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丽妃娘娘那萧尧之事威胁过的碧月。
丽妃哪里看得起她,“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这个官婢,怎么着?也想过来踩本宫一脚不是。”
碧月自然也不会怕她,在丽妃身边坐了下来,倒是没有一丝胆怯的样子,“我可不敢过来踩您啊!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在这么虎落平阳也是个厉害人物,不是?”
这话i虽是处处都是敬畏,可是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丽妃也不再是当年的丽妃,心里纵使在不痛快,也是没有办法再发泄了,“你要是过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笑话也看完了,我现在就是这样落魄样子,你要是看够了,就走吧,不要在我跟前碍眼。”
“丽妃娘娘说笑了,碧月哪里敢过来看您的笑话呢!只是想过来慰藉一下您的啊!这不,”碧月让随身的丫鬟进来,端了许多衣裳脂粉与糕点进来,“这些都是碧月特意去打听的,丽妃娘娘您的喜好,特别派人做了新的,给您送了过来……”
“你会这么好心?”
碧月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豆糕,“娘娘为什么不信呢!其实碧月也是和娘娘一样的心思的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懂。”
“娘娘不要心急……”这碧月竟是慢慢悠悠的将手里绿豆糕吃掉,然后又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娘娘一叶障目,倒是没有发现这宫里真正的一对奸夫淫妇来。”
“你……你想说什么?”
“娘娘不知道,娘娘当初只知道顺嫔娘娘腹中胎儿有不对,可是却是弄错了人,这奸夫可不是卢太医……”
“可是这卢润溪当真是喜欢舒儿的,他……”
“所说是喜欢,那当然不假,只是娘娘您对那卢润溪也应该有所了解,他可不是那般受不住自己的人,再说他在宫里那么久,自然也知道宫里的规矩,这与后宫妃嫔私通,是个什么样的重罪,他不能不知道,若真的是被皇上知晓,别说是他一人的性命,就是他全家甚至九族,都能因此丧命。”
“你的意思是?”
“娘娘聪慧,不可能不知道碧月的意思。”
“你是说与舒儿私通的另有其人。”
“怕娘娘现在也是有了答案了吧!”
“难不成是萧……”
“娘娘这下才算是领悟到了,正是这萧卫,顺嫔娘娘的肚中孩子正是萧卫的,正是他们不在宫里的那段时间里怀上的。”
“也就是说,卢润溪只是帮凶,帮他们隐瞒了舒儿怀孕的月份?”
“娘娘英明。”
“这……”
“娘娘也无需觉得遗憾,这对奸夫淫妇的苟且之事,自然是由碧月来替娘娘向皇上告发。”
“你……”丽妃到了如今的这般地步,心中还是有些仇恨之心的,怎么可能会在转眼间就原谅舒儿呢!“你打算怎么做?”
“娘娘当初冲动了些,碧月这儿可是有一个好办法。碧月人微言轻,自然想着要一击致胜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又这样好的一个机会,直接向顺嫔出手,若是皇上相信顺嫔,咱们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现在倒是可以从旁人身上下手,或许还能一石二鸟。”
“你说的是谁?”
“柴谵淼……”
“她?怕是不行……”丽妃虽是被打入了冷宫,可是这脑子还没有僵化,“她虽然是没有他爹那个大靠山,可是她还有个当驸马的哥哥,上次柴峻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都没有治柴子樟的罪,说明皇上还是顾着手足之情,顾忌着公主的面子的。”
“对,就算她有个驸马哥哥,可是那又怎么样,这种苟’合之事,又岂是个驸马能压得下来的。到时候皇上怀疑萧卫与柴谵淼又染,难道顺嫔会袖手旁观吗?这岂不就是咱们扳倒他们两个的好机会吗?”
“你这注意好极了,本宫在衍翡宫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要劳烦你去奔波了。”
“谁说丽妃娘娘帮不上忙的?”
“你要我如何?”
“碧月恳请娘娘将那荷包还付与我。”
碧月自己一个往文康宫那里走着,手心里紧紧攥着当初萧尧给自己的荷包。碧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份单相思是有多么的傻,但是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为了一瞬间的光与热,还是会一股脑的、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碧月没有对丽妃说瞎话,自己的安排就是如此,也真中了碧月的所想。皇上竟然表现出与当时丽妃陷害舒儿时完全不同的态度来,很快就将萧卫召进了宫里来。因为边关邺军正在与蒙古人打仗,形势一片大好,也常常有好消息传来,皇上这么多年对萧卫建立起来的信任,现在便让他管理京畿中的兵力,并同时在兵部做些调动的工作了,已是不常常在皇上身边了。
萧卫不知道皇上这般喊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可是既然是皇召,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甚至连铠甲都没有卸去,就急匆匆的来到了承乾宫。
“伯君来了啊!”皇上见萧卫身着铠甲心中就已是有了一些不快,心想“朕这么的信任你,你却在朕背后作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最近辛苦了,一直都没有时间回家看看吧!”
“皇上言重了,萧卫为皇上为朝廷效力乃萧卫的本分。”
“话也不能这么说,”皇上几近是压着自己的盛怒了,“也是应该回家看看的。柴峻山是你舅舅,你娘最近应该也是受了一些刺激的,还是多回去看看的好。”
“多谢皇上眷念,不过,这兵部事务繁多,萧卫解决好手边军务,便一定会回家看看的,多谢皇上的恩准。”
“听说你之前与谵淼有过婚约?”皇上终于是提到了正经事。
“这……”萧卫一愣,觉得皇上是话里有话,“这已是多年之前的事儿了,当初是两方父母所定下的约定。”
“原来还是打小的情谊啊!”
萧卫已经是感觉到了不妥,“请皇上明察,萧卫与柴贵人也只是兄妹之情罢了,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关系,还望皇上明鉴。”
“朕记得,你那时刚送舒儿回宫的时候,过来见朕,就问过柴谵淼的情况,你为什么要问呢?”
“微臣……”萧卫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了,甚至他都不记得自己那时是不是这样问过。
“朕让你回去看看,回去看看你娘,将事情安排安排,然后自己去教察司吧!”
“皇上,微臣这么些年对皇上是尽忠职守,谵淼对您也是情深义重,这些您不能装作看不见啊!”
“你是尽忠职守没错,可是柴谵淼是不是对朕情深义重,可不是你能做决定的。”
萧卫满腹的赤胆忠心现在倒是完全开不了口了,也没再挣扎什么,倒是从了皇上的安排,赶紧回了一趟家,好歹萧夫人因为实在伤心,现在还在寺里没有回来,萧卫赶紧吩咐家里管家一定要将自己的事儿瞒下来,不能让萧夫人,最是不能让柴子樟知道。
老管家又拿出一封萧尧从嘉阳关来的家书,“少爷,这信……”
自皇上下令让邺常自出兵蒙古,萧尧就带着一些邺军的余部,撤回了嘉阳关里。这次给萧卫的信里虽然都是些客套的家常,但是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也足以让萧卫感到开心了。看完信,萧卫也是没有时间久留,“家里的一切事就交给你了,我这次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好好打点,就算是我娘回来,你也不要多话。”
“少爷,您这一去会不会……”
“你放心吧!”萧卫其实心里也没有数,可是牵扯进旁人来担心也是无用,萧卫潇洒姿态还是不减,与老管家将一切交代清楚,倒像是去承什么恩一般,就这么大步往教察司去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柴谵淼那里。皇上相信了碧月的话,可却也是没有对柴谵淼作出什么惩罚,若是当真一视同仁的处罚也就算了,柴谵淼是清白无辜的,真到了严刑逼供那天还能据理力争一下,总能让皇上相信自己的清白,可是现在,皇上既然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却又对自己不闻不问,一派听之任之的姿态,更加的让谵淼觉得害怕。
正好今天公主过来拜访,谵淼有些走投无路,便将自己的处境与公主说了。
“我说话,皇上也是不听的,现在要怎么样才能帮你呢!”
“这……”谵淼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孤立无援,纵使是向公主求助,她也是没有办法可以帮到自己,“那你将事情告诉哥哥吧,先让他不要担心就是,我在宫里再想想办法就是……”
“现在宫里最受宠的应该就是顺嫔娘娘吧!”
谵淼这时候已经是做了最蠢的事儿,那时候萧卫回家嘱咐老管家不要让柴子樟知道,就是怕他会作出什么又傻又无用的事儿来,现在公主更是提了一个最下下策的建议,“要不然,谵淼,你去求求顺嫔娘娘,让她给你向皇上求情去,”舒儿那边一介入,正好是中了碧月的计策,“你与她那么要好,她不会不帮你的。”
“好好……公主,您赶回回府去吧!我这就去舒儿那里。”
公主回府,柴子樟听到了这个消息,几乎快疯了,官服都没有换,就要往宫里冲,“你这是做什么?”公主哪里会想到柴子樟这么大的反应,“我要见皇上,我知道卫哥哥与谵淼是清白的,我不能见他们被皇上这么误会。”
“你清醒点!你这么进宫,难道想让皇上以大不敬,治你的罪吗!”
柴子樟几近失魂般的换上了自己几乎没有穿过的官服,头顶乌纱,往皇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