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这次是颗原子弹,将她炸的体无完肤:“我应该只是言语……过分了些,肢体还是控制的很好吧?”
李相权牵扯出昨日她抱住自己的场景,勾出一丝坏笑:“这点倒是规矩,除了要扒本将军的衣裳之外,都算安分。”
“我要扒你衣服?!”
“何止。”李相权颇有调戏的韵味,朝她再度靠近。
“我……我还做了什么?”沈兮心里本就没底,得他这样说,不自觉地咽着唾沫。
“你这是要继续往下听?”
“不,我不想听了。”连忙堵住自己的双耳,她才不要知道自己有多饥渴多龌蹉,知道的越多就越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慌乱逃窜而出,就见翠儿端着水盆子,站在沈兮的厢房面前,举着手,刚要敲门进去,听到动静,才朝她这处看来,眼里怀有不解。
沈兮内心深处实属做贼心虚,所以得翠儿望来,心悸不说,眼神竟也不敢落到她身上,怕她逼问些什么:“我……早早的就来找这李相权商议夜来客的事。”
寂静,很是寂静,许是沈兮不知说什么好,而翠儿又没有什么要发问的。
“我穿成这样出来,是因为我在房中没看见你给我备的衣物。”
翠儿看着沈兮光溜的脚:“翠儿一向放置在桌上,大小姐也不知?”
“……心急,对,心急。”
“大小姐急什么?”
“急着抓捕夜来客。”沈兮话语顿了顿,又说道:“翠儿,你不知道,这案情的发展很是迅速,已经可以用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之词来形容了……所以弄得我日夜都在思索保己之法。”沈兮动作幅度特别大,一会儿指指脑袋,一会儿摊开手,在翠儿身边绕着,就怕她多加揣测,急忙问道:“心无旁骛这词你懂吧!?”
“翠儿知晓,此词意指心思集中的做一件事,毫无杂念。”
“对!”沈兮立马指着她,好像如此便能把她刚刚吐出的话给拉住一般:“我现在就是那种状态,只盯着一件事,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所以,你备着的衣服,我也就略过了。”
翠儿轻笑着:“大小姐不必向翠儿解释什么,大小姐做事自然有分有寸的,翠儿向来不担忧。”
沈兮轻扯肉皮,抽搐着嘴角,这小丫头明显的知道自己在说胡话,又何苦提什么夜来客,讨不来吉利还自打了嘴巴:“我……先回房洗漱,你去帮我端早膳来吧。”
“是,大小姐。”
丢脸,今天真的太丢脸……该死的,昨晚自己到底干些什么了,怎就想不起来。
翠儿端来早膳,见沈兮还未将珠钗插好,便折转身子来帮忙:“翠儿刚去取膳时,听见府中二皇子来访。”
“二皇子来了?”
“是啊,大小姐可要去见见?”
“自然是要去了,我同二皇子也有些时日未叙了……顺带有些事要问问他。”沈兮若有所思,她这妹妹向来是宽容大方,与世无争之态,丝毫不懂得有些事情不是不抢,不争就能够得到的。
二皇子更甚,心头挂着烟幻之人,可如今二人居然有发展,这着实让沈兮纳闷。
“乞儿呢?今早便不见他,他去哪了?”
“乞儿是孩子精,说是昨日看见清风在院里耍剑,煞是威风凛凛,便嚷着要清风教他,现在估计在庭院里学着呢。”
沈兮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学些也好,可护自己,也可护将来要保之人,总是益处。”
“好了,大小姐。”翠儿往发里插上最后的珠钗,提醒到。
“那我们用完早膳就去前厅瞧瞧。”
“是,大小姐。”
沈兮这会在府里倒显得安之若素,殊不知自己种下的恶果即将成熟,此刻正揣揣不安,预谋掀起血雨腥风。
“本公子不需要,你们给我滚,都滚。”赵胡的断臂已经被缠绕上纱布,但因为他情绪过激,又动了大气力将家奴呈上来的这些汤药翻倒,所以那白纱里头的血此刻也稍稍透了出来。
“公子。”门外有侍卫抱拳弓着腰。
赵胡伤重,还不能起身,只是挪动着眼珠,朝声音处望去:“可查到了?是谁?本公子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回……回公子,街上的人都说没有看见那贼人的样貌……但是属下会再次勘察……请公子再给属下一些时日……”侍卫没有从百姓口中得到关于公子遇刺之事的确切消息,回禀起来很是担惊受怕。
加上这赵胡平日里对弱势施压打击,基本得罪了全南陵的百姓,眼下难得有人挺身除恶,就算百姓们看到了,定也是护着,怎还会向他们提供线索呢。
“一群废物!废物!”他紧咬着牙,狠狠的空踹了床板:“要你们何用?还不滚?!”
“是。”
话音刚落,家奴婢女为了免受遭殃,都是急急忙忙拾落好撒掉的汤碗,连滚带爬的出去,有些裙膝过长的婢女险些被自己绊倒,丝毫礼数也顾不得。
随着门嘎吱关上,他扫看了眼日常引以为傲的手臂,现在空荡荡的,尽管自己在怎么想动,它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他泛白的嘴唇被仇恨拉的颤抖不已。
就在此时,床帐上显出黑影,映射由起初的小点逐渐放大成形,最后化为人形,笔直的站着,叫人分不清男女。
“本公子不是叫你们滚了?!怎还不出去!!”
赵胡抓起被褥就往帘子上砸去,帘子因这冲击而显得前后晃动,夹带着那人影也如同碧波一般,层层起伏着。
“赵公子脾气倒是不小。”
他的声音赵胡没有听过,不像是府里的人。
且细细想来,底下的人无一不愿与自己在屋内多待,怎还会像他这般语调平稳。
赵胡不安的动荡着双眼,若是敌人,现在的自己怕是不能与之对抗:“来者何人?”
“夜来客。”
赵胡身子一怔,他来找自己作甚?他向来只对女子下手,今日莫不是要换换口味?
“我从不对男子抱有兴趣,你大可放心,此番我来这是有要事同赵公子你商谈。”夜来客虽没有从帘后走出,但赵胡此刻在想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笑话,你乃是朝廷要犯,我赵胡同你有何好谈的。”
“你莫要急着撇掉……我们且先谈谈是何人伤的你,如何?”他的身子微侧,帘子上映着的嘴巴张张合合:“你底下的人无用,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都查不出来……哦!不,应该是不敢告诉你,想以此维护你那仅存的尊严。”
“此话何意?!”
“堂堂的七尺男儿,南陵一霸的赵家公子,居然在大街上被个弱女子给断了手,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是叫人贻笑大方?!哈哈哈……”
夜来客带着嘲讽,不断的变化着措辞去激怒他,试图攻破他最后的理智。
“女子……”赵胡盯着那影子,欲要起身,可如今的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顿挫几下,终还是躺了回去:“是谁?”
“还能是谁,与赵大公子结怨的不就只是那个尚书之女。”
“徐蔷薇?”赵胡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徐清颖柔弱,哪会有这般歹心:“居然是她,敢欺负到我赵胡的头上,她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你能如何?李相权奉旨查案,徐蔷薇又是此案的关键,只要李相权一日抓捕不到我,你便不能动她。”夜来客轻蔑一笑:“所以眼下,只有我夜来客能帮你。”
赵胡寻思着是有些道理,头上顶着皇字行事的人,总归都是碰不得的,就算他将这事昭告天下,皇上估计也会先留着她那条小命,等待案件了解后才会允许自己讨个公道。
再者,事情闹大了,以往很多他残暴的罪行可就要明晃晃的摊在那皇上面前了,简直得不尝失。
“不过数月光载,我赵胡等得起。”
“若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当今圣上的条件是,三个月内,李相权抓捕不到我夜来客,便要交出兵权,可从未说三个月之后不在抓捕我,届时……你还是动不得她,不是么?”
赵胡这才后知后觉到,这夜来客皇上定是要除去的,所以只要夜来客在,自己就休想动徐蔷薇。
“李相权的武功精湛,我不是他的对手,唯己之法,就是让你将那徐蔷薇引诱出府,事成后,我自不会供出你来,你也能借此明哲保身。”夜来客再次抛出橄榄枝,消除他的顾虑。
“你说的倒是轻松。”
“莫不是这点小事也难住赵大公子了?”
“笑话。”赵胡蔑视。
夜来客知他会被仇恨熏心,也不急于此刻就要他的确切答复:“我相信赵公子会有好的抉择,我夜来客静候佳音。”
他跳窗而消,快的就连赵胡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面对这苍凉的风吹进房间,他想,或许真的可以赌上一次,夜来客的神迹他早有耳闻,厉害之处不必言说,加上此事交于李相权也有些时日了,却是迟迟逮捕不到,更是彰显了夜来客的能力,同他合作,实在无需担忧。
再退一步来说,寻常女子落入他手都要受尽百般折磨,徐蔷薇想必也不会好过,单单这点,就非常有趣了。
暗暗下了决心:徐蔷薇,我赵胡不只要你凄苦不堪,还要拉下你整个尚书府。
“来人。”
“公……公子。”
“把北方院的说书人叫来。”
“叫他作甚?”
“叫你去便去!”赵胡大吼:“何来这么多的废话!!”
“是,是。”下人们被他的凶狠吓到,连连应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