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玉郡主与孟宜之在御宴楼用过膳后便在京都热闹的街道逛了逛,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这才分开了。
走了许久,茹玉郡主坐在马车里显得有些疲惫,靠在靠垫上小憩,更没有发现不过片刻间便睡死了过去,直到在一处空旷的巷子里停住,马车前的小厮将茹玉郡主给拖下了马车,扛进了院子里。
至于那马车上还躺着的人便自个儿做主打算打走了。
“站住。”小厮正打算离开就被人给叫住,顿时打了个激灵,僵硬这头转过身,之间一个穿着全黑斗篷的女子站在黑暗处,莫名瘆人的很。
“姑娘可还有何吩咐?”不自觉间,说的话都带上了颤音。
“马车里的人不能带走。”过了一会儿,就在小厮以为那人不会开口的时候,冰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一般,僵直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想到方才瞧见那俏丫头的脸,心不由跟刀子割一般难受,鼓足了用气道:“姑娘,这丫头你们左右是不要的,不若就送给小的好了,小的一定带着她滚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京都的。”
先前这姑娘给的银钱可不少,过上一辈子足足的了,现在还有免费的媳妇,自然是不愿意还回去的。
“离了京都便往藩国去吧,若是住在边关的城镇也可。”若是有战乱死了,正好。
“好好好,小的一定听从姑娘的吩咐,这就离开。”小厮心中一喜,跳上马车一鞭子就抽在了马屁股上,登时跑了出去。
待人离开之后,黑暗处的女子这才将斗篷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一张黯然失色的脸,却依稀可见原本的娇艳。
抚了抚脸颊,眸中闪过刺骨的恨意,转身进了院子里。
‘噗’的一声,冰凉刺骨的水浇在地上女人的身上,登时清醒了过来。
茹玉还没能够搞清楚眼前的状况,顿时就发了火:“哪个不长眼敢泼本郡主冷水?”
可惊叫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理会自己,茹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瞧瞧四周,这才发现站在跟前的展凝蕊,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半路被劫了。
明艳的脸上一片冰寒望着展凝蕊冷声道:“展凝蕊你真是够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本郡主,难道你不怕死吗?”茹玉心中亦是有些胆怯的,可望着展凝蕊却是什么也顾及不得了。
闻言,展凝蕊面上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瞪着一双充血的眸子望着茹玉,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沙哑,听着有些难受,“死?现在的我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孩子没了,高明旭恨不得她立刻死了,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现在的她本就命不久矣,还怕什么死呢?左右离死也不远了,孩子死了,她亦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倒不如跟她的仇人一起死。
“那你的家人呢?你可知道若是被旁人知道本郡主死在你的手上,就算你已经死了,可你们展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知道吗?诛灭九族,谁也别想活着,而你就是你们展家的千古罪人。”茹玉面容清冷的望着面目疯狂的展凝蕊开口道。
心中并非没有一点担忧,她下个月就要跟高明旭成亲了,好容易就要实现自己心中所愿,如何能够死在这里?还是死在展凝蕊的手中?不,她如何也要活着,一定要跟高明旭成亲。
“难怪高明旭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怕是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才会不要你的,不想你竟然这般不要脸,用那般腌臜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只可惜眼下你还是不能够嫁给他,最终站在他身边的人只能够是我。”看着展凝蕊悲哀,茹玉觉着无比的幸福。
本就绝望的展凝蕊因着茹玉的话彻底的疯掉了,猛的跑到丫鬟身边将那鞭子给夺了过来,这个鞭子就是她杀了自己孩子用的凶器,现在她也要让她承受孩子承受的十倍百倍,千倍。
‘啪’的一声,鞭子狠狠的抽在茹玉身上,顿时皮开肉绽,身上的衣裳被扒取了外衫,只留下单薄的里衫,全都已经湿透了,本就冻的蜷缩成了一团,又挨了一鞭子,茹玉顿时缩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望着展凝蕊狰狞的脸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面部纠结在一起的茹玉,展凝蕊心中闪过一丝快意,不够,还不够,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茹玉身上,直到她承受不住,惨叫了出来,一声高过一声。
展凝蕊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兴奋起来,望着茹玉惨白的脸哈哈大笑卡里,“哈哈,茹玉郡主,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的下场?你该为我的孩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的孩子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本郡主让他消失那是在帮他,你可知侯府夫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让你进府,便是进了府也不会是嫡妻,便是侧妃都算不上,难不成你想要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个庶子?要知道你在展府好歹也是嫡出。”茹玉一边劝着展凝蕊,一般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却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密室。
连门都不知道在哪里,心沉到了谷底,如此要怎么出去?
还有秋歌呢?秋歌难不成已经遇害了?
“茹玉郡主你可别傻了,今日不论是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相信,更不会心软的放过你,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呢?你那个会武的丫鬟怕是不能够来寻你了。”说着又是一阵癫狂的大笑。
展凝蕊的话让茹玉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莫不是秋歌出事儿了?先前自己都能够中招,怕是秋歌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你把秋歌怎么了?”
“那丫头叫秋歌啊,真美的名字呢,呵呵,真可惜,花儿一样的年纪,娇嫩的脸,却是毁了,那都是因为你啊,好郡主,若不是待在你的身边的话,她如何会遭遇这些呢?”展凝蕊扔下鞭子,眸中闪着浓浓的厌恶,扯下腰间的帕子,狠狠的擦擦自己的手,知道破皮之后才肯放下来,这才觉着手干净了许多。
“你做什么了?有什么仇怨你冲我来就好,为何要伤及无辜?”秋歌是自小就跟在她身边,一直在保护她,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落在展凝蕊手里,是她大意了,若是一开始就解决了她,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儿了。
“有个小厮看上她了,便送给那人了,想来这会儿也离开京都了,怎么办呢,唯一可能知道你下落的人竟然已经离京了,你终究是要死在我的手上的。”说完便闭了嘴,只是花样儿倒是没闲着,让丫鬟端上来的刑拘一样比一样残忍。
饶是见惯了刑法的茹玉也有些不适起来,况且这些还是要使用在自己身上的。
密室里的惨叫外边儿自然是不知晓的。
此时被带离京都的秋歌在颠簸的马车里醒了过来,而坐在架上架马车的小厮面上的笑意就一直不曾落下来,这会儿还想着要找个好地儿将这俏丫鬟给办了。
却不知道何时他心心念念的俏丫鬟已经醒了过来,不仅如此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很快,小厮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脖子上的凉意惊的他一个激灵,还以为是先前的那人后悔了,要杀他灭口呢,当下差点吓的尿裤子了。
“姑娘饶命啊,小的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呀,现在已经离京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求您饶小的一命吧。”小厮抖抖身子赶紧开口道,生怕晚了一分自己的小命就不再了。
秋歌听见这话也明白过来,怕是有人买通了这小厮来对郡主不利,天色已经这般晚了,也不知郡主究竟如何了,心中担忧的不得了。
“说,让你害郡主的人是谁?”厉声喝道,手中的匕首也紧了几分。
小厮有些不明白了,瞧见架在脖子上的一抹白,顿时明白过来,怕是驾着他的人不是那姑娘,而是自己的俏丫鬟,顿时面上放松下来。
“媳妇……”话还没说完,只觉脖子一痛,登时惊的尖叫了起来,声音尖锐的跟杀猪似的。
“再乱说话的话,就一刀了结了你,说,究竟似乎谁要害郡主?”秋歌在听见那两个字,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手上也没有客气。
小厮这才感觉到害怕了,顿时不敢有大的动作,哭丧着一张脸道:“小的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啊,蒙着一张脸,穿着全黑的斗篷,又是站在黑暗里,小的的确不认识,只是那人给了小的一笔钱让小的将人给带到巷子里就离开。”
“什么巷子?”
“百柳巷。”小四吐露出这三个字,秋歌顿时明白了想要害郡主的人究竟是谁,一个手刀打晕了小厮扔到了马车里,赶着马车就朝城门处赶过去。
另一边的孟宜之已经洗漱后准备上榻了,却听见屋子里有些轻微的动静,脸色就是一黑,下意识以为是薛时景来了。
只是心中却是有着几分雀跃,还以为要过几日才能够见到,欣喜的转身就瞧见一张不甚熟悉的脸落在眼前。
他一身紫衣,在袍角用金线绣着的细细龙纹,灯火明灭下,那只金龙好似要从流动的紫云间腾空飞去,他把玩着一枚女人的簪子,俊美迷人的面上,就连笑容都带着邪气,好似从世界大族走出来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然而细细看来,那一双醉的惊人的桃花眼中,沉淀的慢慢佳酿却如冰雪,清醒的没有一丝意动。
而他手中的那枚簪子却是自己的,今儿个还戴着呢,怎得就到了他手上?莫不是从先前就一直在这儿?
“十殿下还真是好兴致,许久不见,这夜闯神闺的坏习惯还没有改掉?”眸光微冷,望着明承颜的脸冷若冰霜。
闻言,明承颜有一瞬的怔愣,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唇边露出一丝颠倒众生的笑意来,“可方才本皇子分明瞧见了失望的神色,莫不是孟二小姐想要等的并非是本皇子,而是另有其人?”
倒是没料到明承颜观察的这般仔细,只是她是不会承认的,“十殿下说笑了,想必没有那个未出阁的女子会愿意看着外男闯进自己的闺房的吧?”
“哦?本皇子倒是觉着孟二小姐会是那第一人。”玩世不恭的笑意闭关没有落下去,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十殿下还请慎言,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若是影响了臣女的闺誉……”一张脸气的通红,狠狠的等着明承颜,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抢了先。
“若是影响了孟二小姐的闺誉,不若本皇子负责可好?”
这下孟宜之是真的生气了,先前还以为这十皇子不过是喜欢玩儿而已,可至少还是懂得分寸的,眼下看来,当真是她眼瞎。
“臣女不需要十皇子为臣女负责,还请十皇子赶紧离开。”孟宜之心中困惑不已,若是先前明承颜夜闯孟府不过是寻人的话,可那哑婆婆已经被寻了回去,为何还会闯进来?
“若是本皇子偏偏要为你负责呢。”明承颜突然欺身上前,却在孟宜之鼻尖处停了下来,萦绕在呼吸间的是带着梅花的香味,清新却带着一丝魅惑,低头就能够瞧见那殷红的唇瓣,心竟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吻上去。
察觉到明承颜的心思,清丽绝美的脸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猛地后退了几步,却是没发现身后就是床榻,顿时跌坐在了床榻上。
也因着这一变故,明承颜回过神来,却是离她更近了,戏谑的望着她道:“怎么,竟是这般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