云对她做过的事。
但浑身爽快,想来就如她猜的那样,他的技术,应该好的超乎寻常。
17楼,陆曼在床上睡得并不熟。
南宫羽不停离开床接电话,陆陆续续,直到后半夜,才彻底消停。
他将她整个揽在怀里,抱熊宝宝一样,浑身都是滚烫的,捂的她出了一身的汗。
天蒙蒙亮,他按住她,不顾她意愿又来了一次。
汗水跟泪水交杂,每一次,他都逼着她睁着眼,看着。
如同酷刑一样,他的眸眼幽深,黑幽幽的仿佛两眼深潭,寂寂地想要将她拉下去万劫不复。
那让人齿冷,手不可抑制地发颤,可是她无法抵抗。
淅淅沥沥的花洒水落着,陆曼将自己锁在浴室内,不停洗搓着自己,仿佛全身的污垢都能被彻底洗净。
洗完出去的时候,床边已经多了一套新的女套装,连带着正合她尺码的内衣裤。
厚厚的毛巾揉着头顶上的发,陆曼在房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有事先走,等一下你自己收拾好了,黄明会在下边等你。”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脸颊落到手机屏幕上,陆曼直接按了锁屏,继续擦头发。
头发半干,身上的男子衬衫也全湿了。
换好床边放着的衣服,拿齐东西,陆曼穿上高跟鞋乘电梯下去。
行车一路到风山,虽然旁边有黄明说话,但她心中就是觉得不妥,不对劲。
“……老大说你不用去上课,回别墅好好休息……”
黄明称呼南宫羽,从羽总,到先生,到少爷,更多的,却是会叫他老大。
“羽总他,不是不用上班么……周日了都这么忙,以前也是这样?”
跟黄明打探着消息,陆曼作成不经意,纯粹是好奇的样子……
“哎哪是什么工作,是私事,家事,老爷子从昨天就不停派人找老大,老大不想见他而已,昨天让人给他堵了酒店,没办法,天亮了老大就过去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家老宅,此时也是真的不平静。
老爷子南宫晴朗将自己跟南宫羽锁在房间里,谁都不准近前,好好在里边说话。
房门前站着老爷子信得过的一众人,戴着墨镜,木雕塑一般,动都不动的。
客厅里,王香兰让佣人给新切的水果调着沙拉,弄了好几个碗放在黄梨木雕双龙的茶几桌上。
二女儿南宫绯从B市过来,带了王香兰的两个双胞胎外孙女并一个小外孙。
小外孙不过三岁,宝贝一样,还不能吃水果沙拉,只能由着保姆给他冲了奶粉吃着,不过他眼馋,虽还不知事,但隐隐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吃的东西是好东西,所以不停瞄着他两个姐姐手里的沙拉,口水哗啦啦地流了一个下巴。
南宫绯不喜欢孩子,只是没法,第一胎生了两个女儿,还伤了身子。
养了五六年求神拜佛各种方法试过一遍,才生了个儿子,期间的酸甜苦辣就不必说了。
因为这个带把的小儿子,她才彻底将自己在齐家的位置上巩固下来。
尽管不喜欢,可她对小儿子,还是有几分偏爱,到了妈妈家,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他吞了不该吞的东西。
一个月才回一次S市,南宫绯对着她妈王香兰,都是有说不出的苦水。
小姑的任性妄为,老公的花心风流,几年的婚姻生活,已经让她有些疲累。
“妈,我不想再过下去了,照着齐秀明那样的玩法,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这个小的不知道,这两个大的却已经开始害怕的,好在他不打人,但是他这样,什么时候带回来什么病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怕了,每次之后我都要去医院检查一遍,就怕自己跟着他得了什么病。”
两个女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吃着沙拉,小儿子在地上滚了又滚,晃悠悠地爬起去够他的两个姐姐,她们却有些百无聊赖,互相说着,只是偶尔捏一下他胖嘟嘟的小手……
头发已经发白的保姆睁着眼看着跟前的小宝贝,张开双手,护小鸡一样,就怕他在哪里摔着碰着了。
王香兰姿态优雅地吃着沙拉,每一样都挑了吃了,细细咀嚼。
女儿眼角已经长了皱纹,听到她说生怕染病的事,她皱了皱眉。
可她却不赞同她离婚:“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当年你不也是因为齐秀明风流潇洒,才喜欢他要生要死地嫁给他?”
顿了顿,她继续道:“男人就是这样,现在结了婚,你又想离婚?下一次嫁的比不比的齐秀明还难说,而且你还有三个孩子。”
南宫绯已经不年轻了,却也不老,化着妆,还能瞒着别人自己刚过三十,可自己的双胞胎女儿花儿一样,都已经长到10岁了,还骗谁呢?
年轻的时候东挑西选的,结了婚还是不尽如人意。
王香兰让她好好忍耐:“至少齐秀明赚钱的本事还不错,让你们一家子好吃好穿,雇得起佣人出的了国……
只是他那行事,你还是不要跟他同房了,反正儿子都生了,你好好带着这个小的,我让你弟弟跟他说,让他收敛收敛,再不行,我来跟他说。
毕竟南宫家,王家的生意,他涉足地也挺多,你呢,就放宽心,实在看不过去,就过来这里,我们聊聊天什么的,比看着齐秀明强吧。”
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想想自己老公的好,南宫绯又突然没那么怨他了。
她的事情告了一段落,开始有心思吃眼前的沙拉:“妈,怎么南宫羽那小子又过来了?”
南宫羽比南宫云小几岁,那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边,还以为爸爸真的厌弃了他,却没想到他高龄退休,还让南宫羽继承了他的位置。
这个决定,这个通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这么多年,南宫云也是他带在眼前的,不说南宫云不服气,她们母女几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王香兰没有表露出来,该怎么行事,还是怎么行事。
远远的,就能听见老头子对南宫羽大发雷霆。
差不多八十高龄了,还有那样的生气嗓子,真的是不多见了。
房里,南宫晴朗对着跟前这个看不透的孙子,气的脑门子都疼了。
“钟子才昨天找到我这里,说他负责的研究馆被人炸了,保险柜里的资料也被人一扫而空,这样的行径……
阿羽,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他要钱,你每年给他投进去就好,作甚么去惹他……
几十年了,他在公司人脉广,说话的分量也不小,你这样处置他,公司里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这事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爷爷你有心思听他说话,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疗养,喝喝酒聊聊天,挺好。”
“你……你这是在怨我吗?这么多年了……”
“随你怎么想,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
如果你身体不错,有心情的话,接下来几天你会看到谁才是真正背后阴了我的人……我也正在纳闷呢,被人这样横插一手,真的不痛快。”
听他说话,南宫晴朗已经分辨不出真假了。
是非对错,他都不会再在乎他的感受。
将他推上了那个位置,不也是因为,他老了么?
他这个样子,不是他希望的吗?
南宫羽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年代久远的黄梨木椅子中,他看着窗外的一棵老树,思绪有些飘远:“我记得我走的那年,这棵树就死了的,烧了一大段,怎么还在那儿?”
说到那棵树,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老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只是枯了……好不容易找了植树类的专家,才又将它养得开枝散叶……”
说到开枝散叶,他又有一件糟心事。
“阿羽,你三十岁了吧,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你不会恨我,恨到孩子都不想生了吧,我老了,就想在闭眼之前,抱抱你的孩子。”
结婚……生孩子。
南宫羽勾了勾嘴角,线条都透着冷峻:“现在是结婚生孩子的时候?等做完了这件事,也不急。”
好歹也没有拒绝,南宫晴朗点点头:“你结婚不是小事,有空的话,我也会帮你多留意,那些名媛千金,想要娶谁,我相信都是不难的……只是你不要学你小叔,也不要还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南宫羽笑着抬眸。
“方平真的是……事无巨细地都跟你说了啊。”
老爷子瞪他:“怎么,她也帮了你不少忙,我的人,我还不能问她一两句?”
“随你的便。”
南宫晴朗冷哼了一声。
“其他什么事都随你,但这子孙上的事,我不会随你,南宫羽,你记着你姓什么,只要你一日是我南宫家的人,就永永远远都是,一年的时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结婚生子……否则,你就看着,看看你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
老爷子将手中的扶手拍着,冷峻的眼眸中都是专横与不用拒绝的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