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把行李箱放在公寓门口,压抑着即将见到男友的欢喜,掏出钥匙去开门。
门锁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女人的长吟声传来——
“南,南……”
“……等等。”
青天白日的,苏南这是在看片儿?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开门声,一个大妈走了过来,关切道:“姑娘,找谁呢?”
陆曼怔住,尴尬不已。
“这家,有人,刚才还有开门声……”
大妈抿嘴一笑,走到房门口,探头往里面看,这一看,整个人都顿住了,回头看向陆曼。
陆曼干笑了一下,伸手就把门给推开。
这租的小公寓不大,入目的,便是极乱的摆设,一张大床上,一男一女。
两人忘乎所以,都没有发现门开了。
陆曼却觉得如坠冰窟。
她一直想着,毕业后来找苏南,现在看来,她真是幸运自己没有将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房间里弥散着股腥膻之味。
再也不能忍了,陆曼一手捞起门边的扫把,走上去,趁着他们不备,对准苏南的背便狠狠打了一下。
“我打死你这个渣男!”
男人痛得一声闷哼,刚要骂人,转身却见着陆曼一脸怒气地站在身后,门外边还有个看的啧啧有声的大妈。
“啊!啊!”
苏南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当即软了,下意识要说话,又被陆曼劈头盖脸一顿打。
“曼曼,关上门!别……别打!”
他边说着,还边避开她的扫把,没了他的遮挡,身下的那个女人便完全露出来了。
看到她的一瞬,女人也反应过来,拉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神经病!神经病……快停手!南,你快点拦住她,妈的,门都没关!”
苏南穿好衣服,便来对付拿着扫把的陆曼:“曼曼,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走开!走开!混蛋!”
她一个女人,刚开始还占着优势,到后来就完全被他抓住了,不只是夺取了扫把,还被他一把抱住。
“救命!救命!大妈!给我报警!”
陆曼见床上那女人也越来越近,急了,对着门边站着看戏的大妈求救。
苏南见她奋力挣扎,慌地要捂住她的嘴巴,却防不住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手一松,陆曼又拿起了一旁的扫把,朝着他们挥舞着。
“苏南,你有本事!居然敢玩劈腿!渣男,渣男!”陆曼怕他又来夺扫把,便一路往门外退去。
包着被单的女人一双腿站在地上,闻言,有些惊讶:“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南他劈腿?”
“不错,他劈腿!”陆曼靠在门框上,心口上下起伏。
女人勾唇一笑:“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才是正宫!劈腿?我看是我老公在外边乱搞,小姑娘,你可是被他骗了。”
陆曼的头一下被雷炸了!
她抓住关键词:“老,老公?”
他明明大学毕业不过一年……
“小姑娘,初中毕业的时候,南和我就在老家那边的村口摆了酒,现在娃都三岁了,我俩前年刚领的证。
只是,南考上了高中,又考上了大学……
小姑娘,看你那么年轻,长得又那么好,大学毕业了吗?怎么想不开要给人当……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
女人语重心长,陆曼却听得有些愣。
当什么?
她是被什么了好吗?
“苏南,你小子可以啊,娃都三岁了?”
陆曼气急反笑,看着那低头抽烟不说话的男人,感觉自己真是瞎了眼。
他没反驳,那就是真的了。
大妈扯着她的袖子:“姑娘,天下何处无芳草啊,何必舔着脸给男人……”
陆曼的心很乱,眼睛也随处乱飘,看到桌前墙上都有些小孩子的照片,那女人也笑得灿烂。
这狭窄昏暗的小公寓里,明显混着女人常住的气息。
心沉地没了边际。
“苏南,你这是承认了?你结婚了你还骗我?”陆曼有些不甘心,终究是死心眼,她想听这个男人的实话。
拉着被单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曼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苏南吐出来一口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满脸的胡渣,还有些疲惫。
隐隐的,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陆曼连说了三个好字,终究是忍受不住,将扫把狠狠劈到他的身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退出去关上门。
她紧紧拉着门把手。
“姑娘,你没事吧?”大妈扯着她的袖子,眼底还有些八卦之火未散。
房内,好像正在开始一场大战,乒铃乓啷的声音起伏不停,不时还有女人的尖叫声:“你在外边读的什么书,现在找不到工作不说,还给我找小三,现在她找上门来,你就不怕我家里的人揍死你……”
陆曼听着苏南的声音,混着他与那个女人的,瞬间有些惘然。
……
深夜的S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马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却人烟稀少。
陆曼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啤酒,在马路边上摇摇晃晃。
脸上已经绯红,双眼迷蒙已然染上醉意。
陆曼又哭又笑,走得累了,便蹲身下来:“苏南,你这个渣男!你这个混蛋!”
临行之前,她还笑嘻嘻地跟妈妈说要将男朋友带回去,趁她年轻身子好恢复,赶紧结婚给她生个外孙辈抱抱。
拖着行李箱,她足足坐了二十多个钟的火车来S市找他,他却给她当头一棒。
“妈,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差一点,我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对不起对不起……”
想到妈妈还躺在医院等着她回去,她又有了精神:“我要回H市去,不管怎么样,这不是我的错……我还是回去陪着她好了。”
“小姑娘,一个人吗?”突然,一辆小面包车在她的面前缓缓停下。
副驾驶位上,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探出头来,一脸精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