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梁葵被夜风吹了吹，有些回过神来。
为了梁波的事情，她是真的做地过分了。
给陆曼打电话，给她发信息催促她，都是她不成熟的表现。
尤其是上次，她还朝着陆曼吵，不让她睡觉。
对梁葵的微信信息手机号码等等，陆曼其实都已经拉黑了。
这两天她经常出去，应该也是为为梁波找门路。
真好，以前，是梁波为着这个妹妹奔波，现在，是这个妹妹，真心为着自己的哥哥奔波。
这都没有错，兄妹感情好，这很好。
只是，她只是看客，是当事人，是受害者。
跟南宫羽谈过那次之后，她彻底知道自己也压根就帮不上梁葵什么。
就要回房间工作的时候，陆曼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自己停下了脚步。
但南宫羽之前说的话，此刻却分为鲜明了。
“我觉得，你因为不要执着于你哥在杀野猪的这个事情上，而是应该好好查查一桩杀人案。”
杀人！
听到这两个字，梁葵的眼神都变了。
疑惑，冷漠与痛苦相互交杂，那让陆曼一度怀疑，之前的懵懂可爱，只是这个女孩子的伪装。
“我哥哥不会杀人的！”
这突然的反驳，让陆曼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她捂着嘴唇，有些难受地干咳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停下干咳，她的脑海里又突然想起那个晚上，梁波对着那头野猪的致命一击。
对野猪这件事就算了，可对着南宫羽，他是切切实实的恨意跟杀意。
这样的深仇大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
一个想要诱使人来，一个又处心积虑让另外一个人蹲监牢。
说南宫羽什么都不知道，甘初晓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
对于梁波杀没杀人，她不知道，她就是，说出自己知道的。
给梁葵指出了方向了，也不至于会让她跑偏了。
外边世界太复杂了，陆曼自己可能是心软了，就是担心梁葵会吃亏。
在这里，她是异地的一个人，孤独的，随便是谁的恶意，都能够轻易毁了她。
“我不管梁波杀没杀人，也不管你自己多么相信他，但是梁波被抓，绝对不只是因为野猪这件事。Y市那有家酒吧，几个月前，有一个女孩子，就是在里边死了，现在，那边也是怀疑你哥哥跟这件人命有关。”
突如其来的一头猪，只是个引子，也不知道他们找到了什么了，又将那个案件重新弄出来。
梁葵听着陆曼的话，刚刚吃饱的脸上又浮起了苍白。
冷冰冰的那种白，在晚上，别人轻易看不见。
但看不见，不代表就是没有。
此时此刻，梁葵真的是很冷，冷得不得了，冷得牙齿都要打颤了。
“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是了，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肯定是别人跟你说的。南宫羽，是南宫羽对不对，肯定就是他告诉你的，也只有他会告诉你这些。”
陆曼看着梁葵这样的变化，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话。
她好像多事了，说不定，还给南宫羽惹出了什么麻烦了。
梁葵风风火火的，还不等陆曼做出反应，她就跑了。
她是别墅里边跑的。
陆曼看着她飞一样的跑了，跺脚跺脚，也跟了上去。
可她还是没有能够像梁葵那样的快，不费什么力气，她就冲到了书房的方向，还直接进了房间，就从里边反锁上了。
陆曼追上去，锁也打不开了，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里边会发生什么事情，感觉自己猜猜，都能猜得到。
刚刚，梁葵简直就是暴怒，因为消息太意外了？还是因为南宫羽一点都没有跟她？
陆曼不知道。
她没有走开太远，而是在不远的走廊那边站住。
倒是小桃听到声音，从楼下上来，看到陆曼站在走廊边上，还有些意外。
“陆曼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的声响，我还以为是你。”
别说小桃意外，就是陆曼自己，也觉得意外。
因为她不知道，小桃竟然是这么八卦的吗？
什么时候，竟然这边有了一点动静，她就要上来了。
还有刚刚，她从书房拿托盘出来的时候，小桃也是站在门口，说什么来着，对了说是钟嫂让她过来的。
可甲鱼汤，是钟嫂弄的，既然她都给她拿两份了，里边是什么意思，陆曼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不只是一次，钟嫂说她太瘦了，需要补充一下营养。
对于她的潜台词是什么，陆曼一直是装不懂。
懂也是这样过，不懂也是这样过，分得太清楚了，也是真的累。
于是陆曼，一般都是有吃吃，有喝喝，有谁谁，随遇而安，像猪一样。
但是不代表她就是一头只会吃喝拉撒睡的猪，始终，她都是一个人。
现在，身为一头猪，不，身为一个人，她觉醒了。
小桃太奇怪了，不，也不是现在这时候了。
上次支票那件事，小桃又是知道多少呢。
现在想想，那天说话，关没有关房门，她都不大记得了。
陆曼不想要将人想得这么坏，可她的支票是放在桌子上的，纸条也是贴在门边上。
走廊那边的风很大，吹走了纸条，她认了。
可支票，是绝对没有被吹走的，还让人拿走里边的钱。
那天之后，似乎小桃就走了。
只是那些钱，不管怎么花，都够小桃一辈子花用了，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回来。
这是陆曼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一点。
小桃被陆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陆小姐，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曼当然说是有了，还在灯光下，若有其事地将她脸上那不存在的纸屑拿出来。
“没有事情了。”
话音刚刚落下，密闭的书房里就有了声响。
陆曼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了，书房的隔音，老实地说，不算是太好。
至少梁葵在骂什么样的粗口，陆曼还是能分辨地出来。
她将自己之前一直想跟南宫羽说的，想要骂南宫羽的，想要教训南宫羽的话，说的是一句都不停顿。
闻者都是畅快淋漓，十分之舒服。
只有站在陆曼面前的小桃，是一脸的懵懂不解。
因为太奇怪了，刚刚陆曼的表情还在惊诧，下一秒，就变得得意洋洋的。
梁葵在里边说的话，小桃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要说有什么好的，就是里边梁葵骂起来不带重样的。
但别人条理清楚的，词汇多样的，说出那样连续的话来，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小桃，小时候在村口挺多了，长大了对这些话，都已经免疫了。
那只是人气愤之下，有些口不择言的。
梁葵现在说话是爽了，但是只要她一天在这里，一天因为某件事要来找南宫羽，她跟南宫羽的关系，就没有玩。
对于南宫羽，小桃是不理解的，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很难懂。
小桃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宫羽想的什么。
对于南宫羽看上自己这种事情，小桃是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了。
这里一个陆曼，那里一个梁葵，哪里不比她一个小桃好呢。
脸上麻木着，小桃的心里自嘲地厉害。
陆曼则是听着书房里的动静，刚要动弹的脚步，也忘记动弹了。
听着里边的动静渐渐沉寂，看着面前的小桃，她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是不应该让她知道的。
所以她盯着小桃。
知道小桃发憷脚软：“陆曼小姐，又怎么了？”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小桃，现在羽总说话，你是不是应该回避啊，你在这里发愣呢，还是在听他说话呢？”
陆曼知道自己对小桃说这件事，还是听不要脸的。
因为自己的耳朵也是竖的高高的。
听完陆曼说的话，小桃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是是是，我这就下去了，刚刚我愣住了，陆曼小姐……”
对于小桃后边说了什么，陆曼已经很难认真去听，因为书房那边，又响起了声音。
小桃也很想听着后续的话，无奈陆曼一直站在这里，她想要听，也不方便了。
早些时候，陆曼在书房里边，跟着南宫羽说话的时候，小桃是听不大真切的，因为两个人平常说话的声音，也不太大，就是平常，所以透不大出来。
可就算是听着一点儿，凑进了书房，小桃还是能猜到一点点，不是没有半点收获。而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总感觉书房的门很奇怪，有时候听得特清楚，有时候，却听得特别模糊。
她不知道，这个书房的门是什么材质，或许在特定的时间里，表现出来的声音也是与众不同的。
陆曼还站在原地，小桃是没有办法听下去了。
她慢慢往下边走。
隔着一扇门，书房里，梁葵跟南宫羽的情况，有些剑拔弩张的。
但是南宫羽一直都是没有回应的，不管梁葵在他的面前做什么，他都能安稳如山。
从没有感觉这一刻，他已经回到了从前了。
叹了一口气，梁葵有些无可奈何：“你的记忆，到底已经恢复了几成了？这些天，你一直看着我忙来忙去，像傻子一样，是不是觉得很痛快，很爽？南宫羽，你不用这样对我哥哥，他根本就不会妨碍到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