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并非是不紧张的,孟宜之虽是淡定的站在那儿,可后背都浸湿了,长公主的威压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既是收到了邀请帖,便是本公主的客人,如何有轻视一说,依云,你可有对孟家小姐不敬?还不赶紧道歉,可别再任性了。”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凤眸中的凌厉也尽数淡去,柔声开口道,与方才周身围绕戾气的长公主殿下判若两人。
罗依云金见长公主这般说,还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笑话,给一个从三品官员之女道歉,往后她如何有脸在众人跟前立足?
可在触及那双凤眸里好不掩饰的杀意时,身子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终究是在长公主殿下‘和善’的目光下,走到孟宜之跟前,磕磕巴巴的开口道:“方才出言不逊,是姐姐的不是,想来妹妹是个大度的,定然不会与姐姐一般计较对不对?”
话虽出了口,可这话里却是一丝诚意也没有的,不过是碍于长公主殿下的威压,孟宜之却是知道,能够做到这般已是不易,若是将长公主逼的紧了,自己怕是会被记恨上的,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今日第一次见面,便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儿,也是妹妹的不是,还请姐姐不要介意,往后咱们好好相处,依旧还是姐妹。”孟宜之适时的道歉,只是话里却是讽刺了罗依云一番,第一次见面如何知道她大度了?不过是随意戴了个高帽,让孟宜之不得不接着。
众人心中清楚明了,可到底不愿惹得长公主殿下不悦,皆是住了嘴。
明绍均瞧着事情这般快就被解决,心中倒是有些意犹未尽,可想到方才瞧见的一出好戏,刚扬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一场风波就这般过去,长公主面上一直兴致缺缺,甚至可以瞧出隐隐不悦,不久,便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辞,很快,大殿里便只剩下长公主殿下与明绍均,还有身边伺候着的嬷嬷丫鬟。
“将人给我带上来。”长公主猛地将桌案一拍,可见这事情是有多严重,竟是惹得长公主连仪态都顾不得那许多了。
明绍均走到长公主身边儿的位置上坐下,身子随意的往后躺着,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的望着被带上来的两人,倒是披上了衣裳,可却也就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衫而已。
瞧着明绍均这般不成样子,若是往日里定然要说道两句,可眼下却是没有那功夫,只是不悦的望了一眼,倒是没有开口,凡是望着下首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两人,凤眸中寒光乍现。
“来人呐,将人给本公主泼醒。”森寒语气带着一丝杀意。
‘噗’的一声,冰凉的井水泼在了两个穿着单薄衣衫的男女身上,很快殿内的安静就被一阵惊叫声打破。
女子披头散发的,整个身子都被井水给浇了个透彻,薄薄的衣衫根本就遮挡不住曼妙的身姿,可此时却是一丝美感也无,发丝被打湿,全部粘在一起,大殿里虽是烧着碳,可却根本去不了寒。
似是发现了不对劲,女子将乱发拨开,抬眸便瞧见面目森寒的长公主,与神色慵懒的明绍均,视线落在明绍均身上时,眸光闪过柔情,似乎依旧没有发现眼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垂眸,只是羞涩的表情还没有表露出来。
便瞧见自己身子几乎都露在外边儿,身上的衣衫根本遮不住自己的身子,可方才她就是这般站在明公子身前,接受不了之下发出一声惨叫。
“本公主倒是真不清楚原来赵将军的家风竟是如此开放。堪比域国。”赵氏一家年前方回京,先前赵将军便是在边关制敌,这敌便是域国的军队,这话分明是在打赵将军的脸。
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家风竟是比域国都要开放的多,这还是在公主府呢,便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简直恬不知耻。
闻言,赵雅蓉恨不得赶紧钻到地缝里去才好,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便是未经人事,也能够猜测到几分,目光落在身旁同样清醒过来的男人身上,滔天的恨意散发出来,今日若能够侥幸躲过去,她定然要将这夺了她身子的男人五马分尸。
脑子里难得的开始迅速转动起来,先前她是使了丫头将纸条递给明公子的,而后便在房间里等着,谁知道竟是昏睡了过去,迷糊中感觉有人在动自己,原本以为是明公子,可谁知竟然会是不知名的男人在她床上。
如今还是在明公子跟前被抓住,此生都与明公子无缘了,这如何让她承受的住?
定然是那丫头传错了字条,才会将不相干的男人给引进来,若是让她回去定然要将那丫头侵猪笼,竟敢这般害自己。
“长公主殿下,臣女冤枉,家父虽是武将,可从小便对臣女教之甚严,如何也不敢做出这般耻辱,有辱家风的事儿,臣女是被陷害的,还请长公主殿下为臣女做主啊。”赵雅蓉哭的鼻涕横流,是当真冤枉的很,只能说她蠢笨呐。
相比较之下,身旁的男子就要显得淡定的多了,耷拉着脑袋让人瞧不清楚容貌,更没有办法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陷害?小院儿里就只有你们两人在,周围便是一名侍女也无,全在大殿里,试问又有谁能够陷害了你去?”长公主当真是被气笑了。
“不,长公主,定然是有人陷害臣女,臣女的确是为了散心才会走到了那小院儿里去,可是不过坐了片刻便昏睡了过去,便是坐下的时候还精神的很,怎得会突然就睡过去呢?便是臣女身边的婢女也不近了踪影,事出反常啊。”赵雅蓉自然是不会将自己递字条的事儿交代出来,不然怕是长公主连杀了她的心都是有的。
所以便捡了轻了说了,说起来,身边的婢女自进了公主府后便不曾离开自己身边,可出来这事儿,竟是不见踪影,便是再蠢也能够从猜到不对劲,若非遇害,便是出卖了她。
“便是想要找个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屋子里干净的很,大夫已经查过了,屋子里并未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出了事儿,自然是要先调查清楚的,原先她也以为这赵雅蓉是被人使计陷害的,可偏生一丝蛛丝马迹也无。
“怎么可能?”赵雅蓉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很确信昏睡之前闻见了一阵香味,之后便不省人事,可是为何却是什么也没有搜到呢?
可不论赵雅蓉如何的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的确是失了清白,断不可能再对明公子产生一丝不对的心思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呢,若是有人打定了注意要毁了她,自然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的。
“今日之事,定然要让令尊给本公主一个交代,来人呐,将两人给我一块儿送到赵府。”这人她自然是能够处置的,只是却不能够将事情闹大,这也是为何她私下处理的原因。
可她公主府也不是随意让人撒野的地方,瞧着赵雅蓉眼底的震惊不似假的,莫不是真的有人胆敢在公主府上动手?
子大殿上离开,赵雅蓉再没开口说上一句,只是心中却是恐惧着回府之后将会面临些什么。
“戏都看完了,今日前来赴宴的可有瞧得上的?”长公主回头便瞧见自个儿儿子的目光还望着大门处,心中莫名一个咯噔,莫不是儿子瞧上了那赵家的小姐?思及此,凤眸便是一寒。
闻言,明绍均般瞧见长公主一副似要吃人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母亲往后可别再为儿子担忧了,指不定这儿媳妇不日便会有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不去看长公主震惊的神情,自然也不清楚长公主心中是在想些什么了。
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长公主心中却是犯了难,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赵家的小姐,竟是连儿媳妇的字眼都说出来了,怕是真的……若是先前也就罢了,可偏生在除了这事儿之后。
静好苑内。
蓝雪和蓝雀准备好了热水让孟宜之沐浴,又听蓝心与蓝韵简单讲了些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尤其说道那罗依云欺负孟采玉的时候更是气愤的不得了,便是不喜欢孟采玉也罢,可终究是孟府的小姐,加上与孟宜之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自然也是愿意维护一二的。
“四小姐也是个可怜儿见的,往日里大小姐对四小姐这般好,出了府了却是被人这般欺负。”蓝雪倒是对孟采玉颇有几分好感,这位小姐身上也没什么毛病,对她们下人也没什么架子,心中还是存着几分善意的。
蓝雀帮着孟宜之擦着湿软的秀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穿好了里衣,孟宜之在蓝心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瞧见蓝雀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开口道:“这是怎得了?魂不守舍的。”
孟宜之对蓝雀说话,后者也没有听见,反倒是自个儿想着心事儿,还是蓝雪在身边儿拍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在瞧见孟宜之困惑的望着她,这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赶紧认错道:“奴婢知错,请大小姐责罚。”
“说什么责罚不责罚,你家主子我难不成是那喜欢虐待下人的主子?”孟宜之难得开了个玩笑,心知蓝雀性子,怕是真遇上奇怪的事儿了,才会这般。
蓝雀斟酌之后,这才将今日的奇怪之处说了出来:“大小姐,奴婢今日无事,便跟着如月一块儿去了后山,发现似乎山里并非是无人居住的,只是毕竟奴婢二人不熟悉,便打算回来,可就在这会儿竟是发现了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提着食盒上去了。”
原本蓝雀与如月是打算将人给瞧好了再回来的,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甚至险些被李嬷嬷给抓住,若不是两人跑的快的话,怕是真会被留下。
“你的意思是,山里住了人,还是遇上了李嬷嬷?”这话孟宜之的确不安心,
后山向来是禁止出入的,当初不是没有人不听劝,偷偷去了后山,可无一不是被药给毒死的,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久而久之,牛鬼蛇神这样的乱七八糟都出来了,只是若是加上李嬷嬷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后来奴婢与如月回来之后,可奴婢觉着心中不踏实的很,好奇心驱使之下便去敲了一眼,那屋子里果真是拄着人呢,只是却只有一个孤老太太,原本她是不相信的,直到有人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