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个好吃，这个好吃，小川，你要来点吗？”面对张同和的热情，王小川很是尴尬。
“虽然飞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起飞……”王小川挠了挠头，“但是你吃这么多就不怕晕机吗？”
“不是跟你吹！”张同和冲自己一挑大拇指，“从小到大坐车坐船坐飞机，我就从来没晕过，过山车上下来我都觉得不过瘾。”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杰西卡坐到了两人的对面，“永远都是这么有活力，让我想到我年轻的时候。”
“不，他这不是有活力，这只是贪吃。”王小川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认识他很丢脸。你们疯人大学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这货的超能力是什么？像骆驼和牛一样反刍吗？”
“疯人大学校规，‘不许在结成研究小组或者战斗小组之前，主动询问对方灵术能力’。”张同和摇了摇头，“小川同学，有一点你说错了，乌拉诺斯内岛的门槛相当高。而且不是‘你们疯人大学’，是‘咱们疯人大学’。”
王小川歪过了头，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张同和。
当时在报纸上看到张同和也通过了疯人大学面试的时候，王小川感到很意外。他太了解这个胖子了，从初中以来这个胖子就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他很难想象这个好吃懒做沉迷ACG文化，且愿意接触他这个“怪胎”的胖子，是什么“超人联盟”的一份子。
可事实是，对于疯人大学，张同和比他了解得多。在这个漫长的暑假里，张同和向王小川普及了很多关于疯人大学的基础知识，还重新向王小川介绍了他父亲的身份——疯人大学中国区盛州驻地执行人员。
王小川对此有些不快，因为张同和明明知道他是在找寻着一些什么的。那时候，每在暗网上发现地下世界的蛛丝马迹，他便是极其兴奋地将它们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
可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本就是地下世界的组成部分，只是敷衍地附和，而后象是看猴戏一样，注视着自己毫无意义的举动。
“王同学，实际上你所不满的，正是你这位朋友最优秀的品质。”杰西卡微笑着说，“向自己的子女透露自己工作的真实性质，是违反执行人员守则的，主要就是因为我们不能信任孩子们，会去遵守保密条例。张同和与你认识的时候，你们不过十三四，这么漫长的时间与友谊的交流下，他能一直严守自己知道的秘密，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我能理解，”王小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情感上不太能接受，所以我决定等下了飞机捶他一顿撒撒气。”
张同和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小川同志，睚眦必报的思想是要不得的。更何况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你以为我真的会体育成绩不合格吗？想不想知道我的灵术是什么？”
这下反倒是让王小川一愣，他先是转头看向了杰西卡，又询问张同和：“你不是说这是违反校规的吗？”
“首先，我们还没入学，”张同和朝他摆摆手指，“其次，校规中规定的是‘不许主动询问’，并没有禁止主动告知。我跟你说一半吧，我是个德鲁伊。”
德鲁伊也就是Dryad，王小川是知道的，这个词源自于Druids，在古罗马、古希腊的神话中意指森林女神。传说每一棵高壮的橡树里面都居住着一个精灵，而女神就通过这些精灵与人类进行沟通。
后世兴起的德鲁伊教派是自然的崇拜者和维护者，以凯尔特人为主。相传帮助过亚瑟王的大法师梅林，就是德鲁伊教的一员。
但是更广为人知的德鲁伊，是出现在《魔兽世界》里面的那一种。那是游戏里的一种职业，能驾驭强大的自然力量来维护平衡并保护生命，并且变形成为与他们亲近的动物和植物，能打、能奶、能扛、能跑。
王小川花了一些时间来组织语言：“所以你是说，你能变成熊、鹌鹑、海豹、鹰，还有大猫？”
“哎呀！大猫？哪里有大猫？可以带宠物上飞机吗？”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传过来，让飞机上的其他人都偏过了头去。
“实际上，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杰西卡起身前去迎接，“这是疯人大学的私有飞机，带着登记过的宠物上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现在我们的飞机上确实没有大猫。”
这个女孩王小川是认识的，就是那天面试会的时候，犯着花痴向王小川讨要埃尔维斯电话号码的那个黑框眼镜女孩。
“你好，我叫王小川。”王小川站起了身，进行了一下自我介绍。
“我我我！我叫张同和。”张同和也不甘落后。
“啊，我记得你们。”小姑娘一拍手，“一个是摔门的那个彪子，另一个是只知道吃的胖子。”
现场气氛忽然十分尴尬。王小川咳了一声，转身坐了回去，而张同和却是凑上了近前：“没错，我就是只知道吃的那个胖子！能让这么美丽的小姐记得我，实在是荣幸。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称呼你为‘小菲’吗？”
这几个被录取的学生，在报纸电视网上都看到过彼此，即使不认识，也还是能叫得上名字的。这个短发戴黑框眼镜的女孩叫做吴菲，是市重点高中毕业的。
“不约，丑拒。”吴菲冲着张同和一笑，主动伸出了手，“你是个好人，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相处吧，张同学。”
好人卡！吴菲使用了传说中的绝技“好人卡”！好人卡击中了张同和！……好人卡效果不是很好。
吴菲明显低估了张同和的厚脸皮，再被姑娘如此明确地拒绝以后，这个人还笑嘻嘻地与对方握手，并说：“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好人卡了，没关系的吴菲同学，我并不会遭受打击。但是对你说我丑这一点我是十分不认同的，请你相信，每一个胖子都是一支潜力股，等我瘦下来怕是要帅到晃眼的。”
吴菲抽回了手，摇了摇头：“不存在的，只有等到涨停板了我才会出手，我对养成系列没有兴趣。”
暴击！张同和败下阵来。
“呐！王小川同学。”吴菲一脸羞涩地凑到了王小川身边，“你……你还没给我那个冷面帅哥的电话号码呢。”
王小川默默感叹了一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而后苦笑着说：“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埃尔维斯学长并不熟，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不信！”吴菲斩钉截铁地说，“你摔了他们脸却还能被录取，你的背景一定不简单，你一定是认识埃尔维斯的，至少知道电话号码。就算你不肯告诉我……你告诉我他的推特脸书ID也可以啊。”
“啊，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杰西卡笑着摇了摇头，按下了机舱的对讲机，“机长，我们的学生们都到了，请联系排队起飞。”
“Complywithyourwish（遵命）！”机长的声音从对讲机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等等！”王小川忽然问道，“女士，我记得你们一共在盛州招收了四名学员，我们不需要等他吗？”
“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王，你真贴心。”杰西卡开了个小玩笑，“不过我们不用担心他，我相信他已经到了学校了。现在请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坐吧，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起飞了。空乘，请把张同学没吃完的东西收一下。”
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王小川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迷离。他也曾出国旅游，却未曾在国外长期生活过，更何况他去到的不是普通的学校，而是X学院一样的地方。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哎呀！好痛苦。”吴菲把书装在座椅侧面的夹袋里，托着自己的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怎么了亲爱的？”杰西卡关切地问。
“我英语很差的。”吴菲叹了口气，“那些单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话说，杰西卡你是怎么把汉语说得这么好的，不是说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吗？”
“如果是这方面的担心，其实是很容易解决的。”杰西卡安慰道，“语言环境很重要，等你到了美国，只能用英语和人交流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英语进步的很快。另外……我们疯人大学也用汉语授课。”
“哎？真的吗？”王小川惊异地问，“我从来没听说过哪所美国大学是用汉语授课的，难道就像日本漫画里的一样，全宇宙都在使用一种语言吗？”
“别乱吐槽。”张同和不屑地“切”了一声，“疯人大学创始人中有大概五分之一是中国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疯人大学结构复杂，”杰西卡笑着点了点头，“等到入学引导的时候，会给你们一个详细的解释。不过到现在我都觉得，之所以要用汉语上课，主要是因为，咱们的校长是个中国人。”
“陈彦成教授！”吴菲激动地喊道，“我知道他！号称行走的希腊神话史活字典。”
“没错，所以，请不必因为语言不通而感到担心。”杰西卡笑道，“外岛是普通的大学，迎接普通的天才们。而你们，是非凡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