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屋子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搜了出来,苏氏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孟宜之倒是想晕呢,可是现在母亲晕了,这些东西都被搜出来是不可能会还回去的了。
可是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呢,孟习悠想尽办法给自己身后的雨儿使眼色,后者倒是瞧见了,可是孟宜之的眼神一直都似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一个动作惹的孟宜之不高兴就要处置自己。
眼下她是真的有这个权利啊,权衡之下是动也不动,孟习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在这会儿院外有个探头探脑的脑袋在张望给了孟习悠机会。
那人也是个聪明的,瞧着这院子里的架势,再看看晕过去的苏氏,心里就清楚明了了,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小姐?”清秀本就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要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的,那人刚刚靠近院落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都在等着孟宜之的发货罢了。
这会儿见人离开,孟宜之也没有开口还以为对方不曾发觉。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往后还有更好看的戏呢,今日全部看完,往后岂不是太无聊了?”她不会再给苏氏母女蹦跶的时间,但是却也不会一口咬死,太便宜了不是?
见孟宜之这么说,清秀没有再开口,安静的待在孟宜之身后,等候吩咐。
“看来二小姐说的话与事实并不怎么符合呢。”毫不掩饰面上的嘲讽,说完,便让清秀寻人将东西都搬回了静好苑。
苏氏刚刚醒过来就瞧见了这么一幕,气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却是再一次晕了过去。
见人离开,孟习悠也顾不得苏氏如何了,只想着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有没有被孟宜之动掉,更是担心孟宜之会直接去往她的院子里,想着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去。
这一幕倒是叫苏氏院子的一众看的膛目结舌,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别说是亲母子了。
回了院子,孟宜之便让清秀和三丫头一起去对账了,之余没找回来的东西,若不是在孟习悠的院子里,便是早已经被变卖了,她可是清楚就今日的孟习悠那一袭简单的白色衣裙都是不简单的,天蚕丝啊,万两一匹,但看那一身怕是用了一匹不止啊,可这银子从哪儿来的呢?
房间里就剩下了孟宜之和听兰,等到孟宜之坐下之后,听兰也顺势上前给她到了一杯热茶,这才退后几步候着。
“冰夏这腿怕是治不愈了。”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让听兰有些惊讶,可是在听见那句话之后,眼底暗了暗,是为冰夏往后的生活担心。
“你今日便跟着冰夏一块儿动身去庄子里,也好照顾着冰夏。”原本还在为冰夏的腿伤心的通栏,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宜之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先前小姐就说过让自己去庄子里的话,但是在见到冰夏之后,便改了主意,让冰夏去庄子里,自己能够继续留下来,这会儿再次提起,听兰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可是在瞧见孟宜之那不容更改的面色,话也咽了下去。
可是许久都不曾听见一句话,听兰心里竟是有些怨了起来,最后也是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小姐,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您不要听兰了?”
闻言,孟宜之放下茶盏,粉嫩的唇瓣抿了抿,眼底有着不同往常的淡漠,那里是冰冷一片,她能够对听兰好,那是因为前世听兰的舍身相护,一世的悲惨让自己内疚。
忠心?她不怀疑,听兰并非不聪明,并非不沉着,只是太过心软,朝夕相处让她对冰夏如同自己亲妹妹一般,可是在这孟府下人们各为其主,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是超乎你想象的。
在渠城的三年,展府一向和睦,没有过那些腌臜事儿,也造就了听兰单纯的性子,因为太相信人,所以对相信的人又怎么会把那些聪明沉静用在感情上呢?
是她将听兰护的太好了。
“你没有错,重感情不会是错,但是在这个京城里,勋贵云集的地方,感情却是最要不得的,我名义上是你的主子,可我从未将你当过下人,让你去庄子里是想让你看清你相信的眼前的现实究竟是真是假,等到你彻底明白的时候再回来吧。”终究说不下重话,只希望听兰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心中虽然难过,但是听兰没有违背孟宜之的命令,回屋去收拾东西去了。
庄子里的日子定是比孟府里要艰苦上许多的,心有不忍,孟宜之走到梳妆台前将首饰盒打开,里面那个粉色的绣着荷花样式的荷包取了出来,里面有三锭银子,一锭是五两,这段时间也是够了。
刚出了房门,便见杜淳带着后门守门的婆子走了过来,那婆子面上再没有了往常的散漫和不屑,眼底满是焦急,在见到孟宜之后就显得更加局促了。
“老奴见过大小姐,老奴是后门守门的婆子,大家都叫着老奴夫家的姓,老奴名为吴芳,原先是跟着苏姨娘的,只是并不被重视,而后更是被那王氏给赶到了后门守门去了,老奴的孙女儿在二小姐房里当个三等丫鬟,老奴并非对这不满,可是二小姐这会儿不知为何发了脾气,拿了那些丫头出气,老奴的那孙女儿都快要被打死了。”说着竟是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为何会求到我这里?”吴芳是苏氏的人,她是清楚的,这会儿来投靠是为了孙女儿,但是她心中的信任是一点也无的。
“老奴心知大小姐心善,不是那等狠辣之人,若是不与之为敌,虽说不至于交好,却也不会牵连无辜。自大小姐回府之后的这一个多月,大小姐的作风老奴也是看在眼里,一心想要跟随,只是担心老奴的前主子是苏姨娘会不信任这才一直迟迟未前来。”说着,吴芳的脸上竟是有些赫然。
见孟宜之面上并没有不悦,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今日着实是不得已才求到大小姐这儿来,但求大小姐能够救老奴孙女儿一名,这辈子老奴与孙女的命都交与大小姐手里,愿为大小姐效犬马之劳。”
咬着牙说完这一番话,吴芳也不敢去瞧孟宜之的脸色,恭恭敬敬的跪在孟宜之面前,想要让她瞧见自己的决心。
前世里,孟宜之身边并没有吴芳这个人的出现,却也听过其后的遭遇,那孙女儿的确是死在孟习悠的手里,却不是现在,而是往后的两年里,这便是那所谓的蝴蝶效应?
救还是不救,孟宜之心中也在做着计较,许久,才算叹了口气,可也对吴芳能够沉得住气赞赏,心里是焦急的不得了,对自己的沉默只是安静的带着并没有开口催促,或许但凡吴芳开口说出一个字,自己都是不会帮的了。
“杜刚,一会儿听兰离开之前将这个荷包递给她。”说着便带着三丫头一块儿去了安好苑。
望着孟宜之离去的方向,吴芳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老泪纵横,心里对孟宜之的感激根本无法严明,不过是从未有过交集的人都能够站出来帮她,可是那个自己为她效忠了一辈子的主子,却是视而不见,更是将她轰了出来。
心里头一次下定决心要跟随孟宜之,无论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会后悔。
“小姐,那吴婆子是苏姨娘的人,您怎么敢用啊,她孙女还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呢。”三丫头有些不明白,倒是直性子直接问了出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日之举总会有回报的一天,三丫头你可要记住,人不能坚持一成不变,学会变通才是真理。”
“这样啊。”三丫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中的含义还是需要她自己满满去琢磨。
还未走进安好苑,便听见一声一声的惨叫声,这边儿的动静兰清苑怕是都有知晓了,倒是孟长宁这会儿并不在府上,或许这也是孟习悠瞅准了的吧,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毕竟孟长宁才是她最大的靠山啊。
上一次是王婆子,这一次又换了吴婆子的孙女,看来她这个妹妹还真是暴虐的很。
“这是怎么了?”人还未到,孟宜之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吓的孟习悠手上的鞭子差点落了下来,方才回院子里之后在瞧见房间里的东西全都被搬离之后,她才放心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丫头竟然敢上前来教训自己,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即就教训了一顿,却是将心中所有的郁气全都释放了出来,这一打骂也就收不住手了。
要不是孟宜之突然过来,她怕是将这丫头打死都不罢休的。
“怎么?大姐姐这是来妹妹院子里来‘瞧瞧’了?”其中的字咬的集中,显然她还牢牢的记着方才在惠兰院的时候孟宜之说的话,搜了惠兰院,这安好苑也是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