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她头的动作不停。
细柔的黑发都被他揉散了，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陆曼没想反抗他，只是两人现在这个姿势，却有些不对劲。
他已经对她的头发爱不释手了。
“羽总，您放心，我不会跟人乱说的……我嘴巴挺严，真的。”
明明是他叫了她过来，现在问她这么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
好戏？这算什么好戏！
家中关系复杂，长辈们的关系又不好，恨不能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倒好，取乐一样，把伤痕当酒窝。
陆曼有些看不透。
“知道就好，衣服挑好了？”
视线顺着头顶往下移，南宫羽看到她裙子旁边的纸袋子，捂得的很紧，神神秘秘的。
点了点头，陆曼笑笑：“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急，既然到了这里，就多挑些衣服……”
不容她置喙，南宫羽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这里。
他的步子迈得很开，陆曼急急忙忙的，就怕跟不上自己摔了，直到看见店里跟路过的人对她投来讶异的目光。
顺着她们的目光，她这才注意到南宫羽的手一直抓着她，她被他拉得难受，可在别人看来，这样俊美的男人拉着她……就有些奇怪了吧。
一家店一家店进去。
看衣服看得她眼花缭乱，陆曼一件件试，南宫羽敞坐在沙发上，对着她不时品头论足：“……这件太露了。”
“你腿太粗了……”
“身材不好，还是别挑战这样的……”
“……”
言简意赅，一句一句从他的薄唇飞出，似杀人不见血。
陆曼自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经算不错了，可听着他挑刺一样的话语，就恨不能跟他翻脸。
数次按捺，终究是破功：“这件不行那件不行，羽总，我衣服够穿了，不如？我们还是回去了………”
嘴角弯弯，她犹摆着笑脸，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顺着她的表情，南宫羽似乎能听到她内心深处的咬牙切齿声。
可她是不敢的，她不敢真的跟他翻脸。
既然一切都是纸老虎，惹她生气也好，惹她不喜也罢，能看到她各种各样的表情，那感觉也挺爽。
挑了挑眉，他轻声笑着，倒问她：“你有几件能穿的出去的？”
“陆曼，身为我的员工，你的服务意识跟工作态度在哪里？嗯？在哪里？”
一句句逼得她，竟令她一时无言以对。
服务意识……工作态度……
“羽总？”
她的反抗被他毫不容情地镇压，很快，她又面临着他新一轮的攻击。
这时候，陆曼才切实感觉到他嘴巴的毒辣。
自己虽没有一米七，但也胖瘦适中，大腿也不算粗。
可经过他的评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只是他是大-BOSS，不停让她试穿，还给她付钱，她又没骨气朝他大发雷霆，让他滚蛋。
导购员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如此豪气，更是卯足了劲给她介绍衣服，给她拉拉链扯衣领，店面里边的半数导购都在围着她团团转……
从大商场出来，还有几个服务出门的导购帮他们提东西。
一个车后箱放不进，另外一辆车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欢迎下次光临！”
化着淡妆的导购小姐笑意盈盈，最好看的笑脸对着南宫羽，然后才是她。
坐进车内，车里的空调还呼呼吹着。
陆曼将之前的金卡递给南宫羽：“谢谢羽总。”
瞄了她一眼，他没有接。
在座位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南宫羽有些疲累地叹气：“你拿着吧，以后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自己买，就照着这次我给你说的那些衣服……”
在商场那么久下来，他的嘴是真毒，犀利地让人浑身不自在。
但陆曼穿上新衣服，看着镜子里边的那个人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恍如脱胎换骨。
他的眼光很好，每一件衣服都能衬出她的优点，他是很用心地在帮她挑选衣服的。
不由地，陆曼就想起之前对她嘲讽的女人，南宫羽的姑姑对她说的话。
站在他面前，他是觉得她丢他人了吧。
……以前她在学校，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整天兼职忙得不得半点空闲，也没什么心思打理，只有去见苏南的时候，才会换下T恤衫套上裙子。
今天她穿得也挺家常。
所以她们一走，他就毫不吝啬地，直接就带着她在各大品牌服装店转了个转，悉数合穿的衣服都试了一遍。
“羽总，您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将金卡毫无痕迹地放进包里，陆曼脸颊还微微泛红。
她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在消防口那边，她选择了最保守的方法，跟南宫羽一样无视了他的姑姑。
那时候，她真的是走也不是留在那里也不是。
他姑姑有所误会，但也没有误会太多……
这些天遇到的事，见到的人都在脑海中回荡旋转。
一根根刺在心里冒着头，不时提醒她，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限量版轿车驶入了风山别墅所在的地下车库，将所有东西拿上去，陆曼换好了新买的泳衣。
她身材纤细，披着一大条毛巾，仿佛个高中生。
游泳池果真如南宫羽所说，距离别墅不远。
池子周边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有风吹来，树叶便随风飘摇。
冰冰凉凉的雨水落了陆曼一头一脸，她有些反应过来：“这是雨水？”
雨后的太阳比之前的热辣辣好很多，尤其是在这临近黄昏之时，金色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间都流下来，一条条地落在地面上，便是一个点。
泳池的水蓝的可爱。
南宫羽隔着她不远，在旁边的一条单杠上热身。
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身材挺拔有力，每一次动作都能看到肌肉内部蕴含的力量。
细密的汗水慢慢从他的皮肤里流下，他的上半身有很多伤疤，似乎是被刀割过，又似乎是……弹坑？
皱着眉头，陆曼想要再看得仔细些，沙哑的男声却在她耳边回响：“你还没看够？”
南宫羽眸眼中带着玩味，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发亮：“陆曼，想要的话告诉我，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以满足你……”
他将她看做欲求不满的女人。
意识到这个，陆曼全身都发烫了，又羞又恼。
没穿衣服的男人特别地不正经。
虽然意识到他在说笑，但陆曼还是想到了昨晚。
她别过头，看着不远青褐色的树干：“羽总不要多想，我看看而已，没有其他的念头。”
若不是让人看的，他大可以穿着T恤热身，又要脱又不准人看，这没有道理。
“那你还不热身？等等我们要比赛的……你没忘记，你是来陪练的吧。”
没有再看陆曼，南宫羽继续热身，只是没再利用单杠了。
他适可而止。
陆曼见他认真，便也凝起心神，做起热身操。
“噗通！”一声，南宫羽率先热好身，扎进了泳池里边。
池子是长形的，约百来平米，池水清澈，底下嵌满了白色的鹅卵石。
身形挺拔的男子在水中起伏来回，适应着水里的温度。
陆曼做操的动作也不停，尽量将动作做到位。
初进水的时候，她还有些怕，毕竟她也有些年没有游过水。
南宫羽久等她不下水，见她单单看着水试探着，觉得好笑。
飞快地游到她旁边，乘着她不注意，不由分说便将她拉下水。
初时的不适让她挣扎，可在水中，她慢慢找回之前游泳的感觉。
水比她想象中的要暖一些，熟悉了池子里的环境，在看到不远的南宫羽之后，她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
但陆曼并不是没有头脑，南宫羽的体力和耐力都远胜于她，要在比试中赢他，简直痴心妄想。
尤其是他在知道她是六年级的时候获得游泳冠军的时候，了然道：“那时候你们班里，女生应该也没几个会游泳的吧？”
“谁说的？还是有人会游的……”虽反驳地很快，但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十多年前，陆青城的身体还好，手中也有余钱。
那时学生们都兴学钢琴学画画，开了一次家长会，与其他家长有了交流，妈妈就想到了陆曼。
她放了学就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就跟她一起看电视，没有其他什么兴趣。
她没有父亲，在别的事情上，也比不得别人，陆青城是愧疚的。
于是有一天晚上，她就拿出自己积攒的钱，让陆曼也去上兴趣班。
那会子家里浴室间有个小浴缸，她长得瘦小，洗澡的时候会在里边憋气玩。
下课了同学去上兴趣班，她回去陪妈妈看电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差别。
可她能随便找个人当爸爸吗？妈妈只有她，她得陪着她。
学钢琴不现实，画画还要纸跟各种材料，都是烧钱的兴趣。
于是她头一热，便说自己只想学游泳，有憋气的基础，还不怎么费钱，主要是上课的时间不多。
“游泳很实用，以后若是半路看见人掉水里了，我还能去救人。”
小小的陆曼不像班里的女孩子们喜欢公主玩偶，她喜欢电视剧的武林高手，会降龙十八掌的郭靖，能跟姑姑一起打败金轮法王的杨过……就是单纯的谁武功厉害，她就喜欢谁，她的喜欢甚至不分美丑。
游泳班并没有几个女孩子，所以游泳比赛得了第一，不是因为她厉害，而是其他人都不怎么会游。
谁能像她一样洗澡的时候在浴缸里回想老师教她们的动作呼吸呢。
陆青城的钱存了好久了，她知道。
所以她不想浪费妈妈的钱，钱花了，她就要让它发挥它的价值。
而跟南宫羽的比赛，变成了五分钟在水里游几圈。
达到他的半数，就算她赢。
两人上了岸，休息了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
跳进池里，陆曼就一个劲地闷头游，暗暗细数着自己游了几圈。
“少爷？少爷……”
钟嫂从别墅那边小跑过来，看到池子里边两人认真地在游水，她有些小小的失望。
大声朝着南宫羽叫喊着，直到他听到动静，从池子里抬起了头。
抹着脸上的水，他问：“钟嫂，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她也不会轻易到这边来的，钟嫂看着水中还在游动的身影，便没有说，朝着南宫羽招了招手：“少爷，你上来一下。”
她还拿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不停地亮着。
看到上边的联系人，南宫羽便没有在水中久留，直接翻身上去。
……
水中的陆曼仿佛条小白鱼，穿着连体的泳衣犹在游动着。
南宫羽站在岸上，静静地看着她许久。
他很认真，还用眼睛描绘着她在水中的动作，以及游动时，那优美的线条。
几次相对，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每一处的敏感区间，以及身上的痕迹。
纤瘦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什么赘肉，皮肤细腻柔和……
她仿佛还不知道停，游动着游动着。
扎身进水，南宫羽径直朝着目标游过去。
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腰，陆曼被腰肢间的力量拦住，赶紧从水里探出头来。
男人也随着她的动作往上，甚至，手也有些肆无忌惮，从她的单薄的泳衣内就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