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丽妃急忙忙找到红玉问话,“你倒是厉害,竟然背着本宫把小全从皇上身边撤走了!你知道本宫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把那杨公公赶回老家去。”
“娘娘,小全性格懦弱放在皇上身边一点儿用都没有,倒不如小金,他也比小全懂事,起码不会惹得娘娘生气。”
“算了算了,”丽妃重新坐了下去,“换了就换了吧,反正自从他到了皇上身边,本宫就没从皇上身边听到什么好消息。你记得同小金说清楚,本宫知道你同他熟识,话要给本宫带到了,能让他到皇上身边,也能把他从皇上身边撤下来,你让他说话做事的时候都顾忌着一点儿,若是皇上有什么情况也要及时的到衍翡宫这里来,向本宫汇报。”
正巧这丽妃说到这里,正好有小太监在屋外请求面见丽妃。
“红玉,你出去问问。”
待红玉折返时候,已经是将那小太监一并带来了,丽妃见了红玉这般所作所为,便知道,应该是小金那边遣来报信的人。
“娘娘,皇上派人去了柴府,占了柴家的大公子进宫,不知道与那柴大公子说了什么。”
“柴子臻?”
京城萧府。
当宫中的眼线将这消息告知正在府中休息的萧尧之时,萧尧也是十分惊讶。
“怎么宣了柴子臻?”
萧尧知道柴父柴峻山虽然官位甚高,位极人臣,在朝中也是甚有名望,可是他倒没有多为两位儿子谋划出路,那柴子臻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却几年前,上奏疏向皇上请命,现在也就是在边关驻地军营里做些可有可无的职务。
――“难不成是她那妹妹同皇上说的?”萧尧知道柴谵淼最近风头正盛,皇上常到他那儿去。
――“果然还是亲兄妹。妹妹进宫之后还想着给哥哥谋官职。……”
正是想到这里,却见萧卫正热热闹闹进屋过来找自己。
“大哥。”
萧尧刚生出的不悦与微词,也都尽数消除,重新找出了一副客气面孔,“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当职么?”
萧卫一身浅色直身,脱去了那身深色官服,才得以显示出他那年轻本态,翩翩然,少年公子。
“大哥,”萧卫对着自家大哥说话,无意间竟也有了些娇嗔的意味,“我不像大哥,一年里面,歇的日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你别和我扯别的,今天不是你放假吧!”
“原本是不是,后来我同刘哥换了下,今日我就休息了。”
萧尧知道他同宫里的同僚处的不错,这般的投机取巧的情况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立淮请我去他吃酒。”
“立淮?”
“就是子樟啊,他非得让我喊他的表字。”
“他请你做甚?”萧尧嘴上问着,心里却有答案,想着兄弟迁升,子樟同萧卫既是亲戚又是自小的好友,一起聚一聚也不是不寻常。
“没什么,就是多日没见,随便聚聚呗。”
萧尧知道他这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什么心计,想着他应该不会故意隐瞒,便追加的问道,“可是因为他大哥升迁之事?”
“柴大哥升迁?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皇上昨日特意召了柴子臻进宫,难道不是有好事么?”
“大哥这话问的倒傻,大哥您日日都同皇上在一起,皇上有没有升谁,怎么还问起小弟我来了。我今日问起立淮时候,只听得他说,他大哥最近都不会回边关了,但是具体的迁升倒好似也没有啊!”
“是么?”
这萧父原是边关将军,手握边关兵权,萧父有判断,怕先帝对自己手掌兵权有顾忌,便自己主动的将家中长子送到了宫中,如同战国质子一般,送进宫中,安扶君心。
常言“虎毒不食子”,这般送子进宫之事,稍有不慎,便会让小儿命丧宫闱之中。萧父老来得子又怎会舍得。
小镜岩自小在侧室夫人身边长大,侧室夫人也占着一方小院,小镜岩在院内玩耍,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做自己玩伴。父亲在小镜岩这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谓。记忆中,唯一几次见着父亲,父亲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留下个伟岸如山的背景给小镜岩。
待到那萧夫人产下萧卫之后,萧父便立刻决定让萧尧进宫。这般被父亲送进宫中,镜岩这才是明白自己地位,自己原来是庶出的孩子,也是父亲可有可无的子嗣,可以时刻送进宫做牺牲。
府中落寞,镜岩在宫里却遇上了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可怜人后来也不再可怜,继承了先帝的皇位,便正是现在的皇上。
“镜岩。你看看,朕亲口说的要放你几天休假,可最后还是把你喊回来了。”
“皇上,您可不要这么说,小人在府上也是日日都等着皇上的召唤入宫呢!”
皇上放下手里汲满了朱砂的毛笔,“朕知道你在你家呆不惯的,朕早就同你说过的,你这官职,让朕给你敕制一座宅院也不是不可,或者你京城中挑挑,有什么现成的宅院是镜岩你喜欢的,同朕说一声,朕帮你置办……”
“小人多谢皇上的好意。皇上,您也知道镜岩心思,若真是想逃避,早就不会回去的了。”
将那乌木杆毛笔往案台上一扔,“镜岩,你比我有勇气的多。”皇上话语里低落口气展现。
“望皇上赎罪。镜岩大胆,让皇上想起过去的糟心事儿了。”
“朕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就算想起也没什么?前几日朕召了那柴子臻进宫,本来,朕答应了谵淼要帮她给她两位哥哥谋两个好官职。可是朕见了那子臻,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他哥哥果然是有副漂亮样貌,朕同为男子都自愧弗如,这人一俊朗,竟觉得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的,可是吧,朕总觉得这柴家的几个孩子性子都有些差不多,谵淼是女子可能尚不觉得,可是他哥哥一来,朕便感觉到了,可能是那柴峻山不会教子吧。”
萧尧知道皇上想起了过去在宫中受到的屈辱,他同皇上都是庶出的儿子,这种感觉怎么会不知道。那柴子臻,萧尧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那骄纵样子,是一家秉承。
“皇上。晚膳时间到了,要不皇上去安平殿看看太后吧!”
“好。”
小金这边得了皇上的令,一边安排皇上的轿辇,准备待会儿去安平殿,一边赶紧遣人去衍翡宫报信。
这衍翡宫离安平殿很近,小金遣人过去一趟,那丽妃还能在皇上之前抵达太后宫中。
“红玉,快备轿,本宫要立马去太后那儿去。”
“娘娘……”
“算了算了,轿子还更慢些,反正也不远,本宫自己过去吧!”
“娘娘,您自己过去实在不妥,不差这备轿的这一会儿,娘娘还是坐轿子过去吧。”
红玉姑姑知道皇上几天没有来衍翡宫了,丽妃是有些着急了,想着今天必须见皇上一面了。
安平殿本一直是安安静静,这次丽妃过来,便觉得这屋里像是有不少人的样子。一推门便是见着,平日里难得见到的延禧宫的两位。
那琪嫔同梁檀云一齐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身体一直不好,这般有被琪嫔吵闹了好几个时辰。
丽妃见屋中气氛并不好,向太后请完安之后,便在屋中坐下了,没有再多言一句。
琪嫔对丽妃还是有些心悸,可是既然是有太后,自己便也没有再忌讳,只接着刚刚自己的话来,“太后,不是臣妾多虑,有什么事向着臣妾来都无妨,大皇子还是个孩子,生母也不在了,哪里经的住这样的折腾啊!”
丽妃来得迟,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也很快理清了事情经过――原来是那新晋的梁才人,无意间将热汤药,打倒在修儿的肚皮上。孩子皮肉娇嫩,那时又正好是修儿同梁檀云玩完闹完,嫌热,脱去了身上厚衣时候。
烫伤虽没有什么大碍,太医也及时过来,给大皇子敷上了烫伤膏药,可还是留下了极大的一块伤疤。
琪嫔这几年一直代替惠贵妃照顾修儿,虽然不是亲生的母亲,但也在修儿跟前生出了骨肉相连的情愫,这般见修儿受罪,又怎么能眼见着不管,便直接到太后这里诉苦来了。
“太后,您要信我啊,檀云绝不是像琪嫔娘娘说的,是有意伤害修儿的,檀云喜欢孩子,一直与修儿玩的很好的,怎么可能会下毒手,故意将那汤药往修儿身上弄呢!”
梁檀云已是哭花了满脸,面上全是倦容,其实她同琪嫔一样,自修儿受伤那时起也是没有一刻休息,生怕修儿出什么事儿。
“太后……”
“太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太后直直把手指揉按着太阳穴。
“你们都不要吵了,现在修儿没事,不就行了么?琪嫔你还想怎么样?”
琪嫔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又深深的把头埋下去,磕了一个头,“太后,不是臣妾多事,臣妾为人母为皇上的妃嫔,只能事事小心,处处为修儿,为皇嗣打算。如今梁才人的目的不明,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臣妾恳请太后,要不将梁才人谴去其他宫殿,要不便让臣妾带着修儿去旁的宫殿吧。”
“太后……”丽妃终于在一旁开了口。丽妃知道琪嫔视修儿为掌中宝,如今她自己提出的,也不怪丽妃出力相助。
“这琪嫔是延禧宫主事,她搬出去还是不妥。那便让这梁才人搬去衍翡宫吧!”
“丽妃,你那衍翡宫不是已经住了两位小主么?”
“太后,您忘了?住衍翡宫的不是还有方舒方才人嘛说起来她还是修儿的小姨嘛!让方才人与梁才人换下住处,对修儿是再好不过的了。”
太后听了大喜,“丽妃说的有道理,琪嫔你觉得呢!”
琪嫔哪里知道丽妃会来,又哪里知道丽妃会说出这样的提议来,竟是往地上一歪――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