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回到顾旸的办公室的时候。
他的脸如我所料,阴森森的。
其实在回来的这短短的路途中,我闪过了各种想法:
难道顾旸和顾容,他们……
顾容其实是……
不伦与节操两个词语在我脑中殊死博弈着。
总而言之顾容真的是个狠角色,如果按照正常女人来说,被她这么无招胜有招的肯定得跟老公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可我苏一跟着顾旸也算浮浮沉沉几个月了,大小惊吓也算见识了一点了。
我知道我的使命就是一个字:钱!
我一屁股坐上了顾旸的办公桌上,将长发捋到肩后,恰好今儿的衬衫领子到了胸口这是无扣的V领设计。
顾旸无动于衷,我便将一只脚的高跟鞋登了。
从一字裙的底下探出腿来,脚尖一点一点儿的从他的腿上爬上去。
边爬边看着他脸上的反应,依然冷落冰霜的。
便把脚收回来了,心里想:真是的,你爱气气去吧。
老娘不伺候了!
我从桌上挪着屁股一跃而下。
踩上小高跟,就想走。
刚刚走到我的小桌子边,顾旸就从身后擒住我了。
我的双手手腕也被他像扣一个犯人一样箍着。
“小东西,叫你惹我。”
我反过头恨的龇牙:“搞背后袭击算什么呀。”
“我就爱呀。”他松开了对我手腕的钳制,取而代之的是他整个人的胸膛都压覆于我的后背了。
他的手很不绅士的往我“妹妹”那里触摸着。
“现在是管不了你了,叫你别理她,你还当着我的面就去啊。”
他说这话特别的狠,像是要吃掉我一样。
我动了点脑筋,将脸侧过一点好让他看到我带着深意的浅笑。
“你怎么不问问顾容和我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什么了。”顾旸不管是手上还是嘴上的功夫一刻也没闲着。
“她说呀,你们啊……”
我故意将声音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话还没说完,顾旸对我更加狠了。
我的裙子和丝袜都难以幸免遇难。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初始的时候,就会疼一下,而今天格外的。
他这个恶魔又挨到了我的脸旁:“我和她是‘德国骨科’,你信吗?”
我本来就是在心里这么阴暗的揣摩的,被他这么毫无遮掩的说了出来,竟然觉得没那么不齿与恐怖了。
“我信啊,你这禽兽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把这话说完了,趁着他身子稍远了一些,就借力躲开了两步。
“你说我什么?”
他衣冠不整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堪,反而更加的张狂。
“禽兽啊……”
我低着头一边整理我的裙子,一边将被撕烂的丝袜脱了下来。
“你敢再说一遍。”
“你是禽……”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袭上来把我压在了地上。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正好一头顶在了墙边上。
疼得眼睛都发酸了,他就笑了,哈哈的笑。
伸手过来揉揉我的头顶,眼睛里又有了好看的涟漪:“要你胡说八道呢,你这小丫头片子,越发的不得了,你不知道你这么叫我,我就更想要咬你,吃掉你!”
之后,我果真被他饕餮一餐,整个人须臾不剩的窝在他的臂弯之下,像是真变成了他俘获的宠幼。
窗外已到了露着晚霞的余晖,我觉得有点儿凉了,就更加贴紧在他的身边。
尔后顾旸拍了拍我的光溜溜的背,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不能把你带到公司来啊。”
我乐了:“不行了吧。”
他的手掌牢牢的卡过我的脖颈,傲然:“不行了?!再试试。”
我赶紧求饶,换个话题:“行行,你行。顾总时间不早了,下班吧?”
“不下。”
“嗯?”
“就是因为你耽误我了,得加班。”
“哦,那我回家等你哦。”
他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还用脚尖在我腰上做着样子踢了踢,居高临下的说:“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不知道要和老大共进退吗?!”
我也翻了个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成,陪你加班!”
他在我的伺候穿戴下,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还是喜欢我坐在他腿上的陪,这会儿,他对着电脑看着全是专业金融名词的资料。
却很是认真。
偶尔遇见了重点地方,便用鼠标来回的滑拖。
而我起初也跟着读资料,但是类似credit-swap(互惠贷款)专业名词实在太多了,我就放弃了。
摸摸他的胡茬,在他的胸口蹭蹭。
他岿然不动,我也没了乐子。
直到我双手攀到他的腰后,睡了。
他叫醒我的时候,窗外已经五光十色的霓虹印在深黑的天空。
我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冲他笑笑。
“我还是真的不能让你在公司里啊。”
顾旸揉着他的手臂,看来是我刚刚把他压酸了。
“对不起,我非但没给您分担工作,还让您受累了。”
我说这话低着头,和公司做错事的小职员没两差。
其实,一觉醒来,我到底想清楚一件事,我得留在顾氏集团啊,我不想成为那种只是呆在家里毫无生机的女人。
他的手攥过我的下巴,戏谑道:“还会说对不起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改了主意吗?”
“不知道……”
他笑得难以琢磨:“因为我得把你藏起来,你只是我的。”
那话当时说过就没了,但是却住进了我的心里。
很久以后,当我回忆起这样的一句话,是自私的,是放纵的,是苟且的……
却是他对我的承诺。
等从公司出来了,我才发现已经下过一场雨了。
雨后的北京,空气里飘着咸咸的味道,夜空也似乎被洗刷了,难得看到了点点星光。
我问顾旸:“我们晚餐还去吃吗?”
顾旸还是没点正经,他搂过我的肩膀,大步往前头迈着步子:“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吃你啊。”
我气得将手肘在他的肚子顶了一下。
在人流攒动的人行道上,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尝试走走。
不开车,只是走走。
走到了一个转角,顾旸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也跟着他一起停下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的手指了指对面商场的LED显示屏。
我才看到顾旸在那个大大的显示屏里坐着。
他在做一个访谈,哪怕是被访者,他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好在,主持人是个漂亮又聪慧的女郎。
她循循善诱地提出问题的时候,顾旸还算能看着她认真回答。
“顾先生,其实大众熟悉你,是从你的婚恋绯闻开始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有两次上了热门搜索。对此你的反应是什么?你太太的反应又是什么?”
这样尖锐又敏感的问题,我就是隔着屏幕,心也吊到了嗓子口。
顾旸淡淡一笑,自然的将手掌在膝盖前一合:“我从没想过会上热搜,我和我的太太起初都当这事儿是件有趣的笑话,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体验经历一两次足以。”
女郎也很给顾旸台阶下:“这么说来我也十分同意顾先生。请问顾先生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旅行。”
“旅行啊。”女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顾先生少时就出国留学了,肯定云游了世界各地吧,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最爱的是哪个地方吗?”
“南京市高淳县。”
我的心忽然就咯噔一下,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得坏坏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嗯,确实是一个人。
我踮起了脚尖在他的耳旁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很感动,也很高兴。
因为我的家乡就是高淳县的。
我问顾旸你是故意在取悦我吗?
他否认了,说这一切都是恰巧。
接着,他又给了我一个更大的甜头,他说今天听我的,想吃什么任我选。
我就带他去了一家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常去的麻辣烫。
顾旸很不情愿的先进了店,皱皱眉头十分不满意,又从店里出来了,我以为他要走,跟在他后面。
他却是找老板商量在门口支了张桌子。
他拿起一根串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也不知道今天这里头老板放的泻立停够不够量啊。”
我觉得他好过分,在他的臂膀上扭了一下。
他冲我敷衍的一笑,开始吃了第一口,眉毛抬抬,就是一根。
然后我目瞪口呆的是,他无声无息的战斗了一整桌。
他非常进入状态的,再让老板给上了几瓶冰啤。
我说:“你悠着点,别吃坏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俊俏的小脸上五官都扭曲了。
由喜转为悲,再由悲转为异常痛苦。
“顾旸,你怎么了?”
我帮他擦着他额头上簌簌的冷汗,非常担心。
他握着我的手腕紧紧的,应该是这样能缓解他的疼痛:“没事,一时半会你还做不了寡妇。”
什么时候了,还在瞎贫。
我想拿手机想打120。
顾旸赶紧阻止了:“别,缓缓就好了。”
被他要面子不要命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弄的左右没办法。
他的脸越发的惨白,我开始懊恼,偏偏没开车,这么大的人就是打车我也扛不动他到主干道啊。
“需要帮忙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
慕风的打扮仍旧格子衬衫。
“不用!”
顾旸发出他最后的催死挣扎,然后他便趴下再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