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不管你是臭榴莲还是臭榴氓,我都喜欢。”
“我也是,不管你是低级丫鬟还是特级丫鬟。”
“噗嗤!”
在这种气氛下舒无厌被叶千竟这句给逗笑了,原本身子还僵着有些紧张,就这样笑了之后却反而放松了下来。古人说过‘食色性也’,孔子也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再者两人已经拜堂成亲,洞房花烛良宵夜应当顺其自然才对。舒无厌一下子想明白,便环住叶千竟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后,又翻身将人压在自己身下。
叶千竟看着舒无厌拉下自己头上的发钗,一头青丝顺势滑下散落胸前。
发钗被扔在地上,原被放置在床边的红盖头此时也被舒无厌盖在了叶千竟的脸上,叶千竟伸手要拿下,却被舒无厌立即制止住。她将他的手拿开放在自己腰间,又附身缓缓往上拉着红盖头,直至露出叶千竟漂亮的下颚,倾唇吻了下去。
红烛摇曳照新房,乘风入夜暗花香;
重影尽现帐床上,交头并颈是鸳鸯。
凝脂胜雪相依傍,轻叹娇韵余绕梁;
若问皎月何处望,最是一夜把春尝。
良辰佳宵春风得意过后,一双璧人沉沉睡去。直至辰时天方露白,舒无厌适时惊醒,做惯了丫头,新婚第一天也没想过睡个懒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叶千竟的怀中,便伸手忍不住轻抚上正在安睡的俊脸,手指划过叶千竟的那张薄唇,她想到昨晚令人脸红舌燥的情景,经不住脸上突然一热。
正当舒无厌暗自害羞时,她的手突然被叶千竟给握住,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上。
“娘子,你醒了?”
叶千竟慵懒且带着一些鼻音的关切声响起,舒无厌抬眼看向他娇羞的问道:“你还不起来去皇宫当值?”
“你以为圣上如此不近人情,让下属在大婚第二天就回去当值了吗?”叶千竟抿唇一笑捏了一把舒无厌的鼻尖,接着将怀里的人搂紧,“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再睡一会儿?”
舒无厌感觉到背后那双手开始不老实了,便连忙起身差点闪到了腰,“还睡呢?早点起来吃个早饭,我们就去给爹娘敬茶吧?顺便……我还想去清风观探望一下太奶奶。”昨天要不是太夫人一力支持,只怕舒无厌现在正关在府衙大牢里。
“娘子真是孝顺,好,都听你的。”叶千竟听话的起床。
他起身寻到昨天送来房里的衣裳,两人互相为对方穿戴好后,此时屋外有人敲响了房门,叶千竟看向门口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小兰同另一名脸生的丫鬟进了屋子,舒无厌连忙上前抓住了小兰,惊喜的问道:“小兰,怎么是你?”
“少夫人,昨儿五公子已经把我要来了慧诚院,只是我忘了告诉你一声。”小兰笑着又拉过另一个丫鬟介绍道:“她是前几天刚入府的丫鬟叫木香,从今天起,我们两个就贴身伺候少夫人你了。”
少夫人叫的怪别扭的,但是舒无厌知道自己现在身份确实是变了,便转头对叶千竟笑道:“谢谢相公。”
洗漱完毕后,又有其他下人将早饭端入屋子,两人坐下刚吃了几口就听到整理床褥的木香突然‘哎呀’一声。小兰为舒无厌盛了碗粥后连忙放下,转头走向木香问道:“你怎么了?”
“……床上有、有血。”木香指着床上看向小兰有些不知所措。
舒无厌闻言差点被呛到,叶千竟失笑为其顺了顺后背轻拍着对木香说道:“没什么,赶紧换了吧。”
小兰做了这些年的丫鬟自然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她偷笑了一下便让木香去沏壶热茶来,自己就代替了木香收拾床褥。而舒无厌只觉得耳根子烧的慌,她端起桌上的粥碗假装若无其事的吃早饭,想缓解尴尬。在舒无厌的余光瞟到墙上挂着的佩剑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碗轻声问道:“对了相公,你以前每天都会早起练剑的,现在不练了吗?”
“以往是因为每日要去丰谷号,怕生疏了才会早起练剑。”叶千竟见人放下碗筷,以为是吃饱了,便拉着舒无厌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但是现在,我每天都会去禁骑营带他们去校场出早操,无时无刻都能练。所以从现在起,我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早起给我家娘子描眉。”
“你一个大男人会描眉吗?”舒无厌拿起妆台上的螺子黛递给叶千竟,“该不会把我的眉毛画的跟你一样粗吧?”
“画不好就天天画,总有一天会画的你称心如意。”他小时候见过娘亲用过,叶千竟接过骡子黛开始为人描眉,手法倒是入木三分,舒无厌趁机调侃道:“相公,你该不会是替别的女人描过眉吧?看你这手法,不像第一次啊?”
“胡说,你相公我是中二,一看就会了。”
“……哈哈哈哈哈!”
舒无厌被逗的直拍桌子,引来小兰的侧目。前些天在牢奴房里随口胡诌了几句‘中二’的意思,没想到叶千竟居然还记住了。突然从叶千竟嘴里用这个词夸他自己,舒无厌实在是乐的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
“娘子你笑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我只是在笑我家相公怎么这么可爱?”
描好了眉,木香也端来了热茶,她将热茶放在桌上突然抬头说道:“刚才我碰见了赵妈妈,她要我传话给两位主子。她说二夫人今日身体仍感不适,老爷也赶着在天亮辰时的时候赶去了柳州,让两位主子不必去奉茶了。”
叶千竟与舒无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并未在意。然而舒无厌却有些低落起来,叶老爷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倒没什么,不过看二夫人的样子是不打算认她这个儿媳妇了。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固然重要,但如果无法和谐的处理婆媳关系,只怕以后会有更多的事端。
用完早饭后,舒无厌拉着叶千竟一同去了福红院,向三夫人奉了茶。三夫人听到他们说要去清风观探望太夫人,也决定一同前去。
清风观离叶府并不远,三夫人说这座道观早在几十年前就由叶府出钱修葺完成,后来太夫人请来了娇仙殿的上任观主入住,这才取名为‘清风观’。三人带着随行丫鬟入了清风观,由扫院的道姑带路,舒无厌抬头观望了一下四周的景象,确实就如太夫人给人的气质那样,古朴清雅却不失庄严。
三人进入了太夫人的房内,因太夫人喜爱清净其他人便在外等候着。
“孙媳妇给太奶奶请安。”舒无厌福身请安,“愿太奶奶福寿安康。”
“来来来,过来给太奶奶仔细瞧瞧。”太夫人笑着抬手,舒无厌便乖乖的上前握住,“前几回没仔细瞧瞧你这丫头,今儿一见倒是发现生的真俊俏,竟儿眼光果然不错,还真是才貌双全啊。”
“太奶奶过奖了。”舒无厌被夸的有些害羞了,目光瞥向了叶千竟,只见他得意的偷笑着十分认同太奶奶的话。
“对了,你家爹娘可尚在?既然嫁入了叶府,自然要将二老接来丰城才行。”
“孙媳妇的爹娘并不在这里,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哎呦,真可怜,瞧太奶奶一问就问到你的伤心事了。”太夫人以为舒无厌这话是指‘父母双亡’,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人在身边坐下,“竟儿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不得欺负她,知道了吗?”言下之意便是夫妻吵架的话,孙媳妇就没有娘家可回了。
“孙儿知道了,太奶奶放心吧。”叶千竟连忙应承。
太夫人屋里的下人端来了热茶退下,太夫人端起茶盏解开了盖子突然问道:“知湘身体可好些了?”
“不太好,今儿还未出房,许是过些天就好了。”三夫人接了话茬,她知道两名小辈不敢多言。
“唉,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她怎么还没活明白?”太夫人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竟儿,你可有什么打算?这婆媳之间的事光由你媳妇一人处理不了,你得在一旁帮衬着,若想阖家安康,就得好好游说你娘早日接受这个事实。”太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这算是经验之谈,想当初二夫人入门时的事,如果不是大夫人一直劝叶老爷在一旁游说,只怕太夫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二夫人。
“太奶奶,其实……”叶千竟犹豫了几秒,他看了一眼舒无厌继续说道:“其实孙儿早就打算搬出去住了。我自然会劝我娘,但不管她接不接受,我都会带着无厌搬出叶府。”
“竟儿,你要搬出去?”三夫人闻言有些吃惊,太夫人却虽说有些诧异,但她很快说道:“也好,我叶家的子孙虽说世世代代都在经营着丰谷号,但若想自己独立自立门户,我也是支持的。你现在为圣上办事可谓是前途无量,又已经成家,确实是该自个儿当家做主了。”
虽说身为长辈会有所担心,但叶千竟既然已经得到了太夫人的支持,三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人留在了清风观里用了午膳,为了不打扰太夫人午休,一行人又折回了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