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脑袋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呃……”孟悠然推开容狄,拢了拢衣服,赶紧把小白抱起来,手指颤抖着放到猪鼻的两个大大的孔洞间,索性,还有呼吸。
孟悠然正要把小白放回蒲团上,没想到门一下子被人推开。
端木青看见孟悠然活生生的站在那儿,双眸划过一丝讶异,随后瞥见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圣卿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端木青眼珠咕噜一转,立刻大叫起来:“大家都来看看,悠然小姐的闺房里藏了个男人,大家都来看啊!”
听见动静,有看热闹的下人纷纷伸着脖子往屋里瞅着。
圣卿王和孟悠然?
怎么可能!!!
一个天下最美,一个天下最丑,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组合?
就好比天上最美的月亮,和地里最臭的烂泥,这云壤之别,还需要比较吗?
众人愤恨的望着孟悠然,谴责的目光,几乎要把孟悠然的身子骨洞穿。
啪——
清脆的巴掌声。
也不知道圣卿王用什么打的,反正把青小姐打的倒在地上,那白嫩的脸颊一下子肿起来。
端木青呼吸一滞,在看清是谁下的手时,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落下来。
那修长的身影从床榻上下来,右手稍抬,黑袍就被吸入了掌中。
黑袍如潋滟的水波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悉数服帖的穿在了那颀长的腰身上。
修长的两指系好纽扣,一双凤眸终于落到端木青身上:“青小姐,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哪只眼看见本王在悠然小姐的房间里?”
端木青垂下脑袋,咬紧了唇瓣。
孟悠然浑身一震,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两只眼都看见容狄在她房间里啊!
那冰冷的目光睨着她,仿似端木青不给一个答案,那目光就能把她洞穿一样,端木青抬起头,望着那冷酷的容颜,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小姐、什么、也没看见!”
端木青撑地而起,捂着脸出了这座小院。
众人偷偷瞥了眼青小姐肿胀的脸,再也不敢多言,多看,纷纷各干各的了。
孟悠然讶然的望着端木青离开的背影,没想到平时嚣张气焰的端木青,就这么被容狄一个巴掌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在国师府,你要小心。”
容狄临走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望着那淡定远去的身影,孟悠然仿似觉得她刚才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幻觉。
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消失不见了。
小白听见容狄终于走了,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孟悠然瞥了眼:“你醒的还真是时候!不会是装的吧?”
小白长吁一口气儿,看来吓得不轻:“主人,我也没办法啊,我刚才看了不该看的,如果我不明智的选择装晕,恐怕那容狄会把我的眼珠子挖下来!”
小白心有余悸的又叨叨了许多,孟悠然掏掏耳朵,尽量离那小白阿婆远一些。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圣卿王夜宿国师府,和天底下最丑最无用的废材睡在了一起。瞬间,上京所有的女子,上至五六十的大妈大婶,下至七八岁的幼女孩童,纷纷聚在一起,举行了一场别开声色的联谊同盟会,她们打算去国师府声讨天下第一丑女——孟悠然,替圣卿王出口恶气。
在她们心中,定然是那孟悠然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了当今的圣卿王,恰逢圣卿王正处在痛失爱子的低迷时期,对那孟悠然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街上还出现了贴着孟悠然标签的人形木偶,有人蹲在一边,墙壁上写着每打人偶五十下,奖励白银五两,一百下白银十两,以此类推。
不到一会儿,这人偶旁就聚满了上京城的男女老少。
不到半天,那人偶就被人打的头掉下来,身上的部件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人群中,出现了一抹瘦高的身影,后面跟着一条白色的大狗。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容允一下子把人偶从地上拾起来,夹在腋窝下,怒瞪着眼前异常亢奋的百姓。
没想到,招呼他的是群众扔过来的烂叶子蔬菜。
“气煞我也,我可是当今的允王爷,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容允朝天怒吼,果然,周围人都散了个干净。
那蹲在墙角数银子的小个子男人,呼啦啦——吓得银子都掉在了地上,他赶紧俯身去捡,一双虎皮靴踩住了他的指头。
“回去告诉那洛久久,休要再耍花招!”
小个子男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跑了个没影。
容允无奈的抱着怀中缺胳膊少腿的木偶,抱怨道:“把悠然姐画的真丑,阿柔,走,我们去国师府看看。”
阿柔心领神会的“汪汪”叫了两声。
国师府里,孟悠然的小院可是安静的很。
听着小白绘声绘色的说着外面的情况,孟悠然不以为然的抖抖眉梢,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小白急的团团转,他迈着粗短的四肢,撅着圆润的猪屁股,走来走去。
“主人啊,这件事情很严重,关乎一个女子的名节……呃……虽然也没什么名节可言,哦对了,是关乎圣卿王的名节……”
小白重申了遍,又觉得别扭,随后摆摆猪蹄说道:“这背后不知是什么人,在故意造谣诋毁你,主人,你怎么就是不慌呢?”
小白停下来,豆大的猪眼滴溜溜的望着躺在贵妃椅上,倒是很惬意的孟悠然。
孟悠然摊摊手:“习惯了。”
小白倒地。
它怎么忽然就忘了,以前主人的大名在炎城可是如雷贯耳,那时它在陈家镇也是有所耳闻。
唉……
小白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汪、汪——
门外传来两声狗吠,小白刺溜从地上坐起来,满脸欣喜。
“阿柔来了——”
小白谄媚的挂在了容允的袖袍上,容允把小白抱进怀中,眉毛一皱:“几日不见,这小家伙竟然瘦了。”
小白翻白眼,幽怨的瞟了眼孟悠然。
容允抱着小白坐到孟悠然旁边,笑道:“本以为悠然姐会伤心,没想到……”
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贵妃椅上铺着一层柔软的丝绒垫子,雕花圆桌上,放着一壶热腾腾的茉莉茶,满屋清香四溢,少女手掌旁边,还放着一本未读完的书。
“没想到你倒是挺会享受……”
容允见孟悠然情绪没有受到谣言的影响,长长的吁了口气儿。
“你要是从小都饱受流言蜚语,这些真的不算什么。”孟悠然感叹一声,想起在炎城被百姓扔烂菜叶子嘲笑的情景,只觉的上京城的百姓还算是有素质的。再说,这偌大的国师府,是她最好的庇护。晾他们再怎么对她咬牙切齿,都不敢到国师府里挑衅。
“你倒是看的开。”容允目光灼灼的落在少女身上,但一想到她和二哥的事,他心底就忍不住难受,虽然容狄是他的二哥,但也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抢了他心爱的悠然姐,还真是……
让他心里酸胀的要命。
“怎么了?”见容允忽然不说话,孟悠然问。
“那个……”容允说话吞吞吐吐。
“想说什么就说。”孟悠然只觉的今天的容允好奇怪。
“你……真跟……我二哥……”容允满脸通红,咬着牙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个别扭的大男孩。
孟悠然忍不住噗嗤一笑:“容狄那晚确实宿在我这儿,呶!看见了吗?就躺在那张床上!”
孟悠然指了指,容允眼睛一眨,闪着水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张无情的手撕裂了一样,见容允表情越发奇怪,孟悠然忍不住加快了语速:“他受伤了,在床上睡了一晚。”
听见这句话,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容允抬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孟悠然:“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呃……”孟悠然想起那炽热的吻,脸颊稍微红了下,但见容允的大眼睛里又要沁出泪水,她赶紧说道:“当然什么都没有!”
容允松口气儿,心情瞬间好起来。
旁边的小白,摇了摇头:“你们这些痴男怨女……”
阿柔趴在地上,叫了声,茫然的望着小白。
小白砸吧砸吧嘴:“朽木不可雕也。”
绿豆眼,落在了孟悠然身上。
圣卿王府,翠芳阁。
洛久久望着地上的小个子男人,凤眸稍眯:“他真的这样说?”
“是,那允王爷让奴才转告王妃,休……休要……再耍花招!”
说完,跪在地上的人吓得浑身发抖。
“哼……”洛久久冷冷一笑,“没想到这平时天真的允王爷,这心倒是跟明镜似的,怕是就连圣卿王也知道了吧。”
可是,他这几日倒是没了动静。
旁边的桃子提醒道:“小姐,别忘了,王爷这几日都在临水轩养伤呢。”
洛久久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她搅着帕子,缠绕在纤长的指尖,脑海中便回想起那日早晨,她看见圣卿王浑身是伤的进了王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