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按在顾旸的脖子上,指甲嵌·在他的肉里。
我只想让他觉得疼,他应该能感到火辣辣的疼把。
我的身体向后仰,头磕在墙上,吃痛。
我推开顾旸,慢慢的爬了起来,扶着墙壁去浴`室。
顾旸在门口倚着,看我。
将刚点上的烟,深深吸一口,又灭了。
他走过来跟我站在同一水花下,安静地看着我。
眼对眼,心对心,身体对身体的。
他小小的,一点一点地吻我。
没有衣服的阻隔,手徘徊在我的身体上。
我挣扎了一下,但他抱住了我的腿。
他略带微醉的意味说:“让我来,让我来爱你,苏一。”
我觉得他真的醉了,想要离开他。
但是,他却更用力的搂着我。
他在我的耳边呢喃:“我们不能分开,对不对?”
真是奇怪。
谁也没有让我们分开,还不是他的花心和无耻。
当我醒了过来,是在顾旸的怀抱里。
刚才的剧烈的运动之后,我有点累。
可是我睡得并不安稳,睁开眼睛,还是北方城市冬日里的漫漫长夜,白月光透过窗纱投在我们的身上。
身上温暖,因为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我看着他,顾旸闭着眼睛。
唇落在我的唇上,缠`绵地吻·我。
打开窗子,冷风夹杂着雨滴刮了进来。
居然下起了雨了,真是会应景。
“苏一,你别站在那里,冷,过来。”
顾旸躺在床`上,这么对我说的。
可是,就在现在。
我探身向外面,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苏一。”
顾旸在我的身后叫我,我接着听见他从被子里出来的声音。
我回头,顾旸的手伸向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此时,我听见一丝比风还冷的声音从我的嘴里冒出来:“你现在和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想和我做这样的事吧?”
顾旸马上就抽开手离开我了。
他离开我身体的速度,非常之快,且悄无声息的。
我坐在椅子上找来一根他的烟点上,看着他穿上被我撕坏的衣服。
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知道他沉默就是代表不高兴。
他开始玩着手机,像是和谁聊着天。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屏幕的亮光下,他的表情露出一点儿笑意,我猜是网恋八`九不离十。
我的心里像是蒙上了令我愤愤不平的火种,我愤愤不平的说:
“要玩手机就请你回去,好吗?”
他居然真就蹬上鞋子,要出门。
我愤怒的盯着他的背影,他在门口停了一秒,又转身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说:“好好睡一觉。明天还上班。”
他就这么从我的房子出去了。
没给我个解释,也没给我个让我与他争吵的机会。
我心里无来由地想着一首老歌。
听到他关上们之后,我自己轻轻地唱了出来:
“如果谁也不能证明爱情,那就不需要匆匆地决定,看看碌碌无为的我和你,谁先伤心……”
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和顾旸并不能重新开始。
要复婚的这个想法,怀疑一直是我的自作多情。
像是受了魔咒吧。
与在泰国的他判若两人,并不真正关心我……
我就像一个怎么跳都摘不到树上那颗桃的小猴子。
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的马大姐非要拉着我下棋。
我不得不从。
这种棋下得甚是没有意思。
都是我在“喂子”,让人家老同志开心开心。
文文吃过饭从外头进来了。
“苏一,听说昨晚上聚会,你儿子都来了。”
马大姐笑着抬头:“文文,你说,昨晚上你不来,真是不亏了。我们不仅见到了小苏的儿子,还有顾大少,还有那个女明星呢。”
文文愣了一下:“这么多人?!怎么见到的?”
这话问到了马大姐一颗正待燃烧的绯闻小火苗的内心了。
她激动的说:“还不是我们小苏面子大,朋友多,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朋友和人家顾少相熟呢。”
文文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马大姐接着说:“你们听说了吗?顾少要结婚了。”
文文说:“啊,结婚了?和谁啊?”
“你傻啊,和那个女明星啊,不然和你呀。听说都快了,就过了年就注册,还说会到时候来我们局里发伴手礼呢。然后,听说人家要去一个什么冰岛还是什么地方,度假度蜜月。”
我终于忍不住说:“我说啊,马大姐,轮到你了,你到底还下不下啊?”
“好好。该我下了。我瞧瞧。”马大姐将她鼻子上的老花镜推了推,她看了一眼棋盘就乐了,“苏一,你怎么用我的子吃了我的子啊?”
我的心随着我的手一起沉了下去。
我站起了身,硬攥着文文到我的座位坐下来:“文文,你下吧。
晃晃悠悠我就到了长廊上一条椅子上,坐了下来。
头有点疼,晕晕的。
居然人在长椅上就要睡着了,好久没这样过了,大概真的是昨晚上着了凉。
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很奇怪:足球赛场上,两队踢平。
我来罚点球。
我站得远,量好角度,心理盘算好要吊打对方守门员死角。
起跑,加速,眼看就要推射成功了,我的脚却没有接触到足球。
而是,一下陷入泥土里。
不仅发球未成,脚踝骨也折伤了,疼得钻心。
我一下醒了过来,头发被汗水湿透了。
有人在我旁边问:“小苏,怎么了?病了是吗?怎么病了呀?我来背你去医院好吗?”
这语气里怎么透露着那么点笑意呢。
一看,是王科长。
我看看时间,怎么才只过了十分钟。
我以为很久了。
我强撑着想从座位上坐起来,可是却让王科长给生生的托着胳膊,扶了起身。
“去看医生吧,小苏,我陪你啊。”
“哪,哪能让您领导陪同呢,请给我准一天假期,就好了。”
我从王科长的手里抽`出了我的胳膊。
王科长点点头,他的地中海的发型也随即在头上敷衍的飘动:“也好的。但是,小苏,昨晚上聚会的时候,我觉得你和那位顾总是不是关系不一般啊?”
“王科长,我真想请假回家了,有什么事等我上班再来说,好吗?”
从王科长的魔抓逃脱,可是天不随人愿。
今天没有开车,路上连一辆的士也打不到。
我一个人在马路慢慢腾腾的走着,想着风你刮吧,再受一阵风寒,老娘准能躺在地上,给市容市貌添上一回堵。
就在我将倒没倒的时候,
身后来了一辆车,车里的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看那人是慕风,我想很好,我可以倒了。
慕风给我量了体温,三十八点五摄氏度。
慕风又给我挂上了水,不无奚落的说:“你还能生病呢,一直觉得你是铁做的。”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也没有反驳他的力气。
只是轻声问:“慕风,你和那个龙心心的恋爱还好吗?”
“嗯……还好吧,她还太年幼了,我不能伤害她,不过她是个好姑娘……”
慕风噼里啪啦的一通说,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我知道人在说自己的爱情的时候,总是能那么连绵不绝。
为什么,别人的爱情都那么风调雨顺。
而我……
慕风问:“要不要我给顾旸打个电话啊,让他来看看你。”
“别,别叫他来。”我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字,嗓子口里都好像有一把小刀子来回的割我。
“怎么了,是不是又闹什么变扭了?”慕风蹲在我的床前,眼睛温柔的看着我,冲我笑:
“从前啊,有个女孩,又美丽又善良,但是她有点儿笨。她每次呢,难受的事都不知道怎么哭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向别人诉苦,就会自己逞强,就会靠生病来发泄。”