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的妈妈穿得是一身我认不出牌子的高定，面上仍是一丝不苟的妆，她进了门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楼的餐厅客厅踱步。
她到处看了一圈，就是没有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打过招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在后头跟着。
等到她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才在茶几前的小波斯毯上，能落下脚步。
“小苏。”
“是。”她的声音不大，我却心里有些惊了。
“你知道你这次因为你的愚蠢、你的莽撞给顾旸，给我们整个顾氏，带来了很大的羞耻吗。”
“对不起，我也不想出那场车祸。”
“不不，远远不止这场车祸的问题。”顾旸的妈妈话止住，她耳边的耳坠巧妙的在她的脸旁晃了晃，她的手合在她往一边斜侧的膝上。
接着她用极其不屑的语气说道：“你的问题在于你很无知。你呢，在有媒体介入以后，上传一段那个什么视频。你知道外头都说什么你故意将车头往你那头偏驳，你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受伤从而逼婚的。还有呢，人家根本就不管你的视频是什么，就说我们顾旸为了得到项目不择手段。”
我低着头，佩姨轻步绕过我，给顾旸的妈妈敬茶。我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只是看着自己交叉的手指发着呆。
顾旸的妈妈呷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威而不怒：“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为你太……嗯……这么说吧，是因为你的出生太贫穷，你很多都不能体会。你真的有太多配不上我们家顾旸，但是这个婚已经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结了，我这个做妈妈的有再多不同意，也只能拿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孩子当儿媳妇了。”
在听到她说的一个个类似“愚蠢、无知、贫穷、上不了台面……”这样的词语，强烈地攻击着我脆弱的灵魂，我从没觉自己这么差过，我的手指不自觉往手掌里合着，我想大声地对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说，‘你能闭嘴吗！’
但是，我只是抬起头，看着她那张与顾旸相似的脸颊，甚至眼眶里还不争气的转动着几滴泪珠。
“你往后啊，就在家里哪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做，生生孩子这样的最好了。不过，你最好是去检查一下，看下妇科什么的。”
她自以为是的、点到即止的几句话，我仿若觉得在她眼里，自己连佩姨都不如，是个生孩子的机器？亦或是个毫无感情的上床玩偶？
我嘴唇一张一合，说出冷冷的话来：“阿姨，我是北外毕业的，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但是您说的话，我都听的明白。”
顾旸的妈妈在听到‘北外毕业’眼皮稍稍抬了一下，她声音仍是冷冽的：“嗯，听得明白，最好不过。”
“阿姨，我还想问下您，贫穷就是种罪吗？”
她显然不知道我还会这么的反抗她，她的怒气在她的唇齿间稍触即发：“什么……”
我的情绪抑制不住了，该死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滑了下来：“阿姨，难道贫穷的女孩就只能在家生孩子带孩子吗，您说的我的不对我都可以改，但是出生就是您判断这个人所有标准吗，甚至包括这个人的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