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溪右手往前缓缓的推来,金丝缠绕在孟悠然的四肢上,那红丝流动起来,犹如火焰一般,窜入孟悠然的身体,孟悠然顿觉四肢酥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快意。
那金凤丹像是活了般,成了一只飞动的凤凰,翅膀一转,化为一道金光,朝孟悠然眉心间钻去,吓得孟悠然一惊。
脑海,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听到“叮”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开了,隐隐约约脑袋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就像许久未说话一样,开始不是很流利,“唔唔唔”了半天,最后竟然斯斯狂笑起来。
那笑声在孟悠然脑海里不停的回荡,回荡!让她再也看不见、听不到任何人任何物,她只觉脑袋像被人敲碎了一样,疼的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啊——
啊啊——
金光阵法里的少女,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犹如一只困兽。
“公子,夫人这是怎么了?”阿蓝大惊失色。
他转头望向白云溪,发现他也是面色雪白,剑眉紧蹙。
阿蓝不由一惊,难道公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斯拉——
白云溪只觉手里的金丝忽然松下来,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束缚在孟悠然身体上的金丝全部断裂,七七八八的落在地上。
白云溪抬起双手,滑动轮椅,急速朝孟悠然移动过去,但他人还未靠近,就见跪在地上的孟悠然猛然站起来,一道金光呈放射状朝周围迸射出来。
周围瞬间震动起来,密室顶上的装饰物都跟着掉下来,一瞬间,尘土飞扬,墙壁断裂,壁橱噼啪的歪倒在地上。
白云溪被那道金光甩在了墙壁上,他只觉头晕眼花,有温热的东西顺着头发流到眼睛上,他抬手抹去,嘴里不停喊着:“悠然?悠然!”
噗——
嗓子眼一甜,白云溪吐出一口血来,他无力的趴在地上,心口疼的要命,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悠然!悠然……”
白云溪猛地睁开眼,他迷蒙了一会儿,就赶紧起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又干咳起来,他捂着嘴巴,只觉有一股温热落到了掌心,摊开一看,竟是血水。
听见脚步声,他赶紧把手拢起来。
进来的是阿蓝,看见自家公子醒了,几乎要哭出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阿蓝端着药碗,放在桌子上。
白云溪忍住嗓子眼里的腥甜,朝阿蓝急问道:“悠然呢?她呢?”
阿蓝面色一变,垂下了头。
“你快说啊!”白云溪不由抓住了阿蓝的手臂。
阿蓝咬牙实话实说道:“公子,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咳咳咳……”由于情绪激动,白云溪又剧烈咳嗽起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极力忍耐着那又要涌出来的咳嗽,对阿蓝吩咐道:“你快带人去找!快点!”
阿蓝赶紧说道:“公子你别激动,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阿蓝犯难的住了嘴,纠结的望着白云溪。
“快说!”白云溪又轻咳几声。
“派出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着回来的没几个,他们说,他们是被夫人打伤的,夫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双瞳血红,手握红鞭,整个人看起来很冷,而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的非常可怕,非常恐怖!”
听到阿蓝的话,白云溪面色越发沉重起来。
他喃喃着:“难道已经无法挽回了?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哦对了,金凤丹?!”
白云溪一把抓住阿蓝的领子,问道:“那金凤丹你从壁橱拿出来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阿蓝摇摇头:“没有啊!”随后明白过来白云溪的话,问道:“难道公子怀疑金凤丹有问题?”
白云溪点点头,剑眉攒成了疙瘩。
“啊!我想起来了!”阿蓝一拍脑袋。
白云溪疑惑的望着他,只听阿蓝说道:“昨天早上公子和夫人刚走,那若云郡主就来了府上,她起先在大厅坐了会儿,然后就出去了,阿蓝在去书房的路上,遇见了若云郡主。”
白云溪双眼一沉,叫来管家,书信一封,让他去平南王府上送信。
柳若云接到宣平侯的信,喜不自禁,想着是不是那孟悠然死了,溪哥哥终于想到她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柳若云开开心心的美美打扮了一番,就坐着马车去了宣平侯府。
下了马车,她被下人扶着进了宣平侯府,往大厅走去。
老远的,就看见溪哥哥坐在大厅里,一身白衣,如天边的流云,神圣不可侵犯,溪哥哥就是她心中的神仙哥哥,无人能比。
“溪哥哥?”柳若云动若黄鹂,跑进大厅,抱住了白云溪的胳膊。
白云溪沉着脸,把胳膊从柳若云的手中挣脱出来,冷声问道:“云儿,昨天你都干了什么?”
白云溪的问话,如一盆凉水朝柳若云兜头倒过来,吓得柳若云身子一抖。
“溪……溪哥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柳若云抓紧袖摆,让自己镇定下来。
“云儿,溪哥哥不喜欢说谎的人!你若是不说实话,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溪哥哥,你也永远别踏进宣平侯府!”白云溪沉着眉眼,一脸冷漠,端的是冰冷无情。
“什……什么?”柳若云怔怔后退两步,她眼角染满泪光,整个人抖如筛糠。
“说!快说!”白云溪声音更加冰冷,吓得柳若云一哆嗦。
柳若云抹着眼泪,哽咽着便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柳若云说出白衣女子的时候,他心中一沉,果然是她!
上次地宫没有抓住她,就是个错误!
白云溪稍作沉思,才要抬起头说话,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侯府大门因为暴力,化为木渣。
隐约的仿似看见一道黑影走过来,但那黑影动作极快,只看到无数的残影在不远处移动,最后,一个黑衣男人站在了白云溪面前,那修长的玉手抓住了白云溪的衣领,把白云溪从轮椅上提起来。
“公子!”阿蓝惊叫一声。
白云溪往后一挥手,制止了上前的阿蓝。
“你答应过我什么?嗯?”容狄满眼阴冷,咬牙切齿的瞪着白云溪。
白云溪急咳几声,对容狄无力一笑:“悠然既然已经这样了,圣卿王即便是把我打死,也于事无补。为今应该想出应对之法,才能把悠然救过来!”
容狄松开白云溪,白云溪就跌落在地上,他哼了声:“如何应对?你说!如果说不出所以然来,本王就杀了你!”
“不许你杀溪哥哥!”
容狄被人推了下,但那手劲儿非常小,他后退一步,望着挡在白云溪面前的粉衣少女,讥讽一笑。
“金凤丹是本郡主动的手脚,孟悠然之所以这样都是本郡主害的,你要杀就杀我!”柳若云挑着眉毛说道,她见对面的男人面色越来越冷,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她撞着胆子又说道:“本……本郡主是平南王的女儿,你若是杀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可要小心喽!”
柳若云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着,言语多带挑衅,她见对面的男人除了脸色很冷外,再无什么行动,以为他被她郡主的身份震慑住了,不由洋洋得意起来。
“呵!呵呵……”
容狄冷笑连连,一身黑衣的他,让周围的温度降到冰点。
白云溪大惊失色,才要把前面的柳若云推开,但见容狄已先他一步,把柳若云的脖子抓在手中。
柳若云尖叫起来,她整个身体悬空,双脚在半空中乱蹬着。
柳若云这是真的害怕了,她惊恐万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那男人冷峻而邪魅,英俊的面容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死神,毫无感情的双眸满是滔天的惊怒。
“去死吧!”容狄手指用力,柳若云似乎听见了自己喉骨断裂的声音,她求助的望向后面的白云溪,白云溪立刻反应过来,用金丝缠绕住了容狄掐着柳若云脖子的手指。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王?宣平侯,你也太小瞧我了?”
噼啪——
金丝断裂,掉落在地上,柳若云眼泪拼命往下流,满是绝望。
“圣卿王,她可是南通的郡主,你若是把她杀死了,怕是会引起南通和北齐的嫌隙,你可要想清楚啊?”白云溪急急劝道。
“呵!一个南通小小的郡主,还敢动本王的女人?既然动了,不管是无知还是无辜,都必须死!”
咔擦——
柳若云脑袋一歪,就没了气息。
容狄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像丢破布似的,把柳若云的尸体丢在地上。
白云溪一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
容狄冷哼一声,朝白云溪道:“本王以为把她交给你,就能带给她幸福,到今时今日本王才明白,这世间能给她幸福的,就只有我,就只有我容狄!与其把她交给别人,让我心碎心累,不如从此以后,由我守护,伤心也好,开心也罢,我容狄只为她一人而活。”
“国家?呵!大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北齐太子的身份不要也罢!”
容狄仰头,望着广阔碧蓝的天空,他嘴角浅勾,轻语道:“悠然,别怕,我会去找你。”轻轻的,如情人间的昵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