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飞,舒儿知道自己是被砍伤了,现在眼前所现也都是幻象。
这幻象是舒儿想回到的时候,加之太真是,舒儿纵使知道是假,也是愿意在这幻象中走一遭。
回到的是几年前的那个夏日雨夜。雨下的很大,大到让舒儿睁不开眼睛,前方一瘸一拐的也正是自己父亲方嘉骋的背影。雨大,但是舒儿也没有觉得太冷,比起风冷雨冷,这方嘉骋才是更加的让人害怕。
舒儿等着雷,等着方嘉骋回头,却是一直没有等到,似只有漫天盖地的雨声。
这长长的梦里,舒儿又,重新见到了萧卫,一个崭新的,没有被任何感情纠葛的萧卫。一身紫色的有些湿的官服,舒儿因为知道是梦,所以更加的大胆,直接越过父亲高大的身影,走到了萧卫的身前,替他擦拭着身前似已经干涸的雨水痕迹。
梦中的萧卫还不认识舒儿,所以一把攥住了舒儿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舒儿就这样醒了。睁开眼,却是见到皇上正握着自己的手,紧紧的攥着,“舒儿,舒儿,你终于醒了。”
一旦苏醒,这肩上的痛感就再也隐藏不起来了,直往心头钻去。舒儿左肩吃痛,右肩就显得有些麻了,所以便打算轻轻的动一动,这么一动,却是浑身到尾的疼了起来。
面上表情定是骗不了人的,所以皇上也察觉到舒儿的不适,赶紧将舒儿按住,“你不要乱动,你身上有伤。”
舒儿这才将现下的情景回忆起来,顾不了身上的疼痛赶紧与皇上解释道,“皇上,你不要责怪谵淼,这伤不是她弄的,”舒儿觉得自己解释的有所不妥,又赶紧改口,“是她伤的,可是不是他故意的,这事情,解释起来可费时间了,反正臣妾与皇上说,这事儿应该是丽妃娘娘与妙春合谋的,对,皇上,妙春……她……妙春她,皇上,这事,您也要好好查明,文杏的死也有问题……”
舒儿越说越感觉到不对,那么近的看着皇上,却觉得皇上脸上表情倒是十分的温和友善,倒不像是在听舒儿说些宫里的污秽之事一般。
“舒儿……”
“皇上,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舒儿,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一切的事儿都由朕来解决就是……”
“皇上,您千万不要听信丽妃的一面之词啊……”
皇上将手覆在了舒儿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舒儿,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去做……”
“什么事儿?养伤吗?”
“不是养伤……”皇上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生气竟是将舒儿伤成这样,可是脸上表情依然温柔,“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好好养胎。”
“养胎……臣妾……臣妾怀孕了吗?”
“嗯。”舒儿一惊,却是有些不可置信,心里想得倒是别的更为危险的东西。
“你这个人啊!总是这么的不注意,卢太医一向谨慎,倒也是大意了。若是知道你已经有孕,朕便根本不会让你回……让你出宫了……”
“哈哈哈哈……”两人共同藏着的秘密,倒是惹的两人相视而笑了。
“皇上,这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谵淼啊,她是骄横跋扈了一点儿,可是她待臣妾还是极好的,不是皇上所见的那样,都是丽妃逼她的,还有……”
“好了好了,朕不会去怪罪她的,你好好休息吧!”
延禧宫,舒儿的屋子正对着的就是柴谵淼。皇上从舒儿这儿出来,却是没有走,大步又迈进了柴谵淼的房内。
这屋子,皇上上次过来呆过一夜,便是那一】夜,当真算是救了柴谵淼一命。
皇上过来,谵淼也并没有显出很激动的样子,倒似还是在刚刚的那场闹剧中,没有缓过神来。
“奴婢参见皇上。”宝珠也是一番神情难复,还是有些惊吓的样子。
“恕嫔妾没有办法起身向皇上请安了。”
“没事,你好好养着就是。”
皇上也似与谵淼隔着一层似得,竟也是一番不痛快,“你注意身子,既然是已经有了孕,以后也应当小心些。上次公主与朕说过,说你俩姑嫂,也想聚聚说说话,她现在也是正怀着孕,你与她说说话也是有益。”
“好,既然是皇上开口,那嫔妾便一定会好好的与公主交谈的。尽管让公主进宫就是。”
“现在,宫里也算是双喜临门,你与舒儿既然是一起有孕了,朕便多派些人手过来,到延禧宫帮衬,常备的一些东西,哎!以前这些都是有太后照看着,具体什么的,朕也不太清楚,朕托付了玉岚……”
柴谵淼一听是她,立马谢绝了皇上的好意。
“朕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可是现在也只有她能用,若是按宫中辈分,便是要丽妃来的,那你岂不是更加不愿意。”
柴谵淼这才知道,这一番原是皇上有意而为之,所以便不加多话了。
“既然是这样,朕还是要玉岚过来,朕也有意,给你封个嫔位,你们都是一起进来的,你这贵人也是时日久了的,也是应该要晋升的……”
“皇上的好意……”
“朕的好意,你心领不够,既然是圣旨,接着就是,何苦拒绝,你觉得朕对不起你,可是却不知前朝的事情,又是怎么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的能懂的,就这么说吧!朕承乾宫还有事儿,你也好好休息……”
皇上一走,卢润溪却是在宫外接到了旨,赶紧从宫外赶了回来。这消息传的不够迅速,本还是说舒儿被砍伤的消息,等卢润溪到了宫内,却是听得是舒儿怀了孕。
卢润溪听了这消息却是更加的紧张了,当初他知道萧卫与舒儿要出去,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故意让白兰带了药,又细心嘱咐,让白兰要好好的让舒儿吃下,怎么又会……
卢润溪想不下去了,不知道这事情应该怎么办。到了太医院,正是换官服时候,却是被一个太医院年纪不大的小太医喊住了,这小太医正是,当时丽妃喊去,让给舒儿治伤的。
“丽妃娘娘让我把脉,我一诊却是怀孕的迹象。当时认读,丽妃娘娘没有办法只好把皇上叫来了。可是我心中暗地里一算,这惠……顺嫔娘娘的月份正是她出宫时候的,”小太医害怕极了,却是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卢润溪。
“那你当时是怎么与皇上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只能把月份说大了一月,说是娘娘在出宫去静养之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在顺嫔娘娘静养的时候与顺嫔娘娘见过面,可是并没有什么皇上出宫的消息啊!我为了保稳,便只这么与皇上说了。”
“你先回去,这事儿不要与别人说了,我自然会处理的。”
“卢太医,若是皇上……”
“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就是。”
“多谢卢太医了。”
卢润溪心里的这份子担心更重了,到了延禧宫时候,却是知道柴贵人也怀孕了。当初自己给余妙春诊脉的时候,也是已经知道了余妙春孩子的月份有些不对,可是却也是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就是希望能一举将柴谵淼扳倒。
其实卢润溪与她也并没有什么过节,单单只是卢润溪为舒儿所做的而已。卢润溪知道舒儿与柴谵淼关系还算不错,可是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不错,非友便是敌,卢润自深谙这个后宫生存的道理,知道舒儿心里还徒留着一份不忍,便是自己帮舒儿清理路上障碍。
“小人给顺嫔娘娘请安。”
舒儿已是第二次怀孕了,自是有了许多的经验,知道虽是怀孕身体虚弱,但是也不宜久躺,肩头伤口——也是柴谵淼砍的不深,只是一些皮外伤,倒是多流了一些血。盯着伤口,却是坐在了屋中。
“你来啦!起来吧!我坐着不好与你说话,你也过来坐就是,不用在我这儿拘礼。”
“娘娘脸色倒是不错。”
“怕是卢太医看错了,我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有好气色呢?”
“身上有伤,心里却没有,岂不是好事儿。”
“卢太医说的,我倒是不懂了。”
“白兰,你是怎么回事儿!”卢润溪没有在主仆两人之前装相,直接质问起来,“我问你,她是怎么会怀孕的?”
“卢太医,奴婢……”
“是我逼着白兰说的,她每次给我喝药之前都有些不正常,我便多嘴问了几句,白兰不像你,对我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把所有事情都与我说了,我才知道你的阴谋,这才保住了孩子。”
“保住了孩子,你还当成什么好事了吗?你可知道,今天要不是有太医给你隐瞒,你今天就会被皇上发现,你和萧卫一个都别想活!”
“不管是谁!丽妃可以收买,我也可以,太医院,除了你,我都可以让他给我隐瞒,这事儿,也绝对不会让皇上知道的。”
“我看你是中邪了。”
“我就是中邪了,我长这么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喜欢过谁,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你又能管的了什么。”
“是啊,娘娘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宫里受欺辱的小姑娘了,现在什么都有了,父亲又进了京,自然是没有什么担忧的,正好最近卢某也是身体抱恙,正好可以出宫休养一段时间,还请娘娘好生的在宫中安心养胎。”
“卢……”
“卢某告辞。”
“卢润溪!”舒儿喊着他的名字,卢润溪正准备转身出门,却是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心里暗自的骂着自己,——“卢润溪啊卢润溪,你自认没有什么弱点,如今却也是栽在了这个女人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