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究竟是何意?”孟宜之当真是恼了,这人今日怎得这般奇怪?负什么责?他怎么就需要来负责了?
“莫不是孟二小姐在装傻?本皇子要求取你为妻,如此还是不懂吗?”开口话里却似乎多了几分真意,让孟宜之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两人也不过只是见过一面,算上此次也不过是两面,如此就开口求娶,当真将成亲当作了儿戏。
“臣女懂,可臣女拒绝十殿下的求娶。”
闻言,明承颜眉梢微挑,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意外。
孟宜之却是心中郁闷的很,这是怎得的,白日里是三殿下,这会儿倒了晚间又是十殿下,莫不是明日还要来个四殿下不成?
“哦?为何?莫不是因为本皇子的出身,嫌弃了本皇子?说来也对,要说最有力竞争皇位的除了三皇子便是四皇子了,而我不过是一个宫女所出,而后才挂在如妃名下的,如此又怎么会被你瞧上呢。”语气里带着无奈心酸,更多的是对孟宜之的失望。
“十殿下何出此言?臣女从未开口说过喜欢十殿下,更不曾对任何人开口,又何来瞧不上一说,尽管身份高贵又如何?臣女是孟府嫡女,可谁在意?谁将臣女放在眼里过?臣女拒绝十殿下不过是因为臣女明白此言不过是十殿下的戏言罢了。”
如她所想,两人不过见过两面,此前并无交集,不过是一面她可不认为明承颜会对自己一见钟情,那么今日明承颜只会是来试探的,可这个试探究竟又是为了谁呢?
“谁允许你来的?”未等明承颜开口,便听见一道盛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两人同时回头便瞧见一脸阴沉的薛时景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两人,不上前,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瞧见薛时景,明承颜脸色骤变,顿时就躲到了孟宜之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薛时景看了一眼,见他脸色更加难看了,直躲在身后不敢出来。
孟宜之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整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方才还一脸镇定,戏谑的望着自己的明承颜就跟受了惊的老鼠一般到处躲藏,生怕薛时景一个不好就冲过来揍他一顿。
的确,薛时景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到底碍着孟宜之还在没敢真的动手。
“还不赶紧出来?躲在女人身后像什么样子?”看着明承颜的手竟然搭在孟宜之圆润的肩头上,就是穿着衣裳也不成,暴怒的边缘上,薛时景忍不住怒吼了出来。
便是站在屋外守夜的蓝心都给惊着了,下意识转身就要进屋子里来,突然想到那声音有些耳熟,待明白过来是薛时景的时候,也就放心歪在门口不动了。
孟宜之亦是被吓了一跳,担心这么大声会将旁人给引过来,这可就糟了,她屋子里的可不止一个男人呢,还是两个,这传出去……
“够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孟宜之简直忍无可忍,一把就将躲在身后的明承颜给揪了出来,这会儿倒是怕了,方才还玩儿的起劲呢,这会儿指望她救他?做梦呢吧。
见此,薛时景面色这才算好看了些,可听到那句话,想来定然是明承颜惹得宜之不开心了,往前尽管他如何厚脸皮可都是没有让宜之这般盛怒,这火气自然也就算到了明承颜的头上。
“宜之,早些休息。”瞧着她眼底下的青色,顿时不忍心打扰她了,提着明承颜的衣领闪身离开了房间,窗户也不忘记关的个严严实实。
突然之间屋子里就剩下自己,孟宜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着心里有一股叫做失落的东西涌了出来。
本以为能够好好休息的孟宜之,却是再次被敲门声给打扰了。
“小姐您歇下了吗?”蓝心小心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吧。”索性坐在床榻上,将银丝碳扒拉两下,烧的更旺了些,这才回头看蓝心走了进来。
“小姐,郡主身边的秋歌来了,说是郡主出事儿了,眼下只有您能够救她呢。”说来,蓝心也有些奇怪,先前两人分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晚了出事儿呢?
孟宜之却是没有犹豫多久,让蓝心将秋歌给请了进来,待瞧见那一身破烂的衣裳时,眉头悠的觑起,拉着她坐下,又让蓝心去找一件干净的衣裳来给秋歌换上。
见蓝心出去,孟宜之这才沉声开口:“将你家郡主失踪的事儿全都告诉我,不要有一丝的落下。”
秋歌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不隐瞒,如数道出。
孟宜之觉着困惑的是,先前她去见展凝蕊的时,苍白的模样不似作假,可怎得一转身就将茹玉给劫了?
除非一开始展凝蕊就是装的,原以为被当作和亲公主之后定然会对茹玉新生怨恨,却不想自己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那么也就只能够自己亲自动手了。
既是敢这般做,展凝蕊怕是想要跟茹玉同归于尽,晚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走,得赶紧将人给找到,不然怕是凶多吉少。”她知道丧子之痛,所以很明白此时展凝蕊的心情,没想到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高明旭都没有一丝的改变,自私,最爱的依旧是自己,亲生骨肉都能够残忍的视而不见。
这一次孟宜之没有带上清秀和杜刚,不能够大张旗鼓,依着秋歌的话来说,怕是长公主还不知晓,不然绝不会允许茹玉这般做的,眼下若是被人知道茹玉已经失了清白,往后怕是更不能够在京都立足了。
不知道展凝蕊身后还有没有人,孟宜之带上剑三兄弟五人,想来也够了。
到了展凝蕊的院子里,周遭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无,便是大门前的灯笼里亦是,很不寻常,只是为保不是展凝蕊的障眼法,依旧将院子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怕是那小厮离开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带走了。”孟宜之心沉了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无奈只得将院子两边附近的人家叫醒之后询问,好在是有人睡的浅听见了一点动静,听着像是朝东边儿走,无奈一家家的敲门询问,这才有了路线,只是不想竟是朝神庙的方向过去了。
一路倒是瞧见了几家客栈,皆是大门紧闭,一丝光亮也没有。
“剑三,带着老二将这里所有的房间全部都搜一遍,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这边尽管人烟稀少,可从来都不会将所有的灯都给灭掉,正因为白日的生意不如何,这才让晚间的关门时辰晚了些。
很快,剑三便回来了,眸中泛着光亮,孟宜之便知晓定然是有了消息了。
“小姐,这家客栈的厨房里有一条密道。”
闻言,孟宜之没有继续耽搁,跟着剑三一块儿下了密道,只是不过片刻便没办法再往下,谁想密室里竟然燃起了浓烟,莫不是要将人给生生烧死不成?
再往下孟宜之连呼吸都不能够了,这才让剑三给送了上去,秋歌却似乎执意要下去的,见此,孟宜之也不拦着,待在厨房边儿上等着秋歌将人给救上来。
直到一盏茶过去,也不见秋歌上来,可外边儿冒着的浓烟却是越发的重了,怕是人有意外啊。
“剑三,去瞧瞧,记住若是不能够将人给带出来,便自己先保命。”
没有开口,剑三点了点头便下去了,浓烟太重,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好在有将打湿的帕子捂住口鼻,这才好受了些,可时间长了也不怎么顶用。
一路走到底,眼睛越发的难受了,依稀瞧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待将人翻过身来,不过是普通的认不出来的脸,继续往前走,似乎是石门被什么卡住了,关上了一半。
剑三没有犹豫,弯着身子走了过去,待瞧见眼前的一幕心脏猛地收缩,饶是见惯了血腥的人也忍不住想要作呕。
地上躺着两名女子,一名他是见过的,便是方才一块儿过来的秋歌,趴在地上,后脑上被砸了一个洞来,不停的冒着血,也不知究竟还有没有气儿。
另外一名女子显得可怖的多,一张脸被划花,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四肢呈不正常的扭曲,腿上被划了几道,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如此看来多半怕是会变成残废。
既是郡主这般尊贵的身份,如何能够容忍自己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没有考虑太多,将手帕系住,一手提起一个快步的离开了密室,只是心中困惑的是,那展凝蕊人去了哪里?
孟宜之心中焦躁不安的时候,便瞧见剑三将人给带了出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待瞧见剑三不对劲的脸色时,视线转到了茹玉身上,顿时一张呗划花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张脸,尽管平日里茹玉并不怎么表现,可那个女子不爱美?没想到展凝蕊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千分万分。
“去寻了大夫来,此事怕是不能够不告诉长公主了。”带着人主仆二人直接去了长公主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根本瞒不住,明日便会知晓,到时更加难办。
蓝心先一步下了马车,敲门许久之后才有人来开门,却是打算赶人,可瞧见孟宜之之后这才恭敬了起来,孟宜之来过长公主府两次,那小厮能够记住孟宜之也不过是因为茹玉郡主的缘故。
“快去禀告长公主,郡主出事儿了,寻个人带路去郡主的院子。”简短的开口之后,便让蓝心一块儿将人给抬了出来,自然是不能够让剑三一个男子来的,坏了闺誉,这条命也是保不住了。
将茹玉郡主带回了院子里的时候,长公主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本就担心不已的长公主一直未眠,暗地里自然派了人去寻,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却不想竟是孟宜之将人给送回来的,还出了事儿。
长公主极怒之下甩了孟宜之一个耳光,“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茹玉会这般伤痕累累的回来?说,是不是你害的她?”
被冤枉,扇了耳光,孟宜之却是没有与长公主计较,毕竟作为母亲,女儿出事儿之后自然是焦急的不得了,失去理智也实属正常,况且说到底此事多少与自己沾点关系的。
“是为情,郡主与侯府庶子高明旭来往甚密,可高明旭先前经过渠城展府的时候,与三房女儿展凝蕊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还有了孩子,跟着一块儿进京了,郡主不知如何知晓了此事,带着鞭子生生的将展凝蕊的孩子打掉了,展凝蕊痛失孩子疯狂之下劫持了郡主,而后秋歌来寻,臣女便带着秋歌一块儿寻郡主的下落,待寻到之时,郡主便是眼下这般模样。”
对此,孟宜之病么有任何隐瞒,左右长公主迟早都会知道的,况且眼下是出了人命的。
“一派胡言,茹玉如何会看得上那侯府庶子?便是看上的也该是世子才对,况且既然知晓了那庶子有了外室还有了孩子,茹玉怎么会还能够与那庶子来往?以本公主看来,一切都是你在撒谎。”
长公主显然不相信孟宜之的话,相反还想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孟宜之身上,倒是有些奇怪的很,况且事实如何还没有个结果。
“是不是撒谎,待郡主醒来之后便清楚了,天色已晚,臣女便告辞了。”不理会长公主的胡搅蛮缠,眼下得赶紧回府才是,若是被发现她擅自离府,可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
谁知长公主竟然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孟宜之,“站住,伤害了本公主的茹玉还想要安然离开?来人呐,将孟二小姐和她身边的人压下去,明日交给京兆尹。”
孟宜之心中一寒,不对劲,按理说她将茹玉给救了回来,长公主该感激自己才是,可为何是这般反应?对了,先前去了密室也不见展凝蕊身影,莫不是将一切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不,展凝蕊没有那个时间。
抬眸望去之间长公主眸中泛着心疼望着茹玉,手指是不是的抚上她受伤的胳膊和脸。
是了,闺誉,若是茹玉郡主这般传了出去,这辈子可不就是毁了?眼下对长公主来说重要的并非是害茹玉的人是谁,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个污点去掉,而孟宜之就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