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将他的表格完成后,我的犹豫在他的一蹩中登时立现。
他俯在我耳边下了紧箍咒:“想想你那欠程潇的十万,再想想你弟弟以后在北京的治疗,还有你那无情的前男友……”
这几句话,很是厉害的,让我醍醐灌顶,听到“程潇”便毛骨悚然,更别提我弟啊、陈度啊……
我艰难地填完了表格。低头扯了扯衣角让自己显得更加端庄稳重一些,煞有介事地与顾旸两人头挨着头拍了张双人证件照。
窗口里的女子审核完毕后,向我们很机械地朗诵了香港的婚姻法。
当我听到“山、夫车商方还某重呆过错行昂哈,山年内唔碑离婚。附,雨果因单方过错,对方口芯请其西有新家保障。”(三、夫妻双方在没有重大过错的情况下,三年内不允许离婚。附,如果因单方过错,对方可申请其私有财产保障。)
等等!我终于才明白过来,顾旸不是真的香港人,而是,想通过香港的法律来保护他自己。
而我看到手上那张印有“結婚證書”字样粉色纸张时,才意识到,我与相识不到半月的顾先生就这样潦草地结婚了。
我顿时欲哭无泪:顾旸你大爷的,这什么意思啊?!
顾旸的解释,很好的显现出了什么叫顾式不要脸:“我想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样东西是可信的,那便是法律!”
我算是把自己得坑惨了,如此不平等堪比《马关条约》!
彼时以入了黄昏,尖沙咀的柏丽大道上,顾旸在前头打着电话,我漫无目的地在后头跟着。
十分钟过后,顾旸将手机揣着,回过头,拿出了一个亮闪闪、沉甸甸的圈子套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恭喜你,成为顾太太。”
“不,我想应该是恭喜你得成所愿。”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和你这种单纯的个体打交道,并且见识了大闹前男友婚礼这阵仗,就觉得你很有潜质。”
“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我想我们可以回北京了,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一份关于你做顾太太的收益以及义务。”
没毛病!很好,我也喜欢这般简单明确。
我转身独自入了这座陌生城市中。
不出所料,顾旸根本没有唤我一句,更没有追上来,因为我不过是他目标前进的一个道具。
一个小时以后,当我躺在头等舱的按摩椅上,低着头摩挲着手指上的那颗目测8克拉往上的钻石,刚才那般失落渐渐散了,有些恬不知耻地想:其实当个“道具”也还好吧。
一下机出了通道,顾旸便将我圈在了他的怀抱之下:“Hi,怎么样,头等舱还是不如我的私人飞机吧。”
我还没做出及时反映,顾旸的手臂搂得更加紧了,侧脸抵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嗓音刻意压低:“听着,几个风控的猫眼和我爸那边的狗子在盯着我们,拿出顾太太的样子来。”
我挣扎了下,并给了他一个“有什么好处”不耐烦的眼神。
他迅速地接收了我的信号,将他的右手手掌在我面前晃了下。
我当即理解为,他打算给我五万。我的笑甜了起来,右手也弯到他的腰后。
我俩出机场的样子:标准的新婚燕尔、恩爱甜蜜。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请你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