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或许活不了多久了。”孟宜之的问话让清秀皱起了眉头,话还是照实说了。
对于孟宜之来说,活多久都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重要的是这人在有生之年还能够有多少的利用价值。
“好生伺候着,别让人给死了。”交代了这么一句,孟宜之便让清秀离开了。
静好苑倒是安静的不得了,可是另外一边的惠兰院却是不那么平静了,已是深夜,惠兰院主屋里灯火通明。
今日去了公主府,苏氏可是揣着一肚子气回来的,要说那剩下的四位小姐的荷包丢失跟孟宜之没有一丝的关系,她还真是不相信,想到这里,苏氏不禁有些怀疑,时不时孟宜之一早就清楚她会在公主府上来对付她,所以早就有了防备?
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安排的人到底是谁,又怎么会提前得知消息,了解自己要用到什么东西来算计,旭宁公主的事情出的时候,那会儿孟宜之都还不曾出生呢,要说是展氏就更加不可能了,静好苑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道理展氏告知了孟宜之,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况且展氏压根儿就不是喜欢说别人闲话的人,况且展氏在孟宜之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病着了,那会儿是不可能有那功夫去说这事儿的。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问题出在清丽那丫头的身上,除非她泄露了自己的计划,否者,孟宜之绝不可能会清楚的,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局,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破坏了,心中的气闷可想而知,最可气的是这人还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夫人别再生气了,来日方长嘛,难道您还担心会整治不住一个丫头不成?左右不过才十一二岁,能够能耐到哪儿去?一次两次躲过去也是正常的,当初那展氏不也是躲了好几次才中招吗?夫人,咱们得有点耐心。”徐嬷嬷端着热茶正要端到苏氏面前,却又想到最近苏氏的世面,这又转过去倒了一杯清水过来递给苏氏,边说道。
原本苏氏心中便烦闷的很,这会儿瞧着杯子里的清水,心情就更烦躁了起来,她可是从来都不喝这清水的,定要放些茶叶才能够咽下去,可是喝过了浓茶的后果便是怎么也说不着,可是偏偏这习惯就是改不掉,索性苏氏也不打算改了。
正要发火的苏氏转过头瞧着徐嬷嬷眼底的担忧之色渐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徐嬷嬷算是除去娘亲之后唯一对自己视如己出之人,这么多年都不曾离开,徐嬷嬷早就已经到了该离开的年纪了。
可是苏氏很是依赖徐嬷嬷,所以这一留也就留到了现在,华发早已花白,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渐渐模糊起来,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这原本想要发出来的火,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只是那杯清水依旧没有喝进去,而是放到了一边儿。
“我当然知道,那丫头一天不除,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总觉得将来会发生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没错,她的失眠多半都是因为孟宜之,特别是今日在公主府的时候,孟宜之表现出来的是超越自己的成熟镇定,若不是那样一张脸,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定然是会以为那坐在她前面的是在后宅身经百战的对手。
难缠的很,正因为这样的孟宜之,苏氏才会想要速战速决,到时候拖拖拉拉还真是会拖出点问题出来。
“夫人也别太着急,来日放长,难道还担心会没有机会除掉那个小贱人吗?当初展氏不也是栽在您的手里,剩下一个半大的娃娃能够成什么气的?您呐还是赶紧想想要怎么去笼络老爷的心才是正经啊。”徐嬷嬷也是个忠心的,凡是都为了苏氏着想。
如今苏氏什么都不缺了,可是唯一缺的就是孟府当家主人的,这眼看着入祠堂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偏偏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老爷都没有要提这件事情的意思,她怎么能不着急呢?
“等等等,我都等了多少年了?为的不就是现在,可那孟宜之偏就是不准备让我安生,安安分分的待在渠城难道不好吗,我都已经决定放过她一马了,竟然还想要回来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苏氏气愤的甩开杯子,想到孟宜之今日在公主府当众给悠儿难堪心中就抑郁难平。
苏氏会有这样的想法,孟宜之早就不奇怪了,总觉得我放弃了陷害你的心思就可以抹去之前所做的一切了,况且真如苏氏所言,只要孟宜之安安心心的待在渠城她就不会算计她了吗?这一点怕是苏氏自己说出来都不会相信。
一旦她的女儿孟习悠有一点危及性命的事情存在的话,怕是第一个推出去的就是自己,一个没有母亲,没有靠山的人,能够坚持多久呢?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几天吗?夫人您该沉住气,那丫头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过是个爹不疼老夫人不爱的,这孟府依旧是您的天下,她还能怎么翻天去?”徐嬷嬷吩咐屋外的丫头进屋来收拾,也不嫌麻烦,又给苏氏倒了一杯清水,递到了跟前,这一次苏氏倒是没有犹豫的就接过去了。
徐嬷嬷瞧着苏氏接过了茶杯就知道她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神色一松,继续劝慰道:“如今那丫头能够躲过您的算计去,也不过是一时的好运气罢了,这孟府都在您的掌握之中,难道还怕解决不了她?”
苏氏对自己一向都是很自信的,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会比不过孟宜之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的,当即也不再多言。
瞧着苏氏的神色松来下来,面上又恢复到来往日的骄傲和对事物的不屑,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夫人,今日一趟也是累来,不如早些歇下吧。”
话音刚落,便闻见外间一阵吵闹,将苏氏刚刚袭来的瞌睡也全都给吵没来,心情有些烦躁起来,“谁在外边儿?”
徐嬷嬷瞧着苏氏又要发作,赶紧将苏氏给安抚下来,“夫人别急,奴婢先去瞧瞧,若是值得夫人烦心的,再来向您禀报,您安心歇下吧。”
原本苏氏也是累及,这会儿有人帮自己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呢,她向来是个宽待自己的人,不再言语就要躺下来,却不想人竟然闯进来里间,吓的苏氏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方才已经宽衣来,苏氏躺在榻上的时候,身上仅仅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
显然来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面上有些尴尬,在身边的人要将自己拉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跑到来苏氏面前,猛地就跪来下来,眼泪潸然而下。
“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吧,您答应过奴婢的,只要奴婢做来这件事情就救奴婢的弟弟的。”清丽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偏偏苏氏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她爱的人也就只有自己和权力,就是女儿也不过是利用品罢了,一旦失去来价值,也不过是弃之不顾的下场。
苏氏当真是被气笑来,她还真是嘀咕来这女人的脸皮厚度啊,失败来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过来找她,要奖赏?先不说之前收买她的时候付的银子,她都还没有为打水漂的银子找她的麻烦,她倒是先一步找上来自己。
“救你弟弟的前提下是你完成来我交代的事情,可是如今呢?事情可是办的砸的不能再砸,那茹玉郡主可是讨厌上来我的悠儿,若是被公主殿下厌恶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不清楚吗?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救你弟弟?”苏氏讽刺的轻笑出声,在那并不太明亮的屋子里,艳丽的面容带着浓浓的魅惑,只可惜,该被魅惑的人并不在屋子里,倒是浪费来一道靓丽的风景来。
闻言,清丽的脸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苏氏,一时之间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过河拆桥也用的太好来,不论成不成,这事儿她都做来,已经是彻底的得罪完了苏氏,现在苏氏若是不救自己,那她该是社么样的下场?她已经是不敢想象。
“夫人,求你,这件事情我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做来,您不能言而无信。”清丽也是被逼急了,这话对苏氏这样的人可是万万说不得的,比额说是帮你来,或许还会加上一脚,将你踩到泥地里,能不能爬出来是你的本事,可是会不会给你这个爬出来的机会,那是苏氏的心情。
果然,清丽的话音刚落,苏氏那张艳丽的脸变得狰狞,一双如水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清丽,周身的戾气彻底的散发出来。
“我言而无信,你又能怎么样?难道现在还想要去给孟宜之高密吗?还是你觉得孟宜之会救你这个马后炮?别天真来,当初你上来我的船,你这命就死死的拽在我的手里来,想要威胁我,你还得有这个资本才行,蠢笨的东西。”清丽她自然是不会留下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她向来都不喜欢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