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锐的话又一次刺着我的耳膜:“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能嫁给我们家顾旸,能给我们顾旸生孩子、养孩子是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的指甲扣在我攥着的手掌中,我的音调平平的,尽量不要听起来像是在争执:“阿姨,我要告诉你,不是我上杆子要嫁给你家顾旸的,还有,我早就想说了,我不是什么孤儿,我有妈妈,我还有一个弟弟。是!我们家是没钱,但,顾旸的妈妈是这么一个势力的人,我想还不如我妈妈那个辛苦善良的小百姓呢!”
顾旸的妈妈听后,倏地将手指着我,语气忿然:“你说什么!你……”
她将手重重往沙发上一放,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掏出手机:“喂,顾旸,你怎么回事,你这个老婆现在和我说的她不是孤儿。不是说好了吗,宁愿找个无父无母的,也不能往那种垃圾堆里挑个人啊。你现在告诉妈妈一件事,是不是这个贱货骗了你?!”
“嗯……不是……可是妈妈是担心你被这种人拖累啊……嗯……还是旸旸好……你去忙吧。”
顾旸的妈妈用了十分钟与顾旸交涉了,从先前的震怒逐渐态度平和了,但是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玻璃碴子扎在我的心上。
她眯着眼睛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她的不屑喧嚣着。许久,她才起了身:“我劝你,你最好是对我们家旸旸好好的。”
她的威胁像极了当初对着我张牙舞爪的蛇精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富婆标准句式吗……
当顾旸的妈妈走后没多久,我的头“嗡”的一声有些眩晕,心有些慌悸,呼吸渐渐喘不上来,我转过身,想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躺一下,可是我的腿似灌上铅,步子越迈越慢……
我倒了下去,这一倒也像是如同放了气的球一样,悠悠的轻虚的……
大概醒来的时候是夜里一点半的样子,我看着苍白的周围,我严重怀疑自己最近水逆,从没咋生过病的,竟然一个星期住了两次院。
我的手背上扎了红红黄黄标签贴着的针头,我手动了动,挨到一丛毛茸茸的刺刺。
俯下了点身子,才看出那是顾旸的胡茬。
我的手指偷偷地往上爬了点,经过了顾旸的小嘴唇,感受到了他沉沉的呼吸,经过过他挺直的鼻梁,就要到他的黑黑密密的长睫毛,再又依次滑了下去恰要抽开手的时候。
我的手指一阵刺辣辣的疼,
“嘶”顾旸那小子咬在我的手指上。
“你醒了。”我睨着顾旸模糊的眼睛里,还有血丝。
他迷迷糊糊的,嘴角青密密的胡茬,伸过手揉乱了我的刘海:“醒了啊,大姐。”
我轻咳了一声,不耐烦躲过了他的手掌,“管谁叫大姐呢!弄得我就真是那种‘女大三抱金砖’的封建老妇女似的。”
我想起顾旸妈妈那种瞧不上我的语气,胸口又是一阵刺痛,我抓着顾旸的手,想着都被你妈都气得进医院了,又被你把副卡给克扣了。
能不在你这捞上一点,我心里不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